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則安顯然沒覺得逗,他回頭掃了一眼譚斌,示意他先停戰(zhàn)。
好在譚斌也吵夠了,接收到信號后很快閉了嘴。
最后這架以秦教授搖頭一句“現(xiàn)在的年輕人”,畫下圓滿的句號。
告一段落后,李則安收了刀,把兩個同伴叫到一起,嘰里咕嚕不知道說什么。
譚既來也借機拉著秦教授的袖子走到旁邊,低聲問:“您沒發(fā)現(xiàn)他們不太好惹嗎?”
秦教授:“發(fā)現(xiàn)了!
“那您……”
“看著不壞!
合著在欺軟怕硬。
“他們什么人?”秦教授問。
譚既來搖頭,十萬分誠懇:“我真不知道!
“現(xiàn)在怎么辦?”
“見機行事!
眾所周知,見機行事等于啥都沒說。
果然譚既來高深莫測地說完,秦大教授領(lǐng)悟了半天,也沒領(lǐng)悟到啥實質(zhì)性東西,一臉困惑地抬頭望天。
旁邊三人也討論完了,譚斌作為發(fā)言人開口:“大爺,聊聊吧,您二位怎么上來的?”
提到這一節(jié),秦教授才想起自己剛從僵尸窩里逃出來,指著他和譚既來爬上來的口子說發(fā)抖:“有僵尸!”
譚斌看了一眼譚既來,后者用力點頭。
譚斌張了張嘴,看樣子想問譚既來怎么又沒出去,但這話他不好問。
譚既來悟到他的難言之隱,嘆了一口氣開始說:“秦教授,我中午就說咱倆先撤出森林,您非得去山洞找孟老師和陸師姐,結(jié)果碰到鬼打墻了吧?”
秦教授“嗚嚕嗚嚕”地小聲辯白,譚斌聞言挑了挑眉毛:“鬼打墻?”
“嗯!弊T既來點頭,沒過多解釋。
他們懂的自然懂,不懂會追問。
但很顯然,他們是前者。
譚斌咋舌:“你們也遇見了鬼打墻?”
“你們也?”譚既來輕笑了一聲。
譚斌臉色發(fā)黑。
看來幾人路線差不多,他們仨估計也剛從這里逃出來不久。
“好了,”李則安開口,“這里不安全,我們先撤!
說完,他們仨開始收拾東西。
譚既來這回打死都不想跟他們分開,連忙拽著秦教授仙氣飄飄的對襟褂子,就要跟上。
誰知道這次,一貫隨便譚既來拿主意的秦教授非常有主見。
他輕輕拂開譚既來的手:“我不走。”
譚既來頭疼:“您沒聽他們說嗎,這里不安全。”
秦教授用力握著他的太極劍,指關(guān)節(jié)青白,一字一句說:“沒找到小孟和小陸!
提到孟桐他倆,譚既來的心也涼了半截。
他們遇到鬼打墻,然后被僵尸驅(qū)逐逃竄到這里。
孟桐和陸瑤跟秦教授約好在山洞會面,大概率不會輕易離開。
而他們在這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肯定也發(fā)現(xiàn)了鬼打墻。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遭遇僵尸追殺。
如果沒有,他們又去了哪里?
如果有……
不知道為什么,譚既來腦子里閃過陸瑤扎頭發(fā)的畫面。
她扎成丸子頭后,雙手貼著頭皮,從額頭滑到后腦捋發(fā)絲,確保每根都是服服帖帖的。
這個動作就很靈性……譚既來覺得陸瑤應(yīng)該也很能打。
至于孟桐,更不用說了,他見識過他扔回力鏢,也記得那晚他拿頭盔砸他時,孟桐靈巧躲避的身姿。
這倆禍害指定貽害千年,擔(dān)心個屁。
這林子里幾路人馬加起來,就他和秦教授比較脆皮。
譚既來:“孟老師他們應(yīng)該不會有事。”
秦教授拍了拍譚既來的肩膀:“小桐的身手我有數(shù),問題不大!
譚既來:“那您還擔(dān)心啥?”
說完他才反應(yīng)過來,孟桐在秦教授嘴里從“小孟”變成了“小桐”。
秦教授說:“小桐其實是我外甥!
在場四人,除了李則安,動作都是一僵。
譚既來“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難怪孟桐忽悠這老爺子跟來。
他之前還擔(dān)心給這老爺子整出什么心臟病,到時候被老爺子家里人抓住,賠不死孟桐。
合著孟桐就是老爺子家里人……
但自家人也不好這么坑吧……
這片森林多危險。
秦教授說:“我就這一個外甥,我得等他!
這回四人中,只有李則安拉拉鏈的手輕輕一滯。
兩秒后,他順滑地拉好背包,掛在身上。
他說:“他已經(jīng)走了!
空氣僵了一秒。
然后譚既來和秦教授異口同聲:“走了?”
李則安“嗯”了一聲,指了指一棵樹下躺著的食品包裝袋:“他扔的!
那包裝袋透明,在黑夜里不仔細(xì)看,跟本看不見。
某種意義上,這個壞習(xí)慣恰好傳遞了一些重要信息。
比如孟桐和陸瑤也從這里逃出生天,比如他們還這里吃了東西。
譚既來盯了那包裝袋兩秒,看出那是個大牌子產(chǎn)的小蛋糕。
草,孟桐和陸瑤吃蛋糕,他一天就吃了兩塊壓縮餅干,水都沒喝一口。
譚既來摸摸自己干癟的肚子,憤憤不平。
秦教授這個人,雖然有時候迂腐陳舊,但有個超大的優(yōu)點,就是聽勸。
他確定孟桐和陸瑤離開后,果斷跟著李則安他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