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奈特承認(rèn)工作只是個幌子。
他現(xiàn)在正穿著西裝、手捧鮮花,傻乎乎地站在布置得跟求婚現(xiàn)場似的游艇租賃公司的辦公室里。
他知道莉娜肯定會回來公司看一眼的,他想給她一個驚喜,吐露心意讓她答應(yīng)做他的女朋友。
他低頭看了眼腕表,心想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了。
預(yù)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一切,巴奈特微笑起來,他松動筋骨挺起胸膛,做了幾個深呼吸。
落地窗外的晚霞逐漸黯淡下去,夜色掀開天際一角,幾顆星星探頭探腦地閃了閃。
巴奈特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變成了如今的焦躁不安。
莉娜怎么沒有來公司?她今天難道直接回家了么?
巴奈特泄氣地坐在辦公桌角上,他手中的玫瑰原本還帶著露珠,如今花瓣的邊緣卻已經(jīng)有些蜷縮發(fā)干了。
他拿出手機(jī),撥通了莉娜家中的座機(jī)電話。
“您好,這里是布萊迪宅邸,請問您找誰?”
接電話的人是家中的老管家,巴奈特捂緊話筒,緊張兮兮地問他莉娜是否在家。
“哦,這不是巴奈特嗎?”
管家聽出了他的聲音,“莉娜小姐還沒回來,她不是應(yīng)該跟你在一起嗎?”
巴奈特感覺正裝的領(lǐng)口緊緊卡著他的脖子,他脫下外套,背上涼颼颼的,仿佛冷汗浸濕了襯衫。
他掛斷電話,打開社交軟件的頁面,對于他發(fā)出去的十幾條消息,莉娜沒有任何回復(fù)。
也許是莉娜還在生他的氣,也許……
巴奈特打了一個寒顫,他不能再繼續(xù)等下去了,他點(diǎn)開了莉娜的聯(lián)系方式。
然而一陣沉悶冗長的電子音響起后,卻無人接聽。
他連續(xù)撥打了好幾次,最后一通電話中傳來了冰冷的機(jī)械女聲——
“你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請稍后再撥!
屏幕熄滅了,巴奈特的手垂落身側(cè),心臟像是墜入了谷底。
傍晚,陳清喬正在收拾行李,傅蓮則坐在床上幫他疊衣服。
說實(shí)話,疊得不怎么樣。
雖說傅蓮本人也不太滿意,但在陳清喬看來,這已經(jīng)是無可挑剔了。
明天早上他們將會離開這座小島,陳清喬剛剛得知他的妹妹正跟著幾個同事,于今晚搭乘紅眼航班*前往此地。
陳清喬本希望格雷戈不要來,不然他會忍不住再揍他一次。
可當(dāng)西溪告訴他,格雷戈已經(jīng)被停職,所以他們不大可能再相見時,陳清喬反而感到了些許惋惜。
“莉娜送的衣物你都收起來了嗎?”
身后的傅蓮忽然問他道。
“在那個箱子里,”陳清喬朝他微微側(cè)過頭,“怎么想起問這個?”
傅蓮走過去蹲下,選了一身衣服搭在旁邊的椅背上。
“明天說不定她也會來送別我們呢,”傅蓮道,“如果我穿著她送的衣服,她看見應(yīng)該會覺得開心吧!
陳清喬眉眼含笑地從身后抱住他:“還是我們小蓮想得周到!
傅蓮卻低下頭,用指尖摩挲著陳清喬手腕上凸起的骨節(jié),語氣聽起來充滿不安和憂慮:“我們這次出去,是不是因?yàn)樗麄兟?lián)系上我姐姐了?”
“我也不清楚!
陳清喬說的是實(shí)話,西溪在電話中含糊其辭,他想大概是當(dāng)時還有其他血獵在場。
“不過,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面對的嗎?”
陳清喬的話引起傅蓮淺淺一笑,然而笑意稍縱即逝,傅蓮嘆了一口氣:“我不是害怕,只是……我想姐姐會很傷心的!
傅蓮轉(zhuǎn)身將腦袋靠在陳清喬的肩膀上:“現(xiàn)在這么說也許太遲了,但這兩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其它家族會怎么看待姐姐呢?”
傅蓮說著越發(fā)地心慌意亂起來,他抬起臉央求陳清喬道:“要不然我們逃到一個所有人都不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好不好?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一個四季分明的城市嗎?”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小蓮,”陳清喬調(diào)侃地對他道,“我可是過來人,算是比你有經(jīng)驗(yàn)吧?何況……如果你真的人間蒸發(fā)了,這不是讓你姐姐更加傷心嗎?”
傅蓮哀愁地蹙起眉,一副沒了主意的模樣。
為了讓他高興起來,陳清喬捏了捏他腰間的癢癢肉,傅蓮瞬間在他懷里笑著扭成一團(tuán)。
“不要這樣……”
傅蓮被逗得氣喘吁吁,眼神濕潤,陳清喬掐著他的腰,膝蓋抵進(jìn)他的雙腿之間。
“好了,我們不去想那些事情了!
陳清喬的目光落在傅蓮那兩瓣微張的嘴唇上,傅蓮似乎感受到了唇瓣上的無形壓力,他閉上眼,腿根發(fā)軟,等待著愛人將他抱起扔在柔軟的床墊上。
陳清喬卻只是與他交換了一個綿長溫柔的吻。
“今天是待在島上的最后一天,趁著太陽還沒落山,我們?nèi)ズ笊缴⒉揭安驮趺礃??br />
陳清喬居然將手從他的屁股上拿開了,傅蓮不敢置信。
“你不是總說山頂那個情人湖很漂亮嗎?”
陳清喬盯著他的臉,這讓傅蓮不由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極力掩飾著臉上的失望之情,強(qiáng)打起精神朝對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傅蓮在下山的時候腿一直在發(fā)抖。
陳清喬看出他的窘迫,一路將他背回了別墅。
不過傅蓮可沒有道謝,因?yàn)閷⑺Τ蛇@樣的始作俑者就是陳清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