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么不算新時代的懸梁刺股呢?
就算小江不按開關不通電,溫亦楓胸前那兩枚鐵夾子也是實實在在地夾著他敏感脆弱的乳頭。
超級痛,超級醒腦。
溫亦楓小心翼翼地往盒里投放谷子,生怕抬手的動作太大會把小江心愛的兩只寶貝咪咪扯掉,那簡直會像獵奇小視頻里撕倒刺一般鮮血淋漓。
幻想到疼痛處,溫亦楓汗毛直立。他假借傳遞包裹的契機轉(zhuǎn)過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小江尋問。
“小江,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但我還是要冒昧問一下,這個東東也是你買來拿我做實驗的嗎?”
“當然不。這是我買來對付其他男人的,現(xiàn)在拿給你用純屬是迫不得已,但你要是有被爽到也不是不能成為你的專屬玩具。”
江知遙邊核對著盒子里的產(chǎn)品邊回答溫亦楓拋來的問題,確認明細無誤后,她拿起膠帶進行封箱貼單,再將完成的包裹投進身旁的小框內(nèi),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不過再往下就沒那么流暢了。
她遲遲沒有等來流水線上道推來的盒子,抬頭一看,溫亦楓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呆滯模樣。
江知遙默默按下開關,電得那人直叫喚。
“又困了?自覺一點好嗎?”
“我不是犯困呀小江…”溫亦楓好委屈,“但如果你覺得電我好玩…你可以找個不忙的晚上專門電我…嗯…我今天一定能脫敏的…你以后想試這種玩法就盡管找我…不要去找其他男人不要去對付他們…反正你用這種方式和他們互動我會很難過…”
什么跟什么。克眠@些刑具懲罰拆臺賤畜,溫亦楓又難過什么?江知遙完全摸不著頭腦。
“你知道他們是誰?”
原本被電到發(fā)抖的溫亦楓也懵圈呆住了,“我…我該知道嗎?不會是同事吧?”
“哦,那倒不是,你應該不認識,下次演出可以帶你認認臉。不過塔子哥你別替他們難過,你的情況和他們不一樣!
雖然不知道玩樂隊的場所里到底還有多少小江玩物的存在,但她說他和他們不一樣……
溫亦楓吸了吸鼻子,嬌憨一笑,“小江,我是不是你遇到過的最特別的男孩子?和其他男的都不一樣?”
好耳熟的問題,好像在什么地方聽說過。
江知遙瞇了瞇眼睛使勁回想,貌似樂隊里的某個長發(fā)文藝男經(jīng)常在喝醉酒后給剛認識的女孩子發(fā)帶有類似臺詞的語音,逼著對方承認他的特殊。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托住下巴陷入沉思,難道說溫亦楓也是一款惡俗德德的衍生產(chǎn)物?
那也不對,溫亦楓比德德那人好太多了。
首先溫亦楓身上時時刻刻都是香的,其次溫亦楓的手比德德那個從不保養(yǎng)的吉他手粉嫩太多,最后溫亦楓的臉蛋絕對吊打德德那個丑東西。
仔細一想,又何止是比德德好呢?就她個人的審美而言,溫亦楓確實和她認識的其他男的都不一樣。
得出結論的江知遙緩緩點頭,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對,你真的很特別,和別的男的完全不一樣!
“嗚哇…嗚哇…”
溫亦楓小聲驚呼,手還不停捶著胸口,好像受到了什么極端打擊似的。
這又是怎么了?江知遙完全不能理解。
不過這小發(fā)惡疾的癥狀和德德收到心選姐回復的樣子差不多。
江知遙記得那次德德的心選姐只回了叁句話就讓那男的誓死做心選姐一輩子的狗,這是否說明那套話術是非常成熟的科學飼養(yǎng)法?
她努力回憶著,決定在溫亦楓身上試驗一番。
“塔子哥,你總是給我一種疏離感。”
“疏…疏離了嗎?”溫亦楓心慌慌,“好吧,我應該再主動靠近一點的!
“……”
好像不對。
江知遙默默往一旁挪動,避開了緊貼而上的溫亦楓。這人身上滾燙居然還湊那么近,真不怕在空調(diào)房里熱暈過去?
“我想說的是,不論你表面上多么開朗,內(nèi)心深處都是孤身一人,你一直都在偽裝自己對吧?其實我能看到你靈魂里燃燒的情緒,也想觸碰束縛住你的那些東西。很多人都說自己孤獨,但我覺得你才是真的孤獨!
她預估著,如果這套說辭對溫亦楓管用,他就會像德德一樣痛哭流涕大喊“我要一輩子給你當狗”,反之他大概會因為聽不懂而進入到他時常表露的癡呆狀態(tài)。
萬萬沒想到的是,溫亦楓在聽完她從德德心選姐那里百分百復刻來的臺詞后陷入了沉思;貞龝r的情緒與其說是穩(wěn)定,不如說他像回憶錄節(jié)目里坦然面對往事的講述者。
“小江,我不希望你這么看待我。我確實是被欺負大的,但我從來不會因為那些事輕視自己。你放心,以前有游戲陪我玩,現(xiàn)在有你和我聊這些,所以我一點兒也不孤獨,你不要擔心我。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的秘密還是越少越好,所以小江我可以全部告訴你!
