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頭面上不是錢老所說的慈悲,而是憤怒、怨恨和貪婪。那六條手臂上也不再是拿著女兒家的物件,而是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鐵劍、鐵錘、鐵鉤、鐵矛、鐵棍和鐵槍。
那石像足有三丈那般高,平常是以坐姿待在正殿里。眼下站著沖出來,那殿門根本不夠它外出,所以剛剛聽見的飛石崩裂之聲就是殿門連帶著周圍的墻面被其撞碎、石塊四濺的聲音。
花月跟春風身手敏捷,剛剛的飛石并沒有傷到她們,眼下已經(jīng)提劍上前和那石像戰(zhàn)成一團。可惜她二人的兵器皆是短劍,不得寸進,大多數(shù)時候都只是在拼命閃躲。
“你在這兒躲好!比莺蛪m將江元化放下后,飛速掏出墨斗纏繞在燈臺上繞著江元化四周拉起紅線,將他牢牢在紅線里圈好后叮囑道:“不要出去,有這些朱砂線在,鬼怪傷不到你。”
說完,還不等江元化回話,就提起金錢劍加入戰(zhàn)局。
容和塵一加入,花月和春風壓力驟減,他一人牽制住了四條胳膊,剩下兩條她們一人一條完全應(yīng)付的過來。
金錢劍刺在那石像的表面,發(fā)出金石碰撞的聲音,完全造成不了傷害,反倒是花月和春風的短劍能時不時在石像身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劃痕。她們手上的兩柄短劍都是用精鐵千錘百煉而成,鋒利無比。
容和塵有些疑惑,喃喃自語道:“這石像竟然沒有生命不是鬼怪?那它是如何動起來的?”
江元化注意到容和塵那一向無往不利的金錢劍在對付石像時有些無能為力,又注意到花月和春風反而能留下劃痕,頓時解下腰間天子劍扔給他,同時大喊一聲,“容和塵,用這個!”
容和塵一個飛身旋起,踢開向他砸來的鐵錘,手一撈就接住了天子劍。
那天子劍隨著南安帝征戰(zhàn)沙場十數(shù)年,早就飽飲鮮血。劍身則是匯天下鑄劍師之力,耗費九九八十一天才鍛造而成,鋒利無比,堪稱絕世兵器。
容和塵接過劍后腰間用力,翻身飛躍順勢一劃,石像那拿著鐵錘的手臂就被砍去大半個缺口。再用力一劃,整條手臂斷裂開來,直直地砸在地上。
“好劍!”
容和塵換了趁手的兵器,頓時愈戰(zhàn)愈勇。反倒是那石像,因為那三頭六臂是共用的一個身子,而且那手臂還被刻意地放大,所以當它失去一條手臂后,石像自身的平衡便有些難以保持。
容和塵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下一刻就沖著那條拿著鐵劍的手臂而去。一番糾纏后,這條手臂也被順利砍下。
這時,那石像右邊的三條手臂已經(jīng)少了兩條。整個石像的重心都忍不住往左邊偏移,身形有些搖晃。
容和塵抓住時機,從右邊飛起一踹,力道之大愣是把那石像踹的向左邊倒去。
可惜那石像將一條左手上的鐵棍插在地上,硬是撐住了自己,反手用僅剩的那條右臂去拍打容和塵,試圖直接將他砸死。不過顯然是無用之功,甚至還反被削掉了手掌,只剩下一個空空的胳膊。
“你們退下吧,去保護化化。這里有我就行了!
容和塵頭也不回地沖花月春風二人吩咐道。
“是。”
花月和春風瞅準機會,直接一個飛身后退。兩人一左一右護持在江元化的身邊,警惕地注意著四周。
這份警惕很是及時。
那石像將左手上的兩件鐵器相互摩擦,發(fā)出刺耳的長鳴聲。
江元化三人忍不住捂住耳朵,而下一秒,一群“人”從正殿里沖出。
一大半撲向了容和塵,剩下的一小半則沖向了江元化三人。
那些人都是兩眼發(fā)紅,口水流了滿面,怎么看怎么詭異。
“這些就是求血奴!將我之前給你們的符箓貼在劍上,斬下他們的頭顱,他們就無法再動了。”
容和塵抽空沖著三人喊道,而后一手天子劍,一手金錢劍,硬是以一己之力牽制住了石像和大部分的求血奴,甚至還能隱約壓著他們打。
那些求血奴不敢觸碰圍著江元化的搭設(shè)的朱砂線,這讓花月和春風打起來毫無后顧之憂。
二人將符箓貼在劍上后,這些求血奴與兩軍交戰(zhàn)中的敵人沒有任何分別。雖然需要砍掉腦袋才能徹底消滅它們,可是有了符箓的加持,這些求血奴的脖頸在利劍下就顯得無比脆弱,壓根不需要費什么力氣就能砍下來。
大家都有自己的對手要打架,就江元化一個人待在圈里無所事事,索性蹲下來觀察那些被花月春風砍掉腦袋的求血奴。
仔細看了看,江元化發(fā)現(xiàn)這些求血奴的體內(nèi)早就沒有了鮮血,砍下來的肉也跟放在冰窖里好多天的凍肉一樣,肌理十分的明顯。
花月和春風打起來沒問題,江元化又看向容和塵那邊。
......好吧,他更沒有問題了。
圍著他的求血奴都被他殺了個七七八八。那石像更是可憐,現(xiàn)在就剩下左邊的兩條胳膊了,甚至左腿都斷了一截。眼下那石像全得靠那根插在地上的鐵棍才能撐住身體,所以其實只有一條胳膊能用了。
等到花月和春風解決掉沖著三人而來的求血奴,容和塵那邊也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石像現(xiàn)在就剩下那三個頭顱和大半個身子,胳膊腿啊都散落四周,瞧著甚至有那么幾分可憐。
“我現(xiàn)在可以出來了嗎?”在圈圈里帶了好半天十分無聊的江元化可憐巴巴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