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眾擁戴秋溟藍(lán)為正掌門，剩下的叛逆分子也全部投降，秋溟藍(lán)的修為中沒有涉及靈火之內(nèi)的，將火晶交給鳳玖夕，她鑲嵌在鳳血鐲上，兩種靈火都提高幾倍，而且還能自動修煉她的火靈力，塑成火晶之體。
四月殿試，這次參加考試的不乏九璃城的青年才俊，幾個炙手可熱的人物，除了劉漣，還有辛大人的兒子辛允升，他和劉漣并稱九璃雙壁，是年輕士子們狂熱追捧的偶像，也是萬千少女的春閨夢里人。
九璃城有個習(xí)俗，那些有待嫁女兒的人家，會押注士子，提前預(yù)定自己的未來女婿，或是提供考試費(fèi)用，或是締結(jié)婚約，一旦有士子高中，就算是壓對寶了，就要在家里大擺宴席。
辛允升和劉漣家都快淪陷在說親大隊(duì)中，門檻墊得老高，天天有人盯墻頭，他兩每次坐轎子回去都偷偷摸摸的，一盯上就跑不了了，九璃群眾太狂熱。
殿試提前七天就與外面隔離，一切衣食來源都有專人提供，殿試本該由皇帝主場，鳳帝把這事交給吏部。
殿試前一夜，計(jì)相府，院內(nèi)。
劉承伯舉起一支箭投壺，耳中。
“大人好箭法。”說活的人是一個矮胖胖的官員。
九璃三司使職權(quán)廣泛，會涉及到六部中，這個矮胖子是上幾屆的探花郎黃保保，家就和劉承伯隔一個坊，黃家世代農(nóng)戶，窮得很，和劉家這種書香門的沒得比，黃保保這人從小志向遠(yuǎn)大，不想做大字不識的農(nóng)民，每次他爹給劉家送柴送米時(shí)，他就跟著，和劉承伯一來二去的就相熟了。
他當(dāng)年拉著劉承伯的袖子說他想做讀書人，在劉府當(dāng)了幾年書童，劉程伯看他天賦聰穎肯吃苦，就準(zhǔn)他去外面的小書院聽課，以幕僚身份與他保持聯(lián)系，十年幾前他考上探花后，外放出去做了幾年知府，京查時(shí)，劉承伯暗地里托人給他功績薄上記幾筆，調(diào)回九璃，安插到吏部司，這些年升到了郎中級別。
官員們大多不知道黃保保去給劉承伯當(dāng)過書童。
他道：‘你入朝十二年了，以你的才華本該做侍郎的，空有抱負(fù)，卻無處施展，可惜了�！�
劉承伯清楚他與侍郎之間有矛盾，黃保保一直不能忍受宣贊一個舉人是他的上級，兩人不穆眾所周知，經(jīng)常因?yàn)橐恍┮庖姡诹坷确烤统称饋砹�，聲音老大，�?yán)重的一回還擼袖子打起來，驚動鳳帝，把他兩在廣場里綁起，當(dāng)著文武官的面扒開褲子，著實(shí)打了一頓，要發(fā)放去邊疆和少數(shù)民族做鄰居。
李公甫率重臣求情才保下他兩，自此兩人收斂，暗地里還是針鋒相對的。
黃寶寶巴不得宣贊被搞下臺。
劉承伯和他密話了一耳朵話。
今年的主考官是李公甫和吏部左侍郎宣贊，劉漣和辛允升考試時(shí)都鎮(zhèn)定自若，下筆如神，兩位主考官不期然的目光對接，都默契的頻頻點(diǎn)頭，這些士子中要數(shù)他兩的門生最優(yōu)秀。
幾個時(shí)辰過去，院里的白玉蘭落了一地。
九璃就是為了防止約定門生這種現(xiàn)象，考生們的試卷會由專人收起謄抄用卷筒密封起，放進(jìn)卷宗室。
劉漣和辛允升狀態(tài)還好，精神熠熠的樣子，兩位師座心里都有譜了。
夜里，黃保保府邸，耳房，他拿了一大疊銀票給謄抄官。
那人哈頭弓腰連連道謝。
黃保保陰沉道：‘本官看在你平時(shí)在廊坊對我還算客氣的份上，此事辦成，就許你掌固的位置，以后跟在我身邊做事，前途光明�！�
掌固這職位就是各部的一些屬官，幫長官們處理文件的秘書助理，也比茍剩現(xiàn)在只是個謄記員兼端茶倒水的小吏要好的多，他字寫得好才委派去抄卷子的。
他激動的要跪舔的樣子。
黃保保鄙惡，“卷子拿來�！�
茍剩言聽即從，抓出辛允升的卷子出來，紙皺成一團(tuán)，汗膩膩的，他瞥了謄抄吏一眼，就這昏黃的燈，細(xì)細(xì)看了，眼色越來越亮。
“大學(xué)之道，在明明德�！�
“他這篇策論寫得確實(shí)不錯�！�
暗靜道：‘你都記住了嗎�！�
“大人，速記這方面，屬下是專業(yè)的�！�
他眼光忽明忽暗，把策論放到燭火上，臉色昏黃，聞到輕微的煙味，又悵然的拿回來，輕嘆道：“他這篇文，確實(shí)比本官寫的那篇要好得多，大概會中個榜眼�！�
放進(jìn)袖子里，沉重道：“你先下去�！�
茍剩默默退走。
他楞坐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拿出卷子來看那篇策論。
君子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shí)，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是以天地雖廣，以無為心；圣王雖大，以虛為主。上德之人，唯道是用，不德其德，無執(zhí)無用，故能有德而無不為。不求而得，不為而成，故雖有德而無德名也。下德求而得之，為而成之，則立善以治物，故德名有焉......
次日封筒被帶到閱卷的大殿中，以李公甫為首的幾個大佬輪流閱卷。
一般會有個幾日才會公布結(jié)果。
宮外，聽雨樓。
某間雅室。
鳳玖夕推開白紗長窗，外面的柳條，在陽光里滴露。
她收回目光喝茶，漫然道：“劉二郎，這次的策論題是什么？”
劉二郎坐在她對面恭敬道：“大學(xué)之道，在明明德。”
鳳玖夕唇角勾起一抹漫然的弧度。
“以德為題，倒是有趣�！�
劉二郎道：‘唯德，才能使萬物善始善終�！�
鳳玖夕道：“本宮倒認(rèn)為有道才能有德，道是規(guī)則，德是行為，天有天道，人有人道，德之一行，萬變不離其宗�！�
劉二郎以求解的態(tài)度道：‘公主是以為這道題目不單是論述德，而要究其源�！�
鳳玖夕平靜道：‘依本宮看來這是道意向體，看你能拓展多少，本宮理解的是道德�！�
“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
劉二郎頓了頓，恭肅道：‘公主的境界，小生佩服，一則重于行，一則忠于心。’
“劉二郎，為了你心中的那片山水，可否？”
劉二朗擲地有聲：“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公主與小生不謀而合，小人愿以茶代酒，引為知己�！�
鳳玖夕與他碰杯，“望劉二郎你能知行守一，不變?nèi)绯酢！?br />
劉二郎眼睛亮得像燈泡，一飲而盡。
【作者題外話】：中間那段對德的論述引自王弼道德經(jīng)注，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