她只是想套公式騙條忠犬玩玩,怎么還真被她觸碰到小狗狗的靈魂了?
更該死的是!這條可憐小狗狗真的以為她是在關心他!要和她分享創(chuàng)傷了!
該怎么處理這場由她隨地大小驗造就的局面呢?江知遙想,大不了她就假裝自己是訓練無素答非所問的機器人,溫亦楓要是把自己說哭了,她也不是不能電他。
“行,你說吧,我聽著!
“好呀!”
溫亦楓搓搓手掌,對他人生二十四年所遭受的歧視壓迫進行了一番全面起底。
從四歲因為頭發(fā)長被幼兒園的小男孩當做女生揪辮子欺負得死去活來說到小學五年級第一次因為體質(zhì)差被同學戲稱娘娘腔,再來就是初中時代被造謠性取向、會有同學故意把他的QQ號掛在同性交友帖子下玩鬧。
溫亦楓全說了,但他絲毫不怕小江在聽完這些故事后會嘲笑他。
小江也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是他這輩子遇到過最最特別的一位。
“初中畢業(yè)之前我還是很在乎他們的評價的,不過后來就不在乎了。不知道哪天突然就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們再怎么評價我都只會暴露他們的不禮貌,但真正的我從來都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么軟弱,所以小江……”
話到感性處,溫亦楓不由自主地呼吸加速。他擔心這個時候哭鼻子又惹得小江不開心,于是他側(cè)過頭準備提前請罪。
不過小江對他的情感波動毫無意見,因為她的身體正左搖右擺,腦袋也即將墜向他。
一定是他說話太小聲,故事太乏味,小江都聽睡著了。
她溫暖的臉頰落進他肩頭的瞬間,溫亦楓的心臟跳得就像不久前聽過的那幾首數(shù)學搖滾。他望向她面前堆積成山的盒子,也放下手中剛剛拿起的貼紙微微嘆氣。
“哎…”
哪怕他的私心不停地在說“就讓小江靠在這里睡一覺吧!這是大好的親昵機會呀!”,他還是果斷將她整個人托進懷里抱回到臥室,把她放置進被窩讓她安穩(wěn)入睡。
趁人之危不可取,未來那么長,他們不差這一兩分鐘的貼貼。
至于貨物嘛,他一個人也能通宵打包完,犯困的話他會自己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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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半,快遞站小老板張哥在溫亦楓貼完最后一枚快遞面單的那一刻準時上門取件。將一筐快遞盒交付給了那個被他誤會成不法分子的男人后,溫亦楓徹底松了一口氣。
他揉著眼睛準備叫小江起床,好巧不巧,剛踏進臥室就被她惺忪的睡眼鎖定。
“哈…小江早上好啊,我回去洗個澡,然后我們一起去上班!
“貨呢?”江知遙一臉恐慌地問。
“我都包完啦,每一個都核對了叁遍,還拿手機錄了全過程,你不用擔心。要是有人污蔑你漏發(fā)少發(fā),我們就甩視頻證據(jù),不過僅限你睡著之后的那些包裹,哈哈哈……”
聽到他說的話后,江知遙的雙眼終于有光了,懸著的心也是徹底放下了。
她是想夸夸眼前這位天選打包奴隸的,但不知為何溫亦楓在她的視線里搖擺不停,晃得她想吐。
是她睡眠不足頭昏眼花了?不對,睡眠不足的另有其人。
該死,良心它又開始不安了。
江知遙揉著胸口,勉強向他表達了關心,“那什么…塔子哥,要不你今天請假在家休息吧,晚上我請你吃飯!
“不用呀…”搖搖欲墜的溫亦楓一秒拒絕,“我和你一起去上班…”
“你困成這樣真的能上班嗎?”
“能…能…我們一起去上班…”
他都快困得翻白眼昏厥了!干嘛非要堅持去上班?怎么跟那種舍不得主人出門就咬住主人褲腿不松口的粘人狗一樣?
哦對。
江知遙轉(zhuǎn)念一想,恐怕是德德心選姐的小妙招奏效了,溫亦楓認定了要給她當一輩子的狗。
算了算了。念在他心誠、小時候還總是被欺負的份上,她江知遙不是不能寵寵這只漂亮聽話的可憐小男狗。
“行吧,一會兒上地鐵你就坐在我旁邊,老老實實靠著我睡覺,聽到?jīng)]有?”
當然能聽到!溫亦楓當然能聽到!
小江的這番發(fā)言簡直就和他叔叔成天喝的那種加了八打濃縮的苦命咖啡一般提神醒腦,險些昏迷的溫亦楓瞬間來勁了。
他高呼“小江萬歲”,蹦跳著顛回自己家,為接下來長達半小時的貼貼增添香氣。
目送他離開的江知遙緩緩掏出手機,把她給溫亦楓的微信備注從大名改成了「傻狗」。
短暫的睡眠無法讓她的大腦在這樣一個荒誕的早晨快速開機,她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改備注的時候笑得有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