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可從睡夢中醒來時,已經(jīng)過了中午,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下意識想伸懶腰,手碰到馬車內(nèi)壁,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在馬車?yán)铩?br />
亞瑟不在,按照之前說的,應(yīng)該是去和其他學(xué)生聊天了。
安可可有點心虛,是她主動要做的,結(jié)果做完就累睡著了,作為女傭不能隨侍主人,還真是有點兒不盡職。
她正想著要不要扒著窗戶看看外面的情形,馬車的門就突然打開了。亞瑟扶著邊緣走了上來,對上她的視線愣了下,似乎是沒想到她已經(jīng)醒來,跟著又恢復(fù)平靜,坐下后說道:“正好你也醒了,傳送陣要啟動了!
安可可點點頭,乖巧地坐在原位。
傳送陣啟動還是很快的,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外面的場景便是一陣扭曲,隨即變成了另一副陌生的場景。
這里就是,中央高等學(xué)院。
建立在大陸中央的綜合性高等學(xué)院,接納來自全大陸各個階層有才能的種族深造學(xué)習(xí),戰(zhàn)技、魔法、藥劑、鍛造、煉金……各種課程的學(xué)習(xí)應(yīng)有盡有。
以最中央的教學(xué)區(qū)域為中心,輻射四周,自建立至今,已經(jīng)形成了堪比一個小型國家的生活區(qū)域。
安可可想到了穿越前的大學(xué)城,只不過中央高等學(xué)院的規(guī)模更大一些。
按照女傭的職責(zé),安可可先下了車,然后恭敬地候在一旁鞠躬,等亞瑟下來后才直起身,跟在他旁邊辦理登記和入學(xué)手續(xù)。
工作人員本來準(zhǔn)備在安可可的手背上蓋下專門的印章,被亞瑟叫了停:“她沒有魔力!
工作人員有點意外,不過這種事也不算是特別罕見,就轉(zhuǎn)而遞給了安可可一張空白的認(rèn)證卡,教她把鮮血滴在上面,就能形成她自己的“身份證”了。
“第一次來這里都要經(jīng)過身份認(rèn)證,會限制可以前往的區(qū)域,還有一些其他輔助功能。本來是通過專門的印章形成符文,之后只要用魔力讓符文浮現(xiàn)出來,就能夠當(dāng)作證明使用了,但是你沒有魔力,所以還是使用這種認(rèn)證卡,通過血液綁定了你本人,類似于一種契約!眮喩忉尩煤茏屑(xì)。
安可可理解得很干脆:這就是身份證吧!
“等到了我的宿舍,你記得拿著認(rèn)證卡去管理員那里登記一下,這樣你就可以進(jìn)入我所在的宿舍樓和房間了。”亞瑟說道,“傭人們都能獲得這種資格,也是為了方便照顧主人。”
安可可正要點頭,又警惕起來:“那是不是別人偷了我的認(rèn)證卡,就能進(jìn)入亞瑟殿下的房間了?”
這是……在為他擔(dān)心?亞瑟覺得有點好笑:“不,認(rèn)證卡綁定的是你,除了你本人以外別人是無法使用的!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雖然傭人們也有專門的居住區(qū)域,但是也得看付了多少錢。為了避免太顯眼,我給你安排的房間只是一般水平,沒有獨立的浴室,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直接到我的宿舍來,我那里有單獨的浴室。”
這也太貼心了,安可可真覺得亞瑟已經(jīng)非常照顧她了,安蒂拜茨又不是什么大國,她作為亞瑟的傭人,肯定不可能住得特別好——不如說她都已經(jīng)拿著傭人的工資了,還不用自己付房租,這是什么包吃包住的好工作!
再加上亞瑟一沒有真的把她當(dāng)傭人使喚,二還幫忙解決她的發(fā)情問題,現(xiàn)在還覺得過意不去讓她用他的浴室,太好了吧!
安可可都有點擔(dān)心了:“亞瑟殿下,你也太好心了。”這么友善的人,以后會不會被人騙。
好心?亞瑟這回是真的笑出來了,他瞥了眼安可可的腹部,想著那個剛剛吃飽了精液的符文,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沒關(guān)系,這不算什么!
這個女人操起來還是挺爽的,也算是有了一個可以發(fā)泄的渠道。
重要的是,既然這點兒小恩小惠就能讓安可可對他抱有更多好感,那么他要徹底拿下安可可,獲得元素妖精的助力,想必也花不了多大力氣。
等手續(xù)全部辦完,安可可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她中午本來就睡過去了沒吃,之后又一直忙著辦手續(xù),沒空吃東西,現(xiàn)在餓得懷疑自己能吃下一整只索瑪獸。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饑餓,亞瑟跟她介紹了一下:“現(xiàn)在還沒到正式開學(xué)的日子,學(xué)院內(nèi)的餐廳還沒開,不過學(xué)院外的生活區(qū)里,有各種餐館和小吃攤,你可以去那里買點吃的!
