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獻怨懟地看了他一眼。
而他似乎也沒打算用回他那張美艷絕頂?shù)钠つ,就裸露著白骨,頂著那一身爛肉,悠哉哉地下山去了。
一邊下山,一邊還要伸手,接了一把不知道從何處飛來的錦繡琵琶,唱的是:
“昭陽殿里恩愛絕,蓬萊宮中日月長。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半晌,人影已經(jīng)遠去,歌聲消失。
顧千秋說道:“搞不懂。”
郁陽澤:“嗯。”
顧千秋再說:“你說,這倆能是真愛嗎?如果是的話,怎么連生死都不在乎?”
郁陽澤:“我不知道!
顧千秋繼續(xù)說:“但是感覺顏子行……其實我一直覺得老顏是看見了他的媚骨,還有他當初在緣滅樓一不小心被親過一口。說實話,他的修為和長相可比俞霓……”
說到這里,顧千秋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戀愛中的大忌:聊前任。
郁陽澤果真蹙眉看著他。
顧千秋立刻表示:“當我沒說!
郁陽澤委屈:“他很漂亮嗎?”
顧千秋:“?”
郁陽澤黯然神傷:“我知道了!
顧千秋:“。磕阒朗裁戳?”
郁陽澤不說話了,顧影自憐地垂眸。
顧千秋心里有點急、又有點好笑,往上湊,把郁陽澤的臉捧起來。
他剛想說兩句好聽的哄人,但這么一上手,忽然就覺得軟軟的手感很好,沒忍住就用力捏了兩下。
郁陽澤的臉果真變形,嘴嘟起來。
顧千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郁陽澤也沒忍住,一邊笑著,一邊把顧千秋的胳膊拉下來,輕輕在他手腕吻了一下。
顧千秋笑道:“沒你漂亮!
郁陽澤:“誒?”
顧千秋認真道:“你最漂亮!
郁陽澤:“誒……”
顧千秋算是看透了他這個小徒弟了。
雖然表面上不近人情、非常成熟。
但實際上卻總是暗戳戳地勾引他。想聽他說那么幾句好聽的話,但又不愿意明說,一來二去的用點小心思,別提多可愛了。
顧千秋就樂意看他這副樣子,湊上去,做作地說:“別人是人面獸心,你是人美心善。小陽澤,我除了看你,還能看誰?”
郁陽澤難為情:“別、別說了……”
他受不了,剛要伸手,就聽見半山腰上又傳來了人的聲音。
一扭頭,是那個易流和永思。
對這倆人,郁陽澤就沒那么好的脾氣了,殺意十足地一伸手,就要把俠骨香拽出來。
顧千秋像摁一只暴躁小狗似的把他摁住。
“做什么來的?”
兄妹倆休息了幾天,此時也恢復血色,表情有些奇怪的報赧,站在顧千秋遠處,沒敢靠得太近。
易流說:“顧盟主,我們是來辭別的!
顧千秋挑眉:“施禾頤不是還在么?”
永思說:“這都是我們自己作的孽。將來如何,我們自己承受。所以……就不給顧盟主添麻煩了。”
顧千秋疑惑:“又來兩個神經(jīng)病。”
郁陽澤跟著點點頭。
顧千秋冷酷:“不管你們在想什么,回去吧。我還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別想跑。”
說罷,將這對兄妹趕走了。
被三番兩次地打斷,顧千秋趕緊把郁陽澤撈過來,蹭蹭:“都怪驚虹山人太多了!
郁陽澤:“……”原來你也知道。
顧千秋又蹭蹭:“回頭設個禁止,不讓外人進來。哼,真當我驚虹山是菜市場么?想逛就逛?”
郁陽澤這才稍稍滿意:“……嗯!
第214章
顧千秋站在日月堂外。
同悲盟內(nèi)無論男女老幼人人肅穆,手舉目相望,等待一聲令下。
雖然五官完全迥異,但跟往日高不可攀的神明形象是如此熟悉地融洽在一起。
真正見到的人,難以生出一分忤逆的心。
顧千秋淡聲道:“這幾日,南北十二道、仙門百余家,還有無數(shù)避世隱居的散修,除了極個別的,都給了我回應。三日之內(nèi),他們陸陸續(xù)續(xù)會到同悲盟,我希望屆時諸位,能夠好好接待他們。好么?”
眾人齊刷刷點頭。
明明可以直接威脅的事,他居然還要有禮貌地問我們“好嗎?”。他真的,我哭死。
顧千秋轉(zhuǎn)了個溫柔懷舊的語氣,端起酒盞一敬,說道:“同悲盟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在座的諸位,每一個都是當年我挨著上門去請、去求來的。當著諸位的面,我顧某人今天就說句掏心窩子的實話,現(xiàn)今暗流涌動、分崩離析的局面,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捯阎链,多說無益,諸位,飲酒吧!
說完,顧千秋率先將酒喝了。
剩下的眾人也紛紛飲下,沒人不給面子。
仇元琛不是同悲盟的人,沒離人群太近,抱著劍靠在角落里,看同悲盟青山萬里。
郁陽澤也沒喝酒,站在顧千秋身后。
春風卷起衣擺,倏爾風大,一點點酒漬不小心落在顧千秋的袖口和領口上,像是開出來的艷紅小花。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見顧千秋的脖頸上有不明顯的紅痕,暗暗的,隱藏在領中,也像是不經(jīng)意間開出來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