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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子行有些緊繃,似乎想要先下手為強,但被郁陽澤和顧千秋的站位給剛好擋住了。

  顧千秋痛心疾首地說:“……沒救活!

  郁陽澤:“……”

  顏子行:“……”

  馬車簾子被掀開,露出永思冷冰冰的臉。

  他的五官沒有太大差別,但此時看起來和諧多了。

  大概是現(xiàn)在的小鬼玩不過千年的老鬼,施禾頤已經(jīng)徹底融合了這具身體。

  顧千秋繼續(xù)痛心疾首:“看這架勢,您已經(jīng)重整了黃泉?當(dāng)上了新的鬼主?可惜啊,斯人已逝……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得到的往往不珍惜,總是要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會給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你希望是一萬年!

  沒看錯的話,鬼主頤的額間青筋直跳。

  郁陽澤下意識就往顧千秋那邊靠。

  但見他師父雖然笑嘻嘻地湊在馬車邊講話,可身體的肌肉是崩著的,就算施禾頤突然發(fā)難,他也可以完美避開。

  顧千秋迫不及待地話鋒一轉(zhuǎn):“凌晨呢?他怎么樣?死了沒有?”

  施禾頤盯著他,旋即笑了:“你怕他死?”

  顧千秋趕緊情真意切地表示:“我怕他沒死透。”

  兩個鬼王要搶黃泉,那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是不會有人允許身邊還有強者虎視眈眈的。

  這么看起來……凌晨死了的概率很大啊!

  施禾頤看著他興奮的樣子,明明一個字都還沒說,就已經(jīng)腦補起來了。

  如果他身后有條尾巴的話,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呈螺旋似的旋轉(zhuǎn),要將人扇感冒了。

  施禾頤按下惱怒,第三次不耐煩地重復(fù):“我知道他還活著。人在哪里?”

  顧千秋心說你們老不死的都互相有心靈感應(yīng)么?怎么還能作弊呢?

  面上卻說:“啊,這個……如果您需要帶走呼延的話,也不是沒得商量。”

  顏子行上前一步,面色凝重,語氣緊繃:“顧盟主。”

  郁陽澤瞬間一個錯步,攔在他面前,兩人斜著對視一眼,郁陽澤沒有讓步。

  顧千秋裝作苦惱的樣子,說:“當(dāng)初我?guī)巳ゾ群粞,都是因為他請求我(guī)退,本質(zhì)是個交易,沒那么多情深意重。鬼主大人,你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相信你也能看出來,我這是用秘術(shù)把人家給奪舍了!我如此心狠手辣,其實都是想回到原本的位置!

  顧千秋深深盯著他的眼睛,含笑表示:“不瞞您說,我曾經(jīng)是這仙盟的盟主,但現(xiàn)在有賤人搶了我的位置!

  他直起腰,看了一眼天上,又含笑看回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出價了,我還挺心動的。鬼主大人,您呢?”

  施禾頤看了他半天,忽然開始笑。

  大概這種黃泉蒼恒鬼蜮里的老鬼,都覺得爭權(quán)奪利是人的本質(zhì),為此手段再怎么下做,都不稀奇。

  而他笑著打量顧千秋半晌,開口的第一句居然是:“呼延千百年只交過你一個朋友,看來他眼光真不好。”

  顧千秋含笑承了:“哪里哪里。各取所需而已。尊夫人良善,獨自面對險惡修真界,確實有些力不從心!

  此時,顏子行已經(jīng)原地站住了。

  但顯然也被他胡說八道的本事嚇了一跳。

  雖然顧盟主人品是有的,但這張嘴吧……不會真的有人被他騙了吧?

  但這個上千年前的老鬼,顯然沒經(jīng)歷過禮崩樂壞的時代,顧千秋一張嘴,就給了他重生第一課。

  施禾頤只思考了很短的時間,就說:“好啊,我也出價,保證比對方出得多!

  他忽然開始悶笑,似乎想到了好玩的事情。

  郁陽澤看著顧千秋:……

  顧千秋挑眉:這傻.逼肯定在想,證明呼延獻眼光太差,好把人直接騙回家。

  就這點小花花腸子,還能騙得過有整整七段情史的顧大盟主?

  雖然都是他被騙吧。

  但數(shù)量擺在這里!

  沒吃過豬肉,他還能沒見過豬跑么?

  顧千秋笑吟吟地說:“大氣,不愧是傳說中的鬼主頤,那么……鬼主,請!

  施禾頤最后看了一眼他們身后的顏子行。

  眼中有殺氣,但并不算濃烈,更多的是傲慢和不屑:“那他呢?你能做得了主?”

  顧千秋也回頭看了一眼顏子行,無所謂地表示:“能啊。鬼主大人,他是看見了呼延眼中的桃花,身不由己的!

  施禾頤笑了一聲,總算從馬車中出來了。

  而此時,不二莊的上空早都打得難舍難分、一團亂麻了。

  黑玉一般的巨蛇在濃霧中翻涌,像是偶爾出水的神龍,卻又和黑霧融為一體,只偶爾有光芒乍破時,才能窺見其驚心動魄的顏色。

  與之纏斗的人卻更為厲害,只一人一劍,在云層中邁著詭異的步伐,每一次出劍,都會準(zhǔn)確無誤地劃破巨蛇的鱗片。

  只不過這個不是生靈,沒有痛感,又被褚?guī)熲曈H手做得渾然一體,到現(xiàn)在也還沒分出個高下來。

  只不過,男人的攻勢太強,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勝出是遲早的。

  顏子行有一些著急。

  雖然褚?guī)熲暱雌饋砗蛣倓倓e無二致,站在廣場上若盛開的白花。

  但她手中的機潢飛速轉(zhuǎn)動,額間滲出絲絲的薄汗,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