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郁陽澤的樣子,他應該是要撅過去了。
顧千秋一把抓住他,徒勞地:“呃……你要不還是聽我解釋吧?”
郁陽澤眼中剛?cè)计鹨稽c對生的希望,仇元琛猝然打斷道:“現(xiàn)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要不先走吧?我懷疑這些上古的妖精有什么奇怪的認人本事,你別當眾被發(fā)現(xiàn)身份了。”
顧千秋擺擺手:“不必!
他看著那倆小孩兒,本終于可以說出一句“你們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們呢”,但身份已經(jīng)不允許了。
顧千秋冷靜道:“他們家人,全都臉盲!瓱o一例外!
仇元。骸啊
郁陽澤:“……”
仇元琛好奇:“那穹旻認錯過你和別人嗎?每天都自我介紹一遍,豈不是很尷尬?”
顧千秋呵斥:“你有病?他是臉盲,不是傻缺。”
嚴之雀最終沒有當場翻臉。
因為他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就有無數(shù)人把臺階遞過來了。
他堪稱平和地微微頷首,神色自若,在簇擁之中入席了。
趁著注意力都不在這邊,郁陽澤哀怨又委屈地看著顧千秋。
姓顧的本來想如法炮制臭罵他一頓,但又覺得這這這……事情辦得確實很沒道理,就底氣不足地開口:“看什么看?”
他自己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覺得很離譜啊。
當年,難不成他的劍術(shù)全是拿戀愛腦跟老天換的?
要當天碑榜首,就得集齊七個渣男召喚神龍?
郁陽澤皺眉,死盯著他,像個沒人要的淋雨小狗,可憐得一塌糊涂。
顧千秋:“……”
好吧。
姓顧的再鐵石心腸,也受不了這個!
你就拿這個考驗盟主?!
他隱秘地一招手,郁陽澤湊過來之后,被他摸了摸頭。
“沒了。真的沒了!鳖櫱镄÷曓q解,說著說著,自己也氣憤上了,“我也不知道運氣會這么差。別人可能一輩子都碰不上的人渣,我一連遇上七個!
郁陽澤:“……”
郁陽澤深吸一口氣:“師父,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之前遇到那么多人渣,其實是為了……遇到一個正確的人呢?”
顧千秋稍愣,重復了一遍:“為了遇到正確的人?”
郁陽澤似乎有些緊張,喉嚨一動,卻不愿意移開目光,瞳色灼灼地盯著顧千秋。
顧千秋破口大罵:“那他也太缺德了!”
郁陽澤:“?!”
顧千秋不可理喻:“什么人給我安排這么挫折的情路?他究竟是愛我還是恨我?付出這么大代價才能遇見他,我呸!他配么?”
郁陽澤:“……”
他的春心萌動和惴惴不安全都被喂了狗。
而此時,他身后傳來一聲:“代盟主?”
秋珂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把殷凝月?lián)Q了個地方藏,大概是真看不慣顧千秋,現(xiàn)在一個人回來了,悠悠道:“好巧!
這個角落里一共就這么幾號人,不知道她在巧個什么勁。
顧千秋問:“殷凝月呢?”
秋珂滴水不漏地胡說八道:“她吃多了積食,我?guī)鋈ス淞艘蝗!?br />
顧千秋“嘖”了一聲,然后冷笑。
這一笑,真是匯聚了顧盟主此生的陰險狡詐、狠惡用心。
秋珂嘴角的笑容一頓。
郁陽澤心中好笑,扭頭道:“何事?”
他們現(xiàn)在,顧千秋不在意形象地盤腿坐在地上,郁陽澤則蹲在他身前,順手將弄亂的東西收拾好,果皮果核都打包帶走,還不知從哪里掏出了手帕,顧千秋動作自然地接過去擦手。
而秋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倆,然后真心誠意地說:“學到了。”
郁陽澤:“?”
秋珂咳嗽了一聲,道:“代盟主,剛剛我在路上說敬仰你,全是肺腑之言。曾經(jīng)我以為您是因顧盟主余威而名滿天下,但今日一見,才發(fā)現(xiàn)流言可畏,我們這種小碎催跟您比起來,真是令人自慚形穢。”
這陰陽怪氣的明褒暗貶,一路上的莫名其妙。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但郁陽澤一向不吃這套,他:“哦!
秋珂笑容更加燦爛:“不瞞您說,聽過你的故事后,我一直想跟您切磋一下。不知代盟主大人可否賞臉?”
顧千秋扶額。
這哪兒是對這郁陽澤啊,這是奔著良玉榜首來的。
他估計啊,當初發(fā)喜帖的時候自在還是第一,她來琉璃寺明顯目的不純。
但沒想到小和尚沒第一多久,就被郁陽澤一腳踹下去了。
而這姑娘已經(jīng)請了師命,不來不行。
沒想到意外之喜,碰上郁陽澤了。
看來這個孤妍一脈的女劍修,是對自己的劍很有自信。
顧千秋剛想說話,就被郁陽澤按住了手背,道:“好。”
秋珂笑吟吟地說:“那代盟主大人,時間地點您挑。說不定打完之后,我們會成為朋友呢!
顧千秋一樂。
這種性格的姑娘,他還沒見過呢。
但郁陽澤淡淡道:“不會!
顧千秋也一愣,郁陽澤繼續(xù)道:“你只會跟不如你的人做朋友。而我,不會輸!
秋珂笑容一頓,又笑開:“那不一定吧!
她說完,禮貌地拱拱手,微微欠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