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也算是死過的人,他早都知道奪舍這東西不靠譜。
永思招來施禾頤想吞噬力量。
施禾頤也想強占永思的軀殼。
兩人必然在一個軀體里面打得不可開交,而誰也不知道最后的贏家會是誰。
顧千秋只是輕飄飄一挑撥,居然真的有奇效——他回頭看了一眼。
趁他病,要他命!
郁陽澤果然將俠骨香祭出,飛劍直出,毫不猶豫直撲鬼主頤!
砰!
但大概是前搖太長,顧千秋暗示太重,不論是施禾頤還是永思,都意識到了生死之瞬,不宜內(nèi)斗。
所以俠骨香戳了個空。
塵囂一散,場面安靜下來。
顧千秋起身,走回呼延獻和顏子行身邊,道:“哎,這都什么事兒?”
呼延獻的腦袋幾乎掉了下來,頸骨完全折斷,一看就是沒救了。
于是顧千秋去看顏子行。
特意看了看他后心被透骨釘扎進去的地方,沒看出門道,又伸手摸了一摸,也是不得要領。
他和郁陽澤對視一眼。
顧千秋沉吟道:“事已至此,不如咱們先睡覺吧。”
郁陽澤:“!”
第91章
飄霜城,離恨樓。
意氣生內(nèi)。
仇元琛邊走邊琢磨,這事兒該怎么跟顧千秋開口。
他一推門——
仇元琛跟滿院人對視,然后退了一步,去看牌匾上的“意氣生”三字,繼而風風火火沖進院中,將藏在郁陽澤身后的某人抓出來。
“怎么回事???”仇樓主心中那一點點的愧疚瞬間被消磨殆盡,“姓顧的。!”
顧千秋被拽著前襟,架不住仇元琛傲人的身高,就剩個腳尖著地了,徒勞地伸手搭在仇元琛的手臂上,真誠地說:“元琛,你聽我解釋……”
姓顧的只要一說“你聽我解釋”,就證明這人要開始放屁了,仇元琛環(huán)視過整個小院。
他這意氣生,從建成之日算起,一共就仇鯤鵬、顧千秋、以及前幾日剛剛光臨的郁陽澤來過。
現(xiàn)在,卻擠得滿滿當當。
仇元琛挨著看過他們。
顏子行。好,勉強算舊識。
公儀濛。好,也算是打過照面。
那榻上昏迷的美人。妖里妖氣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別不是姓顧的又一個情緣?
如果說以上都還能接受。
那么站在旁邊冷眼跟他對視的苗妝。
就屬實令人令人難以理解了。
“那丫頭不是跟咱們有仇嗎?”仇元琛腦回路一轉,對著顧千秋就壓低聲音,“莫不是成徒弟媳婦了?”
顧千秋:“……”
那邊郁陽澤清潤聲音傳來:“仇樓主,我聽得見!
顧千秋道:“這個……事情有些復雜!
他先把緣滅樓里的事情亂七八糟地一說。
后來,顏子行比呼延獻早醒,一邊吐血一邊指揮郁陽澤把釘子起出來。
但他們是外行,兩個人四只手也忙活不明白。
顏子行又堅持不了多久,又會暈倒。
就這么暈了醒、醒了暈。
大概也就七八九十次吧,姓顏的總算忍受不住他們的愚笨了,大喝一聲,居然回光返照地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在呼延獻額間、透骨釘上到底使了什么靈力。
總之,他使完就雙眼一翻,暈到現(xiàn)在。
顧千秋和郁陽澤沒辦法,一邊害怕鬼主頤殺個回馬槍,一邊怕地面上的公儀濛引來俞霓
兩人一合計,就打算先救一個算一個。
但誰知最后兩人都能從緣滅樓里出來。
可誰知道,那公儀濛居然就守在緣滅樓外面,看見他小師叔豎著下去、橫著出來,當即就要跟顧千秋拼命。
郁陽澤捂嘴不及,苗妝也被叫喊聲引來。
于是顧千秋心一狠,一個不落地打包全帶到意氣生來了。
仇元琛聽完所有,只有一句話:“怎么不滾回你同悲盟去!”
顧千秋為難道:“那里還是我的同悲盟么?我想了半天,最后能來的,只有這!
仇元琛就想罵他。
顧千秋卻道:“誒!固然,此事我有錯在先,但是退一萬步說,難道你就沒錯嗎?”
仇元。骸埃??”
我倒要看看你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來。
顧千秋嚴肅道:“如果你不把意氣生的禁制告訴我,難道我進得來?”
仇元。骸啊
仇元琛雙手掐住顧千秋的脖子。
他忍了忍、忍了又忍。
從少年時一起聽學、想到血海里一起逃命、想到平日里插科打諢、最終想到驚虹山巔黑云涌動逢春劍出。
仇大樓主忽然和姓顧的釋懷了——
畢竟是他唯一的朋友。
仇元琛坐到湖中的亭子里,提出了自己最后的疑問:“為什么沒直接弄死?”
他用下巴指了指苗妝。
顧千秋道:“小姑娘雖然脾氣不好、做事乖張,但還罪不致死!
仇元琛哼了一聲:“天底下罪不致死的人何其多?少他一個么?”
顧千秋就給他倒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道:“我不多作孽債。你若愿意,請便吧,我不會攔你!
那邊的苗妝輕輕地驚呼一聲,像是一只被驚到了的貓,迅速躲進了一根廊柱后面,好久才敢悄悄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