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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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叁十五)
這件事本來不大,程禹沒想到張明全敢動手,認(rèn)不清主人的蠢貨。好在被江臨月處理得還算漂亮。
江湛聽程禹講完了全程,有點(diǎn)意外。
“人傷著沒有?”
程禹知道江湛擔(dān)心這個,說:“沒有,我們的人進(jìn)去得快。不過看她的反應(yīng),大約還是有些害怕!
“好姑娘!苯恐浪率裁矗贿^就算怕也沒有怯場,他突然有些后悔下午沒有親自過去。
“沒想到臨月這么能干!背逃硪灿芍钥淞艘痪洹
江湛不急不慢穿上外套,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親自下場處理。
“她從來都不是什么小白兔。我們這些人平時都遷就她,還得張明全這種下叁濫才能逼得她露出本性。”
明明是意外之喜,江湛說出來卻好像早已心知肚明一樣。再看他神色,更是隱隱有驕傲得意之態(tài)。
湛哥今天心情不錯,大概晚上的行動效率會非常高了。
“張明全處理干凈了,社會上的渣滓,完成任務(wù)也該退出市場了。江臨月想留他一命就留,別讓他再出現(xiàn)在人前。”
程禹點(diǎn)頭,見江湛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出發(fā),自己也忙拿了東西跟上。
下午去合江是意外,今天是個大日子,不能誤了正經(jīng)行程。
江橋醫(yī)院的新聞是個大事件,既然上面都派了人下來調(diào)查,總不能讓人無功而返。
沒有證據(jù)就找證據(jù),江湛看不上警察局那幫廢物不是沒有道理。一切都循規(guī)蹈矩,誰愿意和他們玩?
不過誰倒霉碰上了也說不定。
既然王駿勇不滿意他搶生意,明里暗里也爆料了不少,那么就真的真槍實(shí)彈干一把,很久沒活動筋骨,總讓人以為他生疏了。
~
“東西掛出去了?”
江湛坐在汽車后座上,對著一張照片仔細(xì)觀摩,愣是看不出來這玩意哪里值錢?
“掛出去了,在綠湖酒樓,葉銘揚(yáng)在那兒守著,王駿勇的人靠近不了。”警察也在趕過去的路上,那些人不敢造次。
車子卻朝著與綠湖酒樓完全相反的方向行駛。
這是場時間戰(zhàn),一分一秒都必須把握好。
“狡兔叁窟,王駿勇做這一行多年,這么貴重的東西,我還真好奇他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程禹接到了最新消息,告訴江湛這次是王駿勇親自去。
江湛一臉看好戲的模樣:“這種級別的文物,能判多久?”
“這次是販賣到境外,五年起步,不過連同他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只多不少!背逃碚f道,但他還是有點(diǎn)擔(dān)心。
“定位只能顯示位置,如果他帶的人夠多,我們……”
江湛笑他沒見過文物。
“你家寶貝隨便給人看?”
程禹沒答話,在心里默默捋了一遍整個事情的流程。
起因是王駿勇前幾天從私人賣家手里一半欺詐一半硬搶得了這么個價值連城的文物,所以用上這種手段也算是事出有因了。東西肯定不會久留,海外有人出了高價要買。
中轉(zhuǎn)這幾天,自然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自從江橋醫(yī)院開始做大,王駿勇很多從前的業(yè)務(wù)被迫停止,沒有好的醫(yī)療條件,買方賣方都不樂得找他做生意。他被搶了生意自然不滿,添油加醋趁著新聞曝光又傳播了不少信息。
江湛沒打算從販賣器官這條線做文章,就是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這次還用上了高科技,什么信號屏蔽,追蹤定位儀。也不知道江湛從哪兒弄來的,說先試試水,要是好用以后能省不少事兒。
半個小時前,王駿勇藏東西那個地方守著的人電話打不通了。
而在他打電話撥通之前剛好得到了江湛在綠湖酒樓邀人鑒寶的消息,他不得不去證實(shí)。說是流失的文物珍貴,一旦鑒定為真,立馬上交警察。
所以王駿勇一邊派人去綠湖酒樓探聽情況,一邊馬不停蹄地趕往真正的藏寶之地。
屏幕上綠色的點(diǎn)還在不斷移動。
而他們距離這個點(diǎn)越來越近,現(xiàn)下已經(jīng)出了城區(qū),看來是城郊什么荒山野嶺的地方了。
還真是只老狐貍。
程禹加快了車速,時間不等人。
~
等王駿勇到達(dá)目的地,發(fā)現(xiàn)看守文物的四個人正在打牌喝酒對外界動態(tài)毫無所知的時候,為時已晚。
那四個人甚至不知道他們看守的是個寶物。
王駿勇大罵了一句廢物,快步走向安放寶物的保險柜旁邊。那柜子被一個廉價的麻布袋罩著,外觀看上去和普通的雜物堆放沒有任何區(qū)別。
他帶著怒氣走近一堆雜物,掀開最上面的麻布,露出一個精致的保險箱來。近看才知道,鎖上確實(shí)有被人動過手的痕跡。
心涼了半截。
王駿勇心里默念了一遍密碼,這串?dāng)?shù)字不是誰的生日,甚至都不是一串有出處的東西,不過他那天恰好看報(bào)紙從上面東拼西湊出來的。難道這鎖質(zhì)量這么差?江湛暴力拆除了。
柜門打開,里面竟然還有一個瓶子?
