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面前,還有很多百姓……
滿上醉輕輕擺手,道:“你沒受我的天命影響,命會很高興的。期待你與他相見的那一刻。今夜我還有事,你快走吧。”
顧千秋忽然問:“真這么好?”
滿上醉道:“是啊,我人美心善!
顧千秋再道:“那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滿上醉道:“別說!
“既然你這么熱情,那我也就不客氣地直說了。滿教主,您既然都讓我走了,肯定也不會介意我把那些人也一起帶走的吧?”
顧千秋指著那一群聚在院中、瑟瑟發(fā)抖的百姓。
“謝謝謝謝,您可真是一位人美心善的教主,放心,回去之后,我每日晨昏定醒地為您禮拜。”
此番,別說是院中的花蝶教教徒了。
就連房頂上的一群自己人都被震驚到了。
如此得寸進尺,你、你他娘的,你是真敢開口啊!
顧千秋順著桿子就往上爬,趁著滿上醉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往那群百姓走去,真要帶著他們出門了。
但下一刻,滿上醉……就被氣笑了。
“你等等!
“……嗯?”
“我不跟你玩這些語言游戲。但人你不能帶走!
“……別啊,商量商量?”
這個時候,顧千秋身后忽然響起了一到尖叫。
下一秒,便有個人直接推開了身側(cè)的百姓和阻攔的教眾,直接沖到顧千秋面前,氣沉丹田地大喝了一聲:“季清光!”
顧千秋足愣了一秒鐘,才想起來是喊他的。
沒辦法,這個名字確實有些久遠了。
再定睛一看,那位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好漢是位女好漢,還是個熟人。
季少爺?shù)挠H娘,季夫人是也。
“季清光。”滿上醉低聲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
顧千秋繃著毫無表情的臉,說:“干嘛?”
盡管這個場面十分不對,但季夫人卻在瞬間找回了長時間失去的威嚴(yán),一下子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凌亂的衣服和雜亂的頭發(fā)都變得凜凜生威起來,指著顧千秋怒喝:
“孽子!”
顧千秋:“……”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房頂上,秋珂、郁陽澤一臉震驚,殷凝月默默無言以對,廖承望則端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嘆息一聲。
可能他是覺得,時隔多年、母子相認、這般情形、令人唏噓。
“居然是伯母么?”滿上醉驚訝地看著季夫人,“真是冒犯!
花蝶教天命之下,所有仙修都被貶為凡人,她也不能幸免。
不過即使沒有這個,以季家的實力,也確實有些捉襟見肘。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
之前可以被任何一個花蝶教教眾隨意處置的階下囚,搖身一變,變成花蝶教教主的“伯母”了!
季夫人對滿上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顧千秋就默默對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別開口,趕緊縮回去。
這里他娘的全是傻.逼!不要靠近!
但季夫人顯然會錯了意思,柳眉一豎,指著他,尖著嗓音叫道:“你這孽子!去了合歡宗后就聯(lián)系不上了,是不是攀上高枝了?!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千幸萬苦把你送進合歡宗,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么?!”
事情走向很有意思,好像還有熱鬧可瞧。
如果是普通人。
滿上醉肯定覺得煩,弄死了事。
但這是顧千秋。
她便默默往旁邊一杵,開始專心致志地看熱鬧。
顧千秋就沒忍住,瞪了她一眼。
“若不是命還有事,真想叫他也來看。”
“不過……大概他也不會有興趣吧!
顧千秋深吸一口氣,對季夫人道:“你先回去站好!
但意料之中的,他就遭受了更尖銳的批評,耳朵都疼。
下一秒,郁陽澤也從房頂上翻身下來,落在顧千秋身前。
他倒是沒什么猶豫,直接抽出俠骨香,就想將季夫人捅個一刀兩洞,讓她閉嘴。
季夫人也是驚弓之鳥當(dāng)久了,此時一見俠骨香,一下跌坐在地。
顧千秋攔住郁陽澤,無奈道:“ 畢竟是親娘。”
郁陽澤看向他,歪頭。
雖然沒說話,但是他眼底清清楚楚寫著幾個字:又不是我的。
顧千秋再度深吸一口氣,道:“來,徒兒,趁著滿教主人美心善、大發(fā)慈悲,快把咱娘帶走。”
郁陽澤察覺到了這胡言亂語的稱呼,但還是“哦”了一聲。
雖然吧、但是吧、總之……嗯,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吧。
這算承認了他的名分么?
好像有些草率。
但此時,房頂上忽然出現(xiàn)磚塊松動的聲音。
下一秒,自己人全都稀里嘩啦地摔下來了,煙塵四起。
還伴隨著幾道“廖承望,你要死?”的怒罵。
落地那瞬間,殷凝月被離得近的秋珂護了一下,沒傷到。
她自己則摔得呲牙咧嘴。
殷凝月半跌坐在秋珂身上,手忙腳亂地要起來,卻被躺在瓦礫堆里的秋珂摟了一下腰──秋珂隔著衣服蹭了一下,底下是裹起來了的傷口,已經(jīng)快養(yǎng)好了,碰著不疼,有些癢。
“……”殷凝月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