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硬生生忍住了,露出個燦爛討好的笑容:“這不是沒來得及嘛。阿月現(xiàn)在病著,我們不要打擾她了好不好?”
顧千秋似笑非笑。
但他逼裝到一半,一塊饅頭又遞到了嘴邊。
抬眸,郁陽澤神色無辜。
有點怪。
顧千秋把饅頭接過來,嚼吧嚼吧吃了。
秋珂眨眨眼睛,拽上他的褲腿,歪著腦袋賣萌:“盟主大人?”
顧千秋想踢她一腳,忍住了。
但郁陽澤沒忍住,他腳下微動,秋珂就迅速躲開了。
顧千秋默默整理好自己的褲腰。
顧千秋皮笑肉不笑:“你知不知道,同悲盟弟子見我,要提前三天沐浴更衣、焚香熏爐、齋戒三日?你剛剛拽我那一下,夠你判個十年禁足思過的?”
秋珂說:“知道知道,等回去我立刻就以頭搶地,撞死我自己。”
顧千秋徹底對這人絕望了,麻木道:“那是骨灰。”
秋珂和郁陽澤都靜了一下。
那是胡小瑩。
曾經(jīng)掛在梁上,顧千秋幫殷凝月帶下來的姑娘。
秋珂短暫的愣怔之后,表情就有點繃不住了:“誰的骨灰?他們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阿月要一直帶著他的骨灰?”
顧千秋:“……”
顧千秋腦子一抽,脫口而出:“你喜歡她啊?”
誰料,秋珂就樂呵呵地接了:“是啊!
顧千秋:“……”
顧千秋:“早知當(dāng)初……”
秋珂沒禮貌的把話茬接回去:“當(dāng)初可多虧了顧盟主大人,小女感激不盡,沒齒難忘,無以為報,愿結(jié)草銜環(huán)……”
她一張嘴就沒個把門,連珠炮似的。
但同時,她眼中閃著毫不掩飾的、純粹的殺意。
──她并不對顧千秋有看法、也并不暴怒怨恨,她只是單純的想殺了他。
郁陽澤忍無可忍,俠骨香劍鞘橫在兩人中間。
秋珂還是樂呵呵的:“干嘛?動手啊?”
她居然也不怵,翻手就將殺生也橫舉了起來,表示奉陪。
顧千秋“嗯?”了一聲,將小徒弟拉回來,拽到身后藏好。
“告訴你也無妨,那是她的好朋友,叫做胡小瑩。往事惹人傷心,不必多問。”顧千秋用下巴指著門外的方向,“看見你就煩,以后別來了。滾吧!
秋珂渾然當(dāng)作沒聽見后半句,乖巧懂事地:“好嘞盟主!”
她的身影消失在坑道外。
顧千秋被氣得笑了一下,道:“同悲盟居然也會出這種人!
他曾經(jīng)以為,出尹旌已經(jīng)算倒霉催的了。
郁陽澤道:“把她趕出去!
顧千秋扭頭看他:“雖然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你身為同悲盟所有弟子的大師兄,難道不應(yīng)該友善寬容一些嗎?”
郁陽澤又拿起個饅頭:“要么?”
秋珂一共就上供了兩個,剛剛已經(jīng)被他消滅掉一個了,現(xiàn)在那個應(yīng)該是屬于郁陽澤的。
郁陽澤道:“我不餓。”
顧千秋看他年輕氣盛身體好、又是辟谷了的修為,應(yīng)該是真話。
但顧盟主又不好意思,只好含蓄道:“掰一半吧。”
郁陽澤掰了一半,遞給他。
顧千秋還坐在床上,一條腿隨意抻著,一條腿壓在屁股底下,是個沒形沒款的姿勢。
并不是太精細(xì)的饅頭,口感挺糙,也不甜算甜,但是細(xì)細(xì)嚼起來,有一股獨特的糧食味,還不錯。
郁陽澤知道,以顧千秋的臉皮,是不會再接受他這半個的,于是也咬了一口。
他沒嘗出什么味道來,只看著顧千秋。
似乎有些沒睡醒,顧千秋又打了個不明顯的哈切,吃東西很慢,嚼一下要想一下似的,像個懶懶的貓。
他的動作也是很隨性的那種,卻就是自帶一股別人無法模仿的意味,非常自由。
顧千秋一邊嚼一邊發(fā)現(xiàn)了郁陽澤的目光,問:“看我干什么?”
郁陽澤低垂下目光。
顧千秋問:“怎么又不看了?”
郁陽澤又抬眸。
顧千秋道:“誰讓你的看的?”
郁陽澤又低下頭。
瞬間,顧千秋忍俊不禁,道:“你這人……怎么那么聽話。亢每蓯郯!”
郁陽澤:“……”
郁陽澤耳朵尖尖一紅,沒敢接話。
顧千秋迅速把最后幾口咽下去了,拍手起身:“走,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
畢竟這么困難的條件下,還給他們找了一張床、上供了兩個饅頭呢。
地底下四通八達(dá)的,顧千秋不太識路。
走沒幾步,忽然看見個熟人,就直接上手抓了。
“誒,你怎么在這里?”
面前站著第五程。還是一副消沉模樣。
他五官長得相當(dāng)漂亮,就算現(xiàn)在灰頭土臉的,也自帶一股“要碎掉”了的美感。
旁邊有人解釋:“原來是跟著你們來的。秋姐說,現(xiàn)在最后的時機(jī),誰都沒資格休息,他是來幫忙的!
賴床到現(xiàn)在的顧千秋:“……”
理直氣壯的郁陽澤:“!
怎么感覺秋珂在點他呢?
顧千秋為了找回面子,道:“其實我覺得你們那個火油計劃很不靠譜!
那個人:“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