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將活佛拉入凡塵的人了──究竟是如何人間絕色?
下一秒,一道清瘦修長的身影走進來。
也是大紅嫁衣,黃金冠,黃金面,雖沒露面,但是動作自帶一股詩畫神韻,清俊又風(fēng)流。
宴上當(dāng)然鴉雀無聲,各路視線隱秘或赤.裸地凝在他身上。
有幾人的眉頭卻慢慢皺緊了。
無聲之中,琉璃牽著他,走到最深處的平臺上,三層階梯,站定。
俞霓深深皺眉——這人就是傳說中的一點眼力見沒有,明明是來參加人家的婚禮的,自己卻打扮得像朵盛開的花。
他回頭看了一眼顧千秋。
顧千秋此時已經(jīng)收回了目光,對琉璃的道侶究竟是何許人也漠不關(guān)心,垂眸“咔擦咔擦”地啃著一塊小桃酥,跟個兔子似的。
俞霓翹了一下嘴角。
“感謝諸位賞臉!逼脚_上,琉璃牽著那人的手,神情平靜,但明顯能聽出他的尾音上揚,“來參加我和他的,婚宴。”
禮堂中坐的全是修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連無上榜都來了好幾位——跟仙盟大會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滿堂喝彩。
“噗——”那笑點奇怪的舊府小少爺又差點沒憋住,死擰了一把大腿,才終于使自己看上去正襟危坐、非常嚴肅,跟著“啪啪啪”地鼓掌,其形象拉去婚宴和葬禮都非常合適。
琉璃目光輕輕一掃,在接觸到顧千秋的時候微微一頓。
但即刻就像是強迫自己收回目光那般,看向了身側(cè)的人。
這不是制式的婚禮,而且注定不會太平順利,但琉璃還是要完成什么執(zhí)念似的,要將所有禮制都走一遍。
但大多數(shù)人的注意力和好奇心還是凝聚在那張黃金面具下。
琉璃依次看向了郁陽澤、仇元琛、俞霓、嚴之雀……然后,后退了小半步距離。
他似乎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身后的人輕聲笑了一下。
這笑聲其實很小,若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肯定是聽不見的。
但只是那么像是氣流的涌動的一聲,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皆是不同的反應(yīng)。
俞霓眉頭皺的更深。
嚴之雀在不為人知的地方,瞳孔微微一縮。
南門明珠則向前傾身。
仇元琛和郁陽澤對視一眼,倒沒在這節(jié)骨眼上扭頭。
其實就算是再也不會看人臉色的金烏,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太緊繃了。
緊繃的好像是遺體告別現(xiàn)場,而不是什么大家喜聞樂見的婚禮。
臺上的那個人終于緩緩抬手,將黃金面具取下。
那一剎那——
幾乎所有人都豁然起身。
死死的盯著那張臉。
沒有人會想到,他們居然會在這里,見到已經(jīng)仙逝多年的仙盟盟主——顧千秋!
南門明珠幾乎是反應(yīng)最大的。
這個天碑第七“太極生天地”,似乎忘記了自己上善若水、處世不爭的原則,幾乎站起來就想拔腿。但最終,他又驚疑不定地停下。
而嚴之雀當(dāng)了多年的盟主,早已修煉出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涵養(yǎng),乍看起來非常冷靜,如果不是他的指甲已經(jīng)深深的嵌入了肉里的話,他應(yīng)該能再無懈可擊一點。
郁陽澤和仇元琛同時回頭。
顧千秋也目瞪口呆,驚得手中的小桃酥都掉進了餐盤中,“當(dāng)啷!”一聲,格外清晰。
那口小餅干就在他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張嘴說話也不是。
老鐵的秘音傳話即刻殺到。
“你是誰?”
“……”
“說話!”
“……”
“不說是吧!負隅頑抗是吧!”
“……”
顧千秋忍無可忍,終于抬頭,用嘴型罵了一句:“傻.逼,老子沒有靈力怎么回?”
看仇元琛的樣子,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想爆發(fā)出此生最喪心病狂的大笑,只可惜場景不太對,他只能抱憾而止。
顧千秋做了個威脅的手勢。
仇元琛無賴地表示:你過來。
郁陽澤本來神情冷淡而緊繃,看見這兩人斗雞似的又吵起來了,生出一種無奈的好笑。
就連有人假裝顧千秋這一茬,他也并沒有想象中生氣。
若是十年之前,他此時必然已經(jīng)拔劍了。
但是現(xiàn)在,那個人就在他身后玩笑打鬧,活生生的,讓他如驚弓之鳥、絕境困獸的心平和下來。
郁陽澤眉眼溫和,并沒有率先挑事出頭。
所有人驚異不定當(dāng)中,俞霓冷嘲熱諷道:“你怎么確定他是千秋?咱們修真界內(nèi)能畫皮描骨的本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嚴之雀定了定神。
他倒是真沒想到,琉璃居然能背著他搞這么一出。
“琉璃大師,俞宗主說的在理。你怎么能確定他是千秋?而不是什么人冒充的?”
本來此時仙盟盟主已經(jīng)發(fā)話,所有人就應(yīng)該開始站隊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顧千秋余威太盛,那人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居然一時間沒有人敢說話。
南門明珠則道:“千秋怎么會跟你結(jié)成道侶?”
六壬書院避世多年,如今看來是有點趕不上劇情發(fā)展了——眾人心里都是這個想法:你丫現(xiàn)在應(yīng)該注意的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