張斌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很不情愿道:“恭喜你啊北哥。”
易北淡淡“嗯”了一聲,抬眸看向陳莉:“你占卜的結果呢?”
聽見易北問起這個,陳莉終于冷靜下來了一點,她的手心里緩緩出現(xiàn)了一張反蓋的撲克牌:“跟你猜測的一樣,繼續(xù)留在過山車上占卜的結果是兇!
具象化自己的能力,是a級以上的身份卡獨有的特質(zhì)。
易北點點頭:“時間不多了,我們要抓緊時間走下去!
陳莉猶豫地往過山車外看了一眼,就連第一段高度的云層離他們都有幾十米的距離,“北哥,這軌道少說也有幾百米高,而且兩端的坡度差不多都是垂直的,我們真的能走下去嗎?”
“上坡的軌道我觀察過,表面太光滑了,只能依靠過山車的輪子穿進插槽。”易北說:“所以我們只能通過下行軌道!
既然過山車是玩家必須游玩的項目,那就不可能把玩家所有的路都堵死,一上一下肯定有一條路能夠離開。
易北用手臂撐住前座的兩個椅靠,踩在座椅上緩慢向前爬行。
小丑本來身高就將近有兩米,外加那高高的禮帽在,所以易北并不擔心會輕易觸碰到安全區(qū)域的邊界。
而前排座位上殘留的血跡反而是現(xiàn)在更棘手的問題。
如果不慎粘上一點,誰也不知道這些干涸的血跡在他們離開過山車后會不會吸引來“猴子”。
易北瞇起眼睛,對著前方已經(jīng)快爬到車頭的男生喊道:“小心座椅上的血!
這個長手長腿、染著綠色頭發(fā)男生是剛才前排的兩個幸存者之一,能活到現(xiàn)在肯定是有些本事。
小綠毛身手很了得,不一會就腳踩著車頭跳到了軌道上,抱起手臂,作壁上觀地打量著還在過山車上的幾人。
當易北正準備將手臂撐向第三排的座椅時,小綠毛突然挑起眉梢:“往左邊點。”
易北掀起眼皮,按照他說的將落點往左側移了一扎的距離。
后面的陳莉和張斌完全是在復刻易北的落腳點,當易北踩在座椅上爬到第三排后,陳莉很快跟著他的腳步往前爬去。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三人將近用了二十分鐘才全部站到軌道上。
小綠毛“嘖”了一聲:“你們也太慢了吧,再晚點我都懶得等你們自己下去了!
他的散漫的目光落在易北身上,手指在半空中打了個圈,指向自己道:“宋諭,幸會!
第12章 另一輛過山車
易北慢吞吞伸出一只手:“易北!
宋諭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眼神有些玩味:“聽起來像是個假名,不過沒關系,干我們這行的都不看重這些!
剩下的兩人也簡略地報了一聲名字,宋諭一一挑眉算是回應。
幾人在軌道上站成一縱排,紛紛打開手機電筒來照亮。張斌走在一行人的最后,他手機電筒的亮度明顯要比其他人暗淡上一點,只能照清楚自己腳下的一塊地。
幾人中屬宋諭走的最輕松,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環(huán)形軌道的盡頭:“這鬼地方離地面有幾百米那么高,我事先說好,一會爬下去全憑個人的心理素質(zhì),我摔死自個認倒霉,你們也別指望我。”
張斌聽了這話立刻想說點什么,不過被陳莉攔了下來。她說:“你放心,在這里都是各憑本事,搭把手是情分不搭手是本份,沒什么可抱怨的!
這段話說的不卑不亢,宋諭不由轉過身多看了她幾眼,笑了起來:“你是個明白人,在這種地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經(jīng)不錯了,少管閑事才能活得更長!
易北掀起眼皮,沒有搭理幾人。他現(xiàn)在全部的心思都在軌道上,這些軌道就像是架在高空上的梯子,鋼架之間的縫隙很大,一沒看清就可能會腳滑掉進去。
高空軌道上風極大,說話都得要比平時高一倍的音量才能勉強聽清,更別說要在夜里頂著狂風在百米高空上行走,哪怕只是想保持住體溫在這里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了走在最前面的宋諭,其他人的腳步都有些晃悠。幾個男生倒還好,陳莉過來這個世界的時候只穿了一條清涼的裙子,現(xiàn)在凍得嘴唇烏紫,哪怕她盡可能用背包擋住身體,但捏著手機的手還是抖個不停。
張斌跟在她的身后,手指幾次按在沖鋒衣的拉鏈上,卻又遲疑地放了下去。
他知道宋諭其實說的沒錯,在這種地方圣母,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只管自己活下去就好,這種時候還要照顧老人和婦女就是一句屁話。再說了,陳莉自己都說活下去各憑本事……
這樣想了一會,他覺得心里輕松了許多。
……
陳莉悄悄把兩只手放在嘴邊哈了一口氣,她實在太冷了,兩只露在裙子外的胳膊針扎一樣疼。
“穿上!彼{色的棒球服被一只指節(jié)瘦削的手遞過來。
陳莉驚訝地抬起頭,要不是那件外套就垂在她面前,她幾乎以為自己凍出幻聽了。
就像她剛才所說的,在這種地方幫一把是情分,不幫才是本分,可誰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救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呢?
心頭一熱,她的眼眶不知怎么的就開始濕潤,鼻頭也有些發(fā)酸。
前方的易北微微側過身,黑暗中他只穿了一件純色短袖,肩寬腰窄,就像是雜志封面上走出來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