說完,他還給安可可簡單指了下路。
安可可牢牢記住,問道:“那亞瑟殿下要去哪里吃飯?”
“我和其他學(xué)員約好了一起吃飯,你就不用去了。”亞瑟回答道。
安可可“哦”了一聲,貴族的圈子是這樣的,那她就自己去買吃的吧。
傍晚的天色有些昏暗,不過走出學(xué)院區(qū)的大門,安可可便看到了不少人。就繁華程度而言,這兒可比她當(dāng)初待的邊境小鎮(zhèn)好多了,不但有鋪設(shè)道路,兩旁還設(shè)置了魔法路燈,只是眼下還沒亮起來。
不過,或許是因為還沒到晚飯的時間,很多餐館還沒掛上“營業(yè)中”的招牌,小吃攤也只是剛支起來正在準(zhǔn)備,安可可摸摸肚子,決定還是先在街道上逛一逛。
生活區(qū)的商鋪還挺多,安可可漫無目的地逛著,就當(dāng)是熟悉環(huán)境,不時還在某家店鋪門口停下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櫥窗里顯示的商品。
她正想著剛路過的那家店里的藥草炮制得還不錯,突然聽到“吱呀”一聲響,下意識轉(zhuǎn)頭,就看到右手邊的小巷里,一扇后門打開,走出了一個雙手提著垃圾桶的青年。
說是青年,氣質(zhì)還有點青澀,安可可估計對方比亞瑟小點,個頭倒是挺高,起碼一米八,就是太瘦,看著像竹竿似的,從深褐色的長袖上衣下露出的手腕,就男性而言也太細(xì)了,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過,雖然他的頭發(fā)亂糟糟的,劉海更是長到遮住了眼睛,但是,他是黑發(fā)哎。
這個世界倒不是沒有黑發(fā)種族,只是少。除了血統(tǒng),魔力也會對發(fā)色和瞳色造成影響,絕大多數(shù)種族都會擁有傾向各種元素的發(fā)色。
黑發(fā)一般要么就是天賦不佳、體內(nèi)的魔法元素混亂所以形成了黑發(fā),要么就是一些特殊種族的發(fā)色。
這個青年明顯是人族,所以形成黑發(fā)的原因大概是前者。
安可可多盯了幾秒,對方便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有些慌張起來。
他匆匆走下后門的臺階,想要趕緊把垃圾倒進(jìn)巷子里的垃圾回收處,卻沒注意到腳下有半個破酒瓶,結(jié)結(jié)實實踩了上去,隨即整個人摔趴在了地上,手上提著的垃圾桶也倒了,垃圾撒了一地。
安可可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你沒事吧?”
青年頭也不抬地爬起來,胡亂地想把地上的垃圾撥到桶里去,啞著嗓子說道:“沒、沒事……”
安可可眼看著他的手往那個破酒瓶上扒,碎裂的邊緣又尖又利,趕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碰!”
青年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了。
安可可用另一只手拿起破酒瓶還完好的另一邊,丟進(jìn)垃圾桶,才送開他的手:“你小心點啊,受傷了怎么辦?”
青年沒說話,倒是微微抬起頭看向了安可可,只是頭抬到一半,門里就傳來了不耐煩的女聲,他又迅速將頭轉(zhuǎn)向門的方向:“發(fā)生什么事……天哪!”
穿著暴露衣裙的艷麗女人手上提著一把扇子,看清后門的情景后便皺起了眉,將扇子展開遮住了口鼻,不耐煩地說道:“怎么弄成這個樣子!你們兩個,快點把這里打掃干凈!就快到做生意的時候了!”
“她不是……”青年局促地想解釋,不過艷麗女人沒有再管,一把關(guān)上了后門。
青年不知所措地轉(zhuǎn)回頭,這回倒是對上了安可可的臉。
安可可看看門又看看他:“她是不是以為我也是店里的員工啊?”
青年囁嚅著說道:“大、大概是的……呃,那個,你走吧,我會打掃好的!
他話音剛落,安可可和他的肚子就同時叫了起來,“咕嚕!钡,還挺一致。
青年的臉?biāo)查g紅透了,連耳朵都發(fā)紅,他猛地抱住自己的肚子,頭也重重地低了下去。
安可可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尷尬,看他這樣,反倒覺得好笑,她笑瞇瞇地問道:“你也餓了啊!
