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朕勸你束手就擒,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了!”皇甫允文眼神幽幽的看著坐在殿中之人。
風(fēng)輕拂而過,吹起白色輕紗,絲毫不受影響的林夕染后背輕輕依靠在椅上,抱著靈狐輕輕撫摸,神情慵懶,眼眸禁閉,“哦?”
看到不遠處人絲毫不慌,悠閑自在的坐在那,皇甫允文心驚,這里面莫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見他不說話,林夕染卻笑了,“本王這兒倒是有一人,想見皇上許久!
皇甫允文第一反應(yīng)是有詐,本能的往后退了幾步,眼睛左右看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后,仍不敢松懈。
林夕染小手微微抬起,一個人形便被扔了出來。
人形身上多處針扎與鞭刑的傷痕,血肉模糊。
但皇甫允文還是一眼將那人認出,便是下落不明的淑妃。
“攝政王,你什么意思?!”看到愛妃被折磨得不像人樣,皇甫允文頓時火大。
全身上下痛到?jīng)]知覺的淑妃依稀聽到皇上的聲音,身子艱難的往聲音方向去,“皇,皇上……”
感覺到湯圓舔了舔指腹,林夕染原本沉重的心情微好,語氣淡淡的,“半月前,淑妃因長安公主與本王交往密切,將長安公主擄走對其濫用私刑,長鞭打落后數(shù)十根針在綻開的傷口狠狠扎入,本王去到時,長安公主只剩一口氣!
若是她去晚了一步,可能從此就要與皇妹訣別了。
想到皇甫敏螢死前還要被這心腸歹毒的人折磨,皇甫允文眸色狠厲,一腳把爬向自己的人踢開,聽到慘痛叫聲后,臉色未變。
林夕染抿唇,聲音依舊平淡,“對曾經(jīng)的枕邊人,皇上果然也狠得下心來,難怪對兄弟手足,也照下殺手!
“呵,“皇甫允文看向他的眸光一寒,冷笑道,“攝政王無需與朕以兄弟相稱,朕……”
沒耐心等他說完,林夕染便生生打斷,“本宮本以為用敏螢之假死能讓皇上放下怨念,放過與皇上同一血脈的本王。”
“攝政王未免太高看自己了。”皇甫允文諷刺道,卻被他說的話打斷思緒,“什,什么?敏螢假死?那如今她人呢?”
林夕染換了個姿勢半躺在椅上,“本王皇妹,又怎會死?”
在聽到皇甫允文失控般的質(zhì)問后,林夕染緩緩道出,“如今敏螢出了宮,便再也不會踏入這京華城一步。
敏螢托本王給皇上捎句話。她說,希望敏螢之死能喚起皇兄往日之善心,放過血濃于水的攝政王,倘若有朝一日皇兄對攝政王逼宮,敏螢便從此與皇兄,斷絕關(guān)系!
聽后,皇甫允文腳步踉蹌,惡狠狠的看著他,“你究竟對朕的父皇與皇妹下了什么迷藥,為何他們處處都護著你,就憑你是嫡子么?。
林夕染微嘆,金眸緩緩睜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看向他,“本王大可以把大印給你!
皇甫允文一愣。
將靈狐放進衣袖里,林夕染雙手把紗帽解了下來,“皇上。”
林夕染停頓了一下,手繞到耳后,把面紗也摘掉,站了起來,金眸直視不遠處穿著龍袍之人,“可還記得皇姐?”
將眼前人的容貌與兒時見過寥寥幾面的畫面,逐漸重迭在一起,記憶慢慢清晰。特別是那雙獨一無二的金眸,將她模樣看得清清楚楚的皇甫允文大驚,聲音顫抖,“這,這不可能!
“我一生下來,便注定是要為皇弟鋪路的!傲窒θ疚⑽(cè)身,那雙看著遠方的金眸里似藏著什么,卻又慢慢被揭開,“從小,母妃便尋各地奇人異士教導(dǎo)我琴棋書畫,孫子兵法,天地乾坤,術(shù)法幻境,為的,便是日后能登上攝政王之位,輔助皇弟的登基大業(yè),錦繡江山。”
被震驚到的皇甫允文眸色一沉,“為何皇姐不早說!
林夕染腳步輕輕,走下臺階,看著他卻又不是在看他,“我答應(yīng)過父皇與母妃,這個秘密一輩子都不會讓你知道。
畢竟棋子便只是棋子,永不能逾越,縱使我是嫡女!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人,皇甫允文腳步踉蹌,身子后退,“不,不可能的!
離他還有些距離,林夕染停下,緊緊皺眉,“在你殺害二皇弟與叁皇弟時,父皇勒令我不得輕舉妄動,皆因他只要你登上龍椅。到時加上我的輔佐,你便能一統(tǒng)天下,鞏固大業(yè)。
原本父皇與母妃是打算以攝政王心狠手辣,皇上宅心仁厚的傳聞為你把民心牢固住,才會將大印交由我手上,并叮囑我一定要看好你!
聽到自己從不知道的事情,皇甫允文眼眶通紅。
林夕染快步上前,把他一把抱住,又瞬間松開,身子也遠離了許多,“可是,我從未想過,這么多年來盡心盡力為你打下的江山,親手推上龍椅的同根血脈,有一天,竟也會對我以刀相指。”
皇甫允文上前了幾步,想把人留住,卻在碰到她身體時,抓空,“皇姐!
林夕染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皇上既然覺得攝政王威脅極大,那我從此便遠離朝綱罷。
別了,皇弟!
皇甫允文轉(zhuǎn)身,只看到遠處地上的大印,身子倏然垂落在地上。
如今,便真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一直在房檐旁觀的黎珩玉斜眼,輕輕撫摸著懷里閉目養(yǎng)神的靈狐,“阜國之所以國泰民安無人攻城,皆因有個震懾滄瀾大陸的攝政王在此。
你明知道只要攝政王之位一空,阜國便會進入水深火熱之中,為何還決心離去?”
高挑身子站在樹梢上,林夕染眺望遠方,“既然他能如此無情的把這么多年來攝政王對他的好全然不顧,那我便也隨他置身事外罷了!
看了一眼在殿中埋著肩膀啜泣的人,黎珩玉心中郁結(jié)全解。
這狗皇帝霸占了他女人的全心全意照顧這么多年,如今自然是夠了。
腳尖一點,林夕染頭也不回,“還不快走?”
黎珩玉應(yīng)了一聲,身影一閃,跟了上去。
卻發(fā)現(xiàn)那女人居然不等他便獨自溜了好遠,黎珩玉加快速度,輕哼一聲。
反正他有一輩子跟她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