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聯(lián)名就是割韭菜,叁百塊錢的睡衣質(zhì)量還不如拼夕夕。溫亦楓在被江知遙脫光光后扯住胳膊往房間里拽時瞄著地上那一堆撕毀的衣物在心里默默吐槽。
本來還預(yù)想著,小江看到他也買了同款睡衣會認(rèn)為他們心有靈犀呢。這下可好,紐扣被扯飛的瞬間小江臉都綠了。
她也覺得這個聯(lián)名睡衣不值當(dāng)吧?資本好壞,居然讓小江不開心。
被她甩到床上后,溫亦楓捏住江知遙的睡衣袖口提出一個建議。
“小江,這牌子質(zhì)量不行,我們下次換一家買。”
啪嘰一聲,跪坐在床邊的江知遙往他臉蛋呼了一巴掌。
“和你一起買睡衣有什么好處?湊滿四百減二十?我缺那十塊?”
她的語氣和臉蛋上的巴掌印一樣火辣辣,溫亦楓捂著臉,委屈得小嘴直撅。
“不是那個意思嘛…也可以你買你的我買我的呀…不是一定要湊滿減…”
又是啪嘰一聲,另外一巴掌落在了他的后背。這掌打下來不算太痛,上次被她拿繩子抽過以后,溫亦楓后背的耐痛程度大大提升,頂多就是有點麻。
但溫亦楓知道,這點麻和小江正在忍受的相比不算什么。他握住江知遙手掌兩側(cè),將掌心翻面朝上,輕輕朝著她紅彤彤的皮膚吹涼氣。
“下次打我還是用道具吧,不然要把你自己打壞了!
江知遙同樣盯著自己的掌心,拂過皮膚表面的涼風(fēng)非但沒能降低疼痛,反而往她的小心眼里倒了一瓶酒精還點了一把火。
這人真綠茶!
明明是他一聲招呼都不打買了她的同款睡衣,明明是他穿著那件睡衣在她面前故意晃悠,把她惹得火冒叁丈領(lǐng)了兩巴掌居然還裝大度?這是想讓她心存愧疚還是吹狗哨玩煤氣燈效應(yīng)?
反正她是不會上當(dāng)?shù),小小綠茶男休想得逞,而他們之間只有一個人會被玩弄于股掌之間,那絕對不可能是她江知遙!
她抽回手掌翻身下床,一言不發(fā)地走向客廳,又提著一籃子道具折返歸來。
江知遙解開那捆粉色麻繩,對著溫亦楓的身體比劃兩下,然后冷冷開口命令,“跪床上,老實點!
“哦好…”
果然還是想先把他捆起來玩一會兒,溫亦楓聽話照做。他撐著床板轉(zhuǎn)了個方向跪坐而下,將背在身后的雙手交給小江處置。
“讓你抬手了嗎?”
“哦哦哦…那我放下…”
她用不久前捆粽子的手法纏繞他的身體,大概是很喜歡他的練胸成果,所以才讓那根粉色麻繩在他胸前勒出意圖明顯的輪廓。
溫亦楓以為她會夸他漂亮,可小江卻始終保持沉默。她還是很不開心,連噴灑在他身體上的呼吸都是透心涼。
要不聊點美好的憧憬,愉悅一下心情?好像可行。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鼓勵自己勇敢開口,“小江,電競房是你的剛需對吧?我看你書房里的設(shè)備不錯來著。那到時候我想在電競房里打兩面柜子,一面放卡帶和漫畫書,一面放谷子手辦,嘿嘿…”
真是沒完沒了。
江知遙忍住了莫名其妙的負(fù)面情緒,咬牙切齒地做出回應(yīng)。
“睡衣要和我買一樣的,房間要和我弄成一樣的,死學(xué)人精,再學(xué)我試試?”
她猛地抓住他的雙手手腕,用繩子纏繞固定時還使了不小的力氣。溫亦楓已經(jīng)感知不到手腕的劇烈擦痛了,他的腦袋里被灌了漿糊,整個人都懵得找不著北。
事情怎么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樣呢?