青年沒說話,只是把身子縮得更小了,安可可越過他的肩頭,都能看到他瘦到骨頭凸起的后背,隔著一層布料,凸痕也很明顯。
她笑不出來了,甚至有點兒心疼。
這里明明很繁華,剛才她走在街上,看到的行人也很健康,不少人甚至很健壯,這個青年卻瘦成這樣,也不知道平時過的是什么日子。
她想了想,蹲下來湊近青年:“哎,我們?nèi)コ渣c東西吧,我請客。”
“?”青年詫異又茫然地抬起頭,又因為安可可離得太近,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這回,安可可看清了被藏在黑色碎發(fā)后的紅色雙眼。
非常瑰麗妖冶的紅色,漂亮得就像是在酒杯里搖曳的紅葡萄酒。
顏控安可可脫口而出:“你眼睛顏色真好看!”
青年的動作又停住了:“好……看?”
“對啊,超好看的!”安可可拼命點頭。
“不會覺得……像魔獸嗎?”青年遲緩地說道。
“不會啊,魔獸的眼睛顏色很混濁的,而且很兇!卑部煽捎植皇菦]見過魔獸,“你的眼睛顏色很干凈,可漂亮啦!”
根據(jù)她當(dāng)年在亞歷克斯的城堡里看過的書,紅色的眼睛在魔界明明挺受推崇的啊,至少血族就是這樣。
亞歷克斯的瞳色是個例外,這也是他在成為親王前經(jīng)常被其他魔族小瞧的理由,安可可聽使魔講過幾次,使魔對此頗為生氣。
青年聽完,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自己的眼睛,又被安可可抓住手腕按下去:“別碰!你剛扒拉過垃圾呢!”
她拖著青年站起來,對著身旁的元素妖精眨眨眼,立馬就有懂事的小家伙操縱風(fēng)卷起了地上和桶里的垃圾,直接丟進(jìn)了回收處,接著邀功似的湊過來和安可可撒嬌。
安可可在它臉上親了一口:“真棒!”小家伙頓時歡呼著在半空中轉(zhuǎn)起了圈。
青年一臉懵地看著已經(jīng)變干凈的地面,冷不防又被安可可攥住手腕,借著水元素妖精喚來的水流清洗雙手。
女性的手指柔軟又帶著和水流不同的溫暖,從外側(cè)包住他的手指仔細(xì)搓揉,青年只覺得臉上越發(fā)的燙了起來,他想把手抽回來,尤其是看到那些被清洗掉的污垢時,更是羞恥到無地自容。
可是,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被人這樣溫柔地對待了?他不知道,還是說,從來沒有過這種經(jīng)歷呢?
他舍不得。
“洗干凈啦!”安可可還有點兒不滿意,雖然水元素妖精喚來的水本身就帶有“潔凈”的效果,但是習(xí)慣上還是想要點兒肥皂之類的東西。
她甩甩手上的水,先前的風(fēng)元素妖精又鼓起腮幫子幫她吹干了手——相比之下青年只是被它隨便喚來的風(fēng)吹干。
“好啦好啦。”安可可哭笑不得,跟水和風(fēng)元素妖精蹭了蹭臉,“等會兒給你們買糖吃!
注意到青年不知所措的視線,安可可連忙解釋道:“你可能看不到,不過,有元素妖精在這里,是它們幫了我們!
“哦……”青年點點頭,又小聲對著安可可剛才蹭臉的位置說道:“謝謝你們!
元素妖精互相看了看,轉(zhuǎn)而飛到青年邊上,很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雖然是個“亂七八糟”的人類,但是會向它們道謝,還挺有禮貌的,不錯不錯。
安可可看得好笑,正好兩個人的肚子又整齊地叫了起來,她一把拉住青年的手:“走吧,既然打掃干凈了,我們就去吃東西吧!”
她拽著青年小跑了起來,青年跟在她身后,因為步伐不一樣大,他跑得跌跌撞撞的,姿勢也很滑稽。
他一向很在意別人的視線,走在街上時甚至都是貼著墻根走。他不想被別人看到他無能的黑頭發(fā),也不想被別人看到他暴虐的紅眼睛。
可是,現(xiàn)在他眼里只有安可可的背影,只記得牽著他的這只手有多溫暖。
他的手指動了動,想抓住安可可的手,又不敢,最后只是保持著這樣僵硬的姿勢,一直到安可可在一個小吃攤前停下、松開了他的手,他才戀戀不舍地合攏手指,似乎這樣就能把那點兒殘余的溫度永遠(yuǎn)留住。
安可可先前就看中這個小吃攤了,有點像她穿越前世界里的夾餅,一塊面餅中間切開,里面可以夾各種餡料。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攤位上擺出來的餡料,拽了下青年的衣袖:“你吃過沒,哪種好吃?”
青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壓根沒吃過塔克餅,雖然一個塔克餅只要幾個銅幣,但是,他的錢都得用來支付學(xué)院的學(xué)雜費。
至于吃飯,開學(xué)前打工的店里會包早晚兩頓,只不過他因為被別人排斥,分到的食物都不太好,開學(xué)后則是在食堂吃學(xué)院免費提供的面包和水,好歹能填飽肚子。
他沒說話,安可可也沒追問,果斷對著攤主說道:“給我來一個最大的!所有餡料都放!”
