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準備好了嗎?”
蘇諾列恩還是坐在昨天的位置上。
希蘭拿出她要的報告和血樣放在桌子上,蘇諾列恩瞥了眼門外:“今天孟組長沒有來嗎?”
“他不想見你!
希蘭懶得掩飾,跟蘇諾列恩這種人打交道,最不需要的就是虛偽的客套。
對方果然笑了笑,從包里掏出一個筆記本,翻開空白頁在上面寫了幾筆,然后將其撕下,對折起來遞給了希蘭。
希蘭打開筆記紙,上面是一個詳細的地址加坐標。
“這個莊園是瑪麗安娜在半年前買下的,他最近喜歡把新寵物帶到那里去調(diào)教!
希蘭默默地將紙條收進口袋里。
“我們會派人過去查探的,如果他們不在——”
“他們會在那里,”蘇諾列恩打斷她,起身戴上墨鏡,“我保證!
希蘭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蘇諾列恩看了眼手機,將桌面上的東西收進包里。
“那么有緣再見了,祝你們成功。”
希蘭目送著她離開辦公室,轉(zhuǎn)身來到落地窗前。
五分鐘后,她看見蘇諾列恩鉆進了總部大樓街道對面的一輛黑色轎車里。
希蘭若有所思地坐在轉(zhuǎn)椅上,她再次打開那張紙,在谷歌地圖里輸入了上面的地址和坐標。
看著地圖上矗立在皚皚白雪中的孤獨莊園,希蘭瞬間想到了派過去探取情報的最佳人選。
她摁了一下桌面上的座機按鍵,拿起話筒,通知門外的托克立即將陳西溪叫回總部。
做完這些后,希蘭如釋重負地靠在了轉(zhuǎn)椅的椅背上。
她只希望在更糟糕的事情發(fā)生以前,一切都還來得及。
傅蓮緊張地盯著房門,但一直沒人進來。
他將床頭柜上的陶瓷花瓶砸碎了,挑了一塊趁手的鋒利碎片捏在掌心里藏進袖口。
他慢慢地朝門口移動,謹慎地往門縫外張望了一眼。
似乎還是沒有人。
于是傅蓮伸出腳尖將門輕輕踢開,發(fā)現(xiàn)外面的走廊上確實空無一人。
他檢查了一下門鎖,發(fā)現(xiàn)這是一種可以遠程操控的智能密碼鎖。
他心臟一緊,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不安與恐懼。
因為走廊的天花板上也分布著監(jiān)控攝像頭,傅蓮盯著鏡頭看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順著走廊往前走。
他很確定,打開門的人就躲在監(jiān)控后面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而也是在這時他才意識到,他所在的房子很大,錯綜復(fù)雜得像個迷宮。
不少房門都被上了鎖,傅蓮走走停停,絲毫不敢懈怠,內(nèi)心想要找到陳清喬的愿望卻愈發(fā)迫切。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他發(fā)現(xiàn)正前方有條樓梯,盡頭是一扇虛掩著的門。
他沿著樓梯往上走,能感覺到有冷風不斷地通過那道門縫灌進來。
這恰恰說明門后連接的是室外,傅蓮?fù)崎_門,同時攥緊了右手里的陶瓷碎片。
刺骨的寒風迎面撲來,冰涼的雪花紛亂地飛舞。
傅蓮打了個哆嗦,離開了暖氣充足的室內(nèi),外面突降的溫差并不是他身上的那件薄毛衣可以抵御得了的。
他抱起胳膊搓了搓,掃視一眼四周,意識到他所在的地方是一條連接兩棟建筑的空中連廊。
于是他湊近欄桿低頭看去,底下是一個花園,池塘和噴泉表面都結(jié)了一層冰。順著花園覆滿冰雪的小徑朝更遠處眺望,似乎有道高高的黑色鐵絲網(wǎng)圍攏著這片莊園。
傅蓮茫然又害怕,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大?
他懷念陳清喬溫暖的擁抱,可如果他不在這里呢?
傅蓮無助地咬緊下唇。
很快,他就感覺自己要凍僵了,他小跑著穿過連廊,來到另一座建筑的門前。
他嘗試著推了推,門開了,但是里面很昏暗,完全不像剛剛他逃離的那個地方。
然而至少這里溫度正常,他凍僵的手指開始慢慢恢復(fù)了知覺。
傅蓮深吸一口氣,壓抑下對黑暗的陌生恐懼,緩緩循著微弱的壁燈光亮前行。
他沒有注意到,他進來的那扇門上方藏著一個監(jiān)控。
閃著紅光的鏡頭如影隨形地盯著傅蓮的身影,而原本敞開的大門也在他身后悄悄地關(guān)上了。
莊園內(nèi)的地下大廳里。
艾維斯*從平板上抬起頭,看向斜躺在他身側(cè)的瑪麗安娜。
他緊盯著面前的大屏幕,手里正搖晃著一個香檳杯,里面盛滿的鮮紅液體此時被喝得只剩下三分之一,在通透的玻璃中緩慢地匯聚成一個小漩渦。
“你不去休息一下嗎?”
艾維斯語氣輕柔地問瑪麗安娜。
對方用掌心撐著側(cè)臉,在屏幕的藍光投射下,他的臉蛋完美得無可挑剔,只是少了一絲生氣,像是玩具店擺放在櫥窗上的塑料娃娃。
“我在來的路上已經(jīng)休息夠了,”瑪麗安娜玻璃珠似的眸子里流露出幾分玩味,“看這個不比睡覺有意思?”
在他面前的屏幕中,傅蓮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黑暗的建筑里摸索。
瑪麗安娜看的,是莊園里實時的紅外監(jiān)控影像。
“你的行為真是惡劣!
雖是這么說,艾維斯的話語里卻沒有責備的意思,反而還眼神寵溺地看著瑪麗安娜。
“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很有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