這又是為什么?
再轉(zhuǎn)眼,就看見江湛和程禹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jìn)來。
“王老板,找什么呢?”
江湛目光環(huán)視一圈,自然而然落在角落里那個保險箱上。
王駿勇臉色微變。
收音機(jī)里正在播放新聞,綠湖酒樓的文物被鑒定為真。
王駿勇不解:“你跟著我過來干什么,真的東西已經(jīng)在你手上。”
江湛笑他愚蠢:“不想知道怎么被掉包的?”
這件事王駿勇確實(shí)百思不得其解,東西他收到自己手上前后不過兩天的時間,要得到消息,還要找到他藏東西的地點(diǎn),江湛的速度未免太快。
江湛見他還猶豫不解,故意道。
“今晚該發(fā)貨了吧,要我說趕緊籠絡(luò)好買家,封鎖消息不可靠就抓緊時間,找個看起來真的點(diǎn)頂替上,畢竟那人你也得罪不起!
王駿勇眼下確實(shí)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起碼先拖延一段時間,本來也是不正當(dāng)手段得來的東西,如果真的能找到以假亂真的貨,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怎么,還希望我拿走的那個是假的?”
不是沒想過,但江湛這么勝券在握看他好戲的樣子,怎么可能?
他讓看守保險柜的四個人過來,江湛欺人太甚,他們五個今夜就算打不過也要傷他們幾分。
而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整個空間涌進(jìn)不少各路人馬。警察,記者,零零總總加起來二叁十人。
王駿勇慌了神,一時要脫口而出的指令也不說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江湛在眾人注目之下慢慢走近,朝王駿勇伸出手,要那只花瓶。
他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又不是真的,怕什么?他們沒有證據(jù)不敢亂抓人!
王駿勇此刻勢單力薄,竟然覺得江湛說的有道理。
但他忘了,江湛這種人,怎么會平白無故來幫他。
下一刻,江湛拿到了那個花瓶。王駿勇看見他肆無忌怛地掂了兩下,果然是他調(diào)虎離山放進(jìn)去的假貨。
江湛轉(zhuǎn)頭面對所有人,漸漸走到攝影機(jī)前才淡定開口:“人贓并獲,你們都拍下來了沒有?”
眾人一頭霧水。
他把花瓶交給鑒定專家,卻對著警察說。
“走私文物,狩獵珍稀動物,非法販賣人體器官,警官,你們可得好好查查,這個人身上的罪一條一條算清楚了!
警察是臨時接到報(bào)案電話,說這里有犯罪活動才過來的,沒想到能抓到這樣一條大魚。
江湛和王駿勇都是黑山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想必今晚的事情不簡單。
“你說的我們會一一核查清楚!
很快,專家組那邊定下結(jié)論,這個花瓶很大可能就是丟失的珍貴文物。
江湛覺得他們效率真低下。
“收好了回去拿放大鏡瞧仔細(xì)了,可別搞什么真假烏龍糊弄上了年紀(jì)的人。”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王駿勇的方向。
王駿勇聽見這話終于明白過來,好一招投石問路!
如今所有證據(jù)都被抓住,他再也逃不掉了。他沖過來,就要和江湛作最后的搏斗。
可惜沒機(jī)會了,警察很快將人按在地上。
“咔擦”的手銬聲傳來,又一位大人物落馬。
江湛是跟著警察一塊離開的,要去警察局做筆錄,至于其他的證據(jù),他手里還有有很多,待會兒就看心情給了。
程禹留下來應(yīng)付那些求知欲旺盛的記者。
“請問為什么有兩個花瓶,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程禹依舊板著張臉,看起來十分淡定:“剛剛專家已經(jīng)說了,你們現(xiàn)在看見的這個就是真的!
記者:“下午綠湖酒樓邀請大家鑒賞的那個花瓶,為什么也說是真的呢?”
程禹:“江總碰巧得了一個文物,但我們不懂這些,被人騙了也正常。有時候?qū)<乙卜植怀稣婕,我們也剛知道那個是假的,現(xiàn)在的贗品仿得太真!
記者:“那你們怎么知道王駿勇將真的文物藏在這里?”
程禹:“王駿勇做賊心虛。江總正要親自找王駿勇分享自己得了個好寶貝的消息,沒想到碰上他火急火燎地來了這么個地方,我們恰好跟到這里。”
記者:“這么說,一切都是湊巧了?”
程禹理所當(dāng)然道:“當(dāng)然!
眾人一片唏噓。
程禹按照江湛之前交待好的,給了人們最不想聽但又最完美的答案。
“漢江集團(tuán)一直致力于民生建設(shè),這種非法獲取,盜賣文物的行為我們堅(jiān)決反對。江總本人也十分愿意與政府和警察合作,共同打擊所有違法犯罪行為!
底下已經(jīng)有人開始稱贊漢江置業(yè)才是真正的民生企業(yè)。
程禹趁機(jī)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上次江橋醫(yī)院的事故我們十分抱歉,請大家在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喪失對我們的信心。為了表達(dá)對大家的歉意,江總已經(jīng)決定江橋附近新開的樓盤,前五十位購房者可享受九五折優(yōu)惠!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又是一場好戲緩緩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