攤主被她逗樂了:“這么多,你吃得完嗎?”
“沒關(guān)系,我們兩個人吃!卑部煽芍钢盖嗄。
攤主痛快地點頭:“行,看在你是今天第一單的份上,給你單獨做個最大的餅!
“姐姐你人真好,”安可可果斷拍馬屁,“你家生意一定會是最好的!”
攤主笑呵呵地去做特制大餅了,安可可看看周圍,對著青年說道:“你在這兒等著餅,我去買喝的!闭f完她就一溜煙跑了。
如果是平時遇到這種情況,青年一定會很緊張害怕,會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耍他、把他丟下來付錢,可是,他現(xiàn)在很平靜。
他想著,他會等的,等她回來,不管多久他都可以等下去。
攤主做餅的間隙跟他聊天:“那是你姐姐還是妹妹?”兩個人都是黑發(fā),會這么想也不奇怪。
青年連忙搖頭,攤主便“哦”了一聲,笑道:“那就是你的小女友了!
“小——”青年被嚇了一大跳,死命地?fù)u頭,都結(jié)巴了,“不不不,不是的,她、她不是——”
他這么否認(rèn),攤主反而覺得他是在不好意思,正打算再逗兩句,安可可已經(jīng)舉著兩杯飲料回來了。
她把其中一杯塞給青年,又問道:“姐姐,餅好了嗎?”
攤主轉(zhuǎn)移了注意力:“馬上就好。”
青年抓著飲料,腦子都暈乎乎的,等安可可付了三個銅幣,讓他拿著大餅,再拽著他走到?jīng)]什么人的地方坐下開吃,青年才回過神來。
安可可比劃了一下餅的大小和厚度,覺得自己能吃掉三分之一就不錯了:“我吃不了多少,剩下的你能吃完嗎?”
青年用力點頭,當(dāng)然能,別說他本來胃口就不小,要是吃不下,就算是硬塞,他也會全塞進(jìn)肚子里!
安可可滿意了,能不浪費是最好的。她提前找攤主要了一張打包用的大葉子,撕了三分之一下來用葉子墊著便吃了起來,順便把先前買的糖果分給元素妖精們。
青年還有點舍不得,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安可可投來好奇的視線,才連忙拿起咬了一口。
他覺得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都不敢吃得太快,每一口都認(rèn)真咀嚼過才咽下去。
安可可很快吃完了自己那份,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看青年吃。
投喂還挺有趣的,她想著,她照顧巴爾那時候,據(jù)說在她到家前,巴爾都不好好吃飯,她到了之后,巴爾看她要給他喂飯,就急急忙忙自己吃完了,堅決不麻煩她,所以安可可還挺遺憾的。
青年終于吃完了餅,也拿起飲料一口口地喝起來,他好久沒吃這么香這么飽了,美味的食物讓肚子都暖和起來,還有,左邊胸口里,也有什么東西熱熱的。
“謝謝、謝謝你請我吃東西……”青年說道,或許是填飽了肚子,安可可聽他的聲音也沒有那么啞了。
“不客氣,”安可可露出笑臉,“看你吃東西也挺好玩的!
青年不太能理解哪里好玩,不過,安可可笑了,就說明她很高興吧?那就足夠了,她高興就好。
于是,他也跟著露出了久違以至于有些僵硬的笑容。
“那我要回去啦!卑部煽烧玖似饋,又像是想起什么,掏了掏口袋,抓住一大把銅幣塞到青年手上,“這些都給你,下次自己買點好吃的,你太瘦了,要多吃點才健康!
她在糖果店里把一枚銀幣找開了,才好在攤子上付錢。這一把大概有二三十枚銅幣,應(yīng)該夠青年吃一陣子了。
安可可只是今天正好碰上了他,就發(fā)發(fā)善心,雖然青年很可憐,但是她總不可能一直幫下去,所以既沒有報上自己的名字,也沒有詢問對方的名字,她眼下只想盡快治好身體,然后去找她家小狼人。
看著青年握著銅幣呆愣愣的樣子,她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這樣下去你只會越來越辛苦,嗯,我想想……用這些銅幣填飽肚子后,把自己收拾得干凈些,換個更好的工作,一點點攢下錢……就這樣慢慢過上更好的生活吧!
說完,她便沖著青年揮揮手:“我走啦,再見!”
她快步走了,青年還坐在原地,攥著那些銅幣不說話,半晌,他喃喃地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做的……會變得更好的……”
他不是不懂,安可可沒有問他的名字,也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她只是一時憐憫。
可是,這樣的憐憫,對他來說已經(jīng)足夠珍貴了。
他想按照她說的做下去。
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盞燈。
沒有理由不去追著那燈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