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的事,沒什么好專門描述的。
大致上就和大家了解的差不多。
最多也就在拍品上,顯得更加豐富一些,并且層次也高低也拉的更高。
好一些的拍品,價值甚至可以達到媲美一個未開發(fā)高上限世界的程度。
而一般的拍品,大約也就只是一些觀賞奇物。
重要的是,這給封林晩帶來了一波快錢。
同時也為即將舉辦的活動,拉開了一個序幕。
扎那扶來到祖星,已經(jīng)有些時候了。
雖然星河文明的強大令人向往,但是扎那扶始終都忘不了故土,忘不了孕育他的世界,忘不了故鄉(xiāng)的紅戈花,忘不了那永遠都會掛在天邊的紫紅色裂痕。
但是故鄉(xiāng)就在記憶的那頭,仿佛隨時都可以回去。
卻永遠都成為了無法去觸碰的傷口。
他的故鄉(xiāng)已經(jīng)破碎了,只有極少數(shù)的難民,順著時空的通道,抵達了祖星,抵達了偉大的星河文明。
難民們曾經(jīng)聚在一起,推論世界滅亡的原因。
有些認為是宇宙的自然更替,世界亦有興衰生死。
還有些人認為,是強者的戰(zhàn)斗產(chǎn)生了波及,而他們的故鄉(xiāng),正好卡在了那關(guān)健的位置,被力量的余波撕裂。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扎那扶漸漸從原本無法言說的憤怒,轉(zhuǎn)變?yōu)橐环N漠然的悲傷,他開始認為,這些揣測和推斷,都毫無意義。
找到故鄉(xiāng)毀滅的緣由又如何呢?
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一群再也回不去家的孤兒,成為了流亡星河的難民,成為了一群連故鄉(xiāng)都沒有的孤魂野鬼。
或許當初,伴隨著故土一起,踏入永恒寂滅的那些同胞們。
他們才是真正幸福的吧!
因為死去的人可以安眠,而活著人,必須永遠銘記。
之前封林晩舉辦鄉(xiāng)歌大會的時候。
扎那扶還有他殘存的族人們并沒去參加。
連故鄉(xiāng)都沒有了的人,如何還能承受的了思鄉(xiāng)?
而這一次,封林晩舉辦‘億萬星河,唯有故土’活動,扎那扶其實也是不想?yún)⒓拥摹?br />
但是故鄉(xiāng)不再,生活還得勉強繼續(xù)。
他獲得了活動的門票,被雇傭成為‘職業(yè)’觀眾,必須在特定的時間進入園區(qū),然后造成一票難求,擁堵?lián)頂D的視覺效果。
畢竟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即便明知道是套路,也依舊是買漲不買跌。
伴隨著擁堵的人潮,扎那扶臉上的興奮和向往之色,漸漸的收斂下來。
眼底的冷漠,才是他內(nèi)心真正的底色。
周圍都是各式各樣的異界中人,他們有一些是真的來園區(qū),懷戀故土,尋找安慰。
但是還有不少人,和扎那扶一樣,屬于被雇傭來的‘觀眾’。
他們負責炒氣氛。
扎那扶還知道,有一些人,拿著更高一檔次的報酬,等會要負責鬧事,大聲責罵主辦方?jīng)]有發(fā)出足夠的門票,導致他們無法進入園區(qū)。
然后他們又會被早已埋伏好的警衛(wèi)們亂棍打走。
對于很多異界之人而言,園區(qū)的門票是限購,并且發(fā)放數(shù)目有限的。
但是面向廣大的原生種,不僅門票價格更低,并且永不限購···看似狹小的園區(qū),其實可以完成極大的人流量吞吐。
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是一種炒作而已。
一貶,一抬,就能滿足原本驕傲的原生種們,他們心理上的某種自傲。
而很多人,愿意為了這點驕傲買單。
就像一件商品,先被吹捧的多么可靠、厲害,隨后對國外限購,拉高價格。而對內(nèi)則是采取平價、貨源充足的策略。
其實與出口轉(zhuǎn)內(nèi)銷,墻外開花墻內(nèi)香,都是一個道理。
隨著人潮的涌動,經(jīng)歷了長達三個小時的擁堵排隊···當然是刻意造成的擁堵。
在許多真正的游客,都對主辦方有了怨言的時候,終于大量的觀眾,完全進入了遠去。
伴隨著個人佩戴的手環(huán)散發(fā)的訊號,不同來歷的人,被傳送入不同的區(qū)域。
扎那扶看著那遠遠掛在天邊,紫紅色的裂痕,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
卻還是黯然的搖了搖頭。
然而一股淡淡的,熟悉而又遙遠的花香味,暗暗傳來。
扎那扶面色微變,順著花香味追尋過去。
那是一片紅色的花海,特殊的,仿佛蝴蝶形狀的花瓣,在風中搖曳飛舞著,就像是一大片的紅蝶,正在召喚著天邊的霞與光。
遠處,有孩童的歌聲,咿咿呀呀的傳來。
“我的故鄉(xiāng)!就在巍峨的付茶娜山川下!
“哪里有最美的湖泊!還有冰川!
“我的故鄉(xiāng)!是清澈的薩克拉湖!
“湖里的魚兒和蝦。∥陡史拭。”
“我的故鄉(xiāng)!在東嘎啦森林···!
“森林里豐茂的草木,還有取之不盡的寶藏···。”
扎那扶突然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淚水穿透了指尖的細縫,灑在這片仿佛故土的土壤上。
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用嘴親吻著大地,使勁的嗅著泥土的芬芳。
熟悉的敏敏羊糞便沾染泥土的味道,讓扎那扶難以自持。
那曾經(jīng)是他無數(shù)夢境里出現(xiàn),卻在現(xiàn)實里開始遺忘的味道。
“這里是真實嗎?還是一場夢境?”扎那扶已經(jīng)不想去計較了。
哪怕是假的,他也愿意在這樣的夢境里沉溺下去,他愿意死在這里,擁抱世界的溫度,宛如回到母親的懷抱。
和扎那扶有著同樣感觸的異界中人,還有很多很多。
他們看到了遙遠或者消亡的故土,看到了那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出現(xiàn)在夢中的人還有歌聲。
他們都沉醉了,不愿醒來。
“這些都是真的嗎?”呂清露站在封林晩的身旁,很少見她說話這么溫情,沒有任何開車的痕跡。
但是此刻的她卻是真實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
“誰知道呢?整個園區(qū)的核心,是一個超大型的虛實轉(zhuǎn)換器。那是哲學科技中,最頂尖的產(chǎn)品之一,理論上可以將任何的幻想,變作真實!狈饬謺姏]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哪怕是他,也無法解釋這種星河時代的核心科學造物。
畢竟,修行和科學,是兩個不同的方向,通過不同的視角去詮釋宇宙。
即便是十級強者,也無法達到完全徹底的兼顧。
“但是我想,這對他們而言,都不重要吧!”
“得見故土,心中已然無憾!狈饬謺娬f道。
與此同時,埋在園區(qū)中心的某一塊石碑,正在散發(fā)著瑩瑩白光。
而那些星河原生種們,他們進入園區(qū)后,看到的卻又是不同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