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精神被拉到緊繃的極限。
而一切變故都發(fā)生在這一刻——
忽然,無垢樓頂層的雕花木門如炮彈一般飛了出來,下一秒,兩個纏斗在一起的身影同時從樓上飛速墜下,劍光乍起。
從三十三層飛速墜落的一瞬間,他們的佩劍被炫色的燈光照得雪亮——墨劍和留情!
是鬼修磋磨和合歡宗的都門!
幾乎就在同一秒鐘,所有人猝然抬頭,便見無垢樓頂層內(nèi)的大床上,正躺著一個人!
是鬼主凌晨!
他們統(tǒng)一迅速低頭去看,電光火石間紛紛想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鬼長安內(nèi)鬼氣十足,他們常年不沾染這種污垢濁氣,一進鬼長安便覺如鋪天蓋地的霾,極大的干擾了他們的判斷。
以至于連鬼主本人在樓頂上睡覺,而樓底下正在成親的那位是凌晨的出竅元神都看不出來!
幾乎只是在都門和磋磨雙雙墜地的瞬間。
仇元琛直接軒轅劍用力擲出,將四面臺圍得水泄不通的鬼修們?nèi)绶趾0愫敛涣羟榈刂刂嘏南騼蓚?cè),而他本人也幾乎在同時掠過他們,直奔巫羅麒麟鼎!
顧千秋斷喝道:“仇……!”
凌晨直接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眉心深深皺起來,但神情暫分不出是驚是怒,又或者是一萬句疑惑的話卡在喉嚨里。
“……放開!”仇元琛宛如被點了暫停鍵,軒轅神劍的滔天一怒硬生生頓在凌晨的三尺之外,不由咆哮道:“松手!。
而這話一出,凌晨立刻察覺了不對。
顧千秋絕望于老鐵的智商,顫抖著抬手遙遙一指,那邊三十三層的郁陽澤頓時俠骨香出鞘,寒芒閃動間他如乘風直上無垢樓頂!
磋磨在混亂之中大喝了一聲:“鬼主!”
所有鬼修如得令的蝗蟲,紛紛朝著無垢樓涌來,直追著郁陽澤而上!
俞霓猶豫了一秒,最終縱身一躍。
他身上霞色的衣袍就像是一只從枝頭墜下的絢麗鳥雀,裹挾著狂風就落在了四面臺上。
他直接伸手去抓顧千秋——但凌晨迎著“不慚世上英”和“巫山戲云雨”的威壓,必不可能撒手,反而下意識加重了一些力氣。
“他是誰?”一種驚心動魄的猜想縈繞在凌晨腦中,前所未有的慌亂和心悸讓他的心臟狂跳,“他到底是誰?!”
但其實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顧千秋被掐得上不來氣,本能去掰凌晨如鐵的手臂,眼睛卻看著仇元琛,霎時間,老鐵聰明的智商又占領(lǐng)高地了。
他驚疑不定地將劍勢收回,然后道:“鬼主,你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凌晨下意識松開手,快速扭頭去確定,猝然對上顧千秋的目光──透過那張熟悉的臉,看到絕無僅有不可能被替代的堅毅靈魂。
那一瞬間,顧千秋直接抬腳一踹!
多年來的默契還是有些用的,軒轅劍攜無敵之勢當頭斬下!
凌晨本就心神大亂,若以出竅元神直抗軒轅一劍,他就算是不死也得重殘,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別無可能地選擇了回神。
下一秒,凌晨從榻上猛地睜眼。
直對上郁陽澤的俠骨香!
而顧千秋因為那一腳踹得太狠,一個踉蹌不穩(wěn),向后倒的瞬間居然被人接住了,扭頭一看──俞霓。
這可真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仇元琛一劍劈空,大罵一聲,扭頭來看,不由得臟話飆了一連串,最終大喝一遍剛剛的臺詞:“撒手!”
俞霓輕而易舉地扣住了顧千秋的幾個穴道,但動作堪稱是輕柔的,就好似羽毛輕輕拂過皮膚。
但顧千秋知道,只要他打算反抗,那力道幾乎在瞬間就會讓他脫一層皮。
“千秋……”俞霓像是忽然喝醉了,迷蒙著目光叫他,“你還是這張臉,比較好看。”
而在無比混亂的場面里,自在抱頭鼠竄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塊比較安全的角落縮進去,頭上頂著一塊塊碎了的木桌,他顫抖地說:“我這是造得什么孽啊!”
但下一秒,便有一個重物驚天動地般摔在他面前,砸起塵埃。
那是一個已經(jīng)死透了個鬼修。
自在喃喃道:“……你聽往生咒嗎?!
接著,面前又是一聲響,不過這次就輕了許多。
郁陽澤身上已經(jīng)染血,落地輕盈如貓,但喘息略大,自在從他俠骨香的反光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年輕、狂妄。
但郁陽澤并沒有時間跟他說話,幾乎是落地的一瞬間就滾開,下一刻,一條銀鏈帶刺長鞭如雷霆般驟然抽向地面,霎時間地板龜裂成好幾塊,塵土飛揚。
自在嗆了一口土,呸呸呸了半天,終于一掀桌子,站起來了。
“好巧啊,郁少俠!泵鐘y笑瞇瞇地說,手中轉(zhuǎn)著一個玉質(zhì)的枕頭,上面的虎形栩栩如生,頃刻間又被她收進了手腕,“你很想要這個?嘻嘻,不給!
好在是凌晨此時根本沒空跟他們這些小輩計較,睜眼的瞬間將早都在那的苗妝和剛剛趕到的郁陽澤都重重掀出去,下一秒就消失了。
不過仇人見面,苗妝已經(jīng)已經(jīng)從看紅了臉變成殺紅了眼,她因為地理優(yōu)勢搶先拿到伏虎枕,二話不說提鞭便抽,殺心極盛!
三個人呈三角站立,自在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發(fā)出靈魂一問:“苗圣女?你不是喜歡郁陽澤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