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江函允察覺到,左昕漢有些不對勁。
他們小倆口交往之后一直是甜甜蜜蜜的,發(fā)生了親密行為之后更是愛火狂燃,幾乎每個週末都在床上滾作一團。即使是平常日,如果早點下班,他們也會相約一起吃飯、散步什么的。
可是這幾天,突然什么都沒有了。
在學校幾乎見不著左昕漢的身影,訊息、電話也未見半通,江函允傳訊息約他一道晚飯,他也託說有事拒絕了。明擺著是在躲他……
可是,為什么呢?上周見面都還好好的呀……那時還約定了要去看一齣他們倆都想看的電影,怎么會突然……
江函允盯著桌上的考卷,卻是怎么也無法專心,心思一直在左昕漢身上打轉。正逢下課時分,老師們都回到辦公室稍作歇息,叁叁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聲音飄了過來:
「聽說了嗎?左老師的事?」
「?!」正想著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別人的話題中,江函允還沒有粗神經(jīng)到轉頭過去,但卻是把耳朵高高豎了起來。
「聽說了聽說了……聽說下個月起,他帶的導師班要換人帶了!
「呀……所以是真的?到底為什么呀?這么突然……」
「不曉得呀……左老師和那班感情很好的,要是讓學生們知道,還不知道要怎么鬧呢!」
「就是啊……一般不會這樣的呀……都高叁了還突然換導師……」
『噹噹——』上課鐘響起,走廊上喧嘩著的人聲漸漸散去,老師們也拿起自己的教材,準備到教室上課。
辦公室內(nèi),江函允呆坐在位子上,猶自震驚于方才的消息。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不間斷地響著,門扇的另一頭卻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響,像是沒人在家那樣。但是江函允知道對方在。
他在下班前,特別繞到左昕漢的辦公室一趟,與他同辦公室的老師證實他已經(jīng)離開了。今天,左昕漢同樣也沒有傳來任何訊息。所以江函允決定直接到他家,當面說個清楚。
他發(fā)揮鍥而不捨的精神,按了不知幾次門鈴,在他擔心起鄰居等會兒會不會衝出來對他咆哮的同時,眼前的門扇終于開了—
左昕漢滿身酒氣,襯衫起縐,頭發(fā)凌亂地推開門,咕噥:「誰……允兒?」
一進屋內(nèi),江函允立刻被那沖天的酒氣給嗆得不斷輕咳。走進客廳,地上更是到處可見空酒瓶和散落的衣物,與他以往造訪時,整齊清潔的狀態(tài)大相逕庭。
眼前這男人也是—衣著凌亂,雙眼無神,完全不像一直以來,總是那么游刃有馀的左昕漢!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左昕漢搔了搔頭,看了下四周的凌亂,好像也沒有請江函允入座的意思,只淡淡地道:「有什么事嗎?」
江函允被他刻意冷漠的語調(diào)扎了心口一下,不過他立刻打起精神,直接切入問題核心:「聽說你的導師班要換人帶,怎么回事?!」
左昕漢的反應比江函允預料得還要大—
只見他雙眼瞪得大大的,滿臉驚恐,伸手一把抓住江函允的肩。抖著嗓問:「你怎么知道的。侩y道是校長……」
校長。
突然多出的角色讓江函允疑惑地眨了眨眼。左昕漢也在瞬間噤聲,很快松開了手,像是掩飾什么一般粗聲道:「這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你走吧!」
好不容易抓到了線頭,江函允哪里肯依,他跨前一步,一把抱住左昕漢的腰,喊道:「什么叫不關我的事。磕愕膯栴}不就是我的問題嗎?我們不是戀人嗎?為什么要一直把我推開。坑惺裁词挛覀儾荒芤黄鸾鉀Q嗎?」
說到后來,江函允喉頭一哽,眼眶也紅了。
這幾天左昕漢的避不見面,此時此刻的疏離態(tài)度,都讓他心中抑鬱委屈。如今當著對方的面把心里話都掏出來說了,難免越說越激動。
左昕漢任他抱著,聽他啜泣,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在江函允心灰意冷,準備松開手臂之際,才聽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啞著聲道:「傻允兒……我是怕連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