“我不是學(xué)人精呀…我是…我是…”
「喜歡你」「想和你穿情侶裝」「想把房子打通讓我家和你家變成我們家」「想永遠(yuǎn)和你走下去」
這些話,溫亦楓沒有勇氣說出口。他判斷著小江給出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和他變得親近了。
夸他漂亮也好,讓他膝枕也罷,好像全部都是自作多情。小江只是太善良了,才會允許他連續(xù)一周在地鐵上靠著她補(bǔ)覺。她只是出于人道主義關(guān)懷,才會在他發(fā)呆時喂他吃東西。
溫亦楓也不想這樣揣測的,可是小江明擺著很抵觸和他變得更親,還罵他是學(xué)人精!
嗚嗚嗚……
嗚嗚嗚……
想到傷心處,溫亦楓又開始流眼淚了。
江知遙一心想著推進(jìn)進(jìn)程,完全沒留意到捆綁人偶把話說到一半就消音了。等她操作完畢轉(zhuǎn)身掏出打火機(jī)點燃那只月季形狀的低溫蠟燭回頭一看,那人已經(jīng)淚眼婆娑、倒床不起。
他緊咬下唇、幽怨看向她的模樣好似一頭倔驢,江知遙緩緩閉上眼睛,強(qiáng)迫自己控制住情緒。
“你哭什么?我還沒滴呢!趕緊起來!別害得我今晚趕不出稿子!”
實錘了,就是自作多情,溫亦楓覺得自己好笨好笨。
他不僅能把蠟燭油誤解成辣椒油,還把急著趕稿子的心思腦補(bǔ)成小江想和他醬醬釀釀。
嗚嗚嗚……小江怎么會想和他醬醬釀釀?嗚嗚嗚……
“你要是實在害怕,那就不滴,我拍兩張照片就走行嗎?”
“不許走…我…我不害怕…嗚嗚…你怎么玩我身體我都不怕…”溫亦楓不停抽泣,“但是小江…既然只是要拿我做人體模特…只是為了趕稿…你為什么要洗完澡換好睡衣過來?為什么還讓我用你的沐浴露?嗚嗚…你還騙我說今天的意義和以前不一樣…我不懂啊…我好傷心…”
“……”江知遙舉著火光搖曳的蠟燭面無表情問,“你也到黃體期了?”
“那是什么?”
小淚人聳了兩下鼻子,看起來傻傻的。江知遙也懶得解釋,比起向他科普生理周期,貌似只有及時回答剛才那一連串的問題才能讓他停止哭泣。
她放下手中的蠟燭,坐到了溫亦楓身邊。本來不想和他勾肩搭背的,但如果勾肩搭背能讓他恢復(fù)正常,勾勾也不虧。
“洗澡換睡衣,是因為我今晚準(zhǔn)備住你家,我家有邪惡的日本鬼子游戲機(jī)干擾我創(chuàng)作,所以必須和它物理隔離。把沐浴露給你用你可以理解為氣味標(biāo)記,之前在你家睡覺總做噩夢,你用了我的沐浴露我才會把你家當(dāng)成可以安全過夜的舒適區(qū)。而且我沒騙你,今天這個稿子意義真的不同,現(xiàn)在最火的乙游找我約稿了,我那個馬甲的知名度會上去很多很多!
好吧,照她這么解釋,溫亦楓確實聽懂了,而且他其實也沒有很自作多情。
溫亦楓收回眼淚,身體也往江知遙的懷里倚了倚,“哼…你明明就是愿意和我住一起,怎么就不懂我和你買同款睡衣的意思呢?還說我是學(xué)人精…好冤枉…好委屈…”
“……”
她應(yīng)該懂嗎?
江知遙推了推眼鏡抬頭望向天花板,好像有一種相當(dāng)可怕的思想正在入侵她的大腦、考驗她的意志。
不理解、不確定,急需搜索引擎為她解答。
但比起搜索引擎,好像讓本人做解釋的話答案會更加權(quán)威?
她將溫亦楓的腦袋推離胸口,真誠發(fā)問,“你是不是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