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恐懼,往往會催生“聯(lián)合”和“殺意”。
所有人都像是著了魔一般,要摧毀這個籠罩在他們頭頂?shù)木薮罂謶,不死不休?br />
但是……怎么可能?
這分明只是一個全無內(nèi)力的“鼎爐”!
顧千秋默默站回到人群中。不說話的樣子,像極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他默默給自己喝了個彩。
剛剛那個樣子,可是把他幾十年后的“威嚴(yán)”給一次透支完了,應(yīng)當(dāng)能管用。
而他也料定了,苗妝從小驕傲,與人爭斗,輸了不會好意思跟俞霓、都門等人告狀,還要勒令不讓任何人往外說。
而他,作為一個“能打贏圣女的高手”,生活從此會變得很安靜。
只可惜了,若不是他現(xiàn)在修為不濟,肯定要出手將苗妝的一身修為全都廢去。
苗妝以十六歲的年紀(jì)登臨良玉榜前十,這是三界之內(nèi)絕無僅有的成就。
就連顧千秋本人,也是二十四歲才當(dāng)上良玉榜首,且還是“虛名”的──也就是,其他人承認(rèn)了,但天碑沒承認(rèn)。
所以苗妝天天手持銀鞭、氣勢凌人,自覺強得不可一世。
但這其中,沒有底蘊和道理。
她根本想象不到其他人修行時,做出了怎樣艱苦卓絕的訓(xùn)練──
劍要揮十萬次,才能觸碰到劍氣;再揮十萬次,才能領(lǐng)略到劍意;再揮十萬次,方能粗通人與劍的關(guān)系;再揮十萬次,才有可能人劍合一。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這個道理他知道,俞霓必然也知道。
但俞霓選擇放任苗妝,卻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顧千秋不認(rèn)為這是因為合歡宗找到了可以一步登仙的捷徑,因為這不是“道”,沒有“理”。
所有修煉之人都一步一個腳印、前進(jìn)一分就痛苦十分,這才是“苦修與前行”。不然歷代妄圖一步登天的邪魔外道們,也不能死得一個比一個慘吧?
顧千秋嘆息了一聲。
若苗妝是郁陽澤,他肯定要把一腳把他踹回娘胎里,重頭再來。
他自顧思索了半天,回過神來,都門已然來了,苗妝若無其事地開始授課,而“鼎爐們”也沒有一個要揭發(fā)顧千秋的。
他們在略微詭異的氛圍中上完了課。
殷凝月終于有機會來同他說話,一開口,又停住了。
“干嘛?”顧千秋知道這姑娘心緒敏感多愁怨,便很君子地?fù)?dān)起了交流找話題的重?fù)?dān),“你看我早都說了,我是個高手來著。你還不信!”
此話一出,殷凝月的心里忽地豎起來的那堵墻,瞬間消散了。
“嚇?biāo)牢伊!币竽碌溃澳强墒呛蠚g宗的圣女。你以后可千萬別得罪她了!”
顧千秋擺擺手:“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
殷凝月就瞪他,顯然覺得他沒聽進(jìn)去。
而且剛剛那所有人都沒看清楚的一下,怎么看怎么險,若不是苗妝忽然放棄了動手,最終死的肯定是顧千秋。
“你知不知道圣女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她是天碑良玉榜第十!”
“哦,良玉榜啊,我還以為是無上榜呢!
眼見他的話越說越渾,殷凝月想起剛剛的場面是真有些后怕,索性加快了腳步。
顧千秋快步追上他,用出殺手锏:“姐姐……”
殷凝月果然就吃這套,氣沒超過五秒就散了,又虛虛瞪了他一眼。
接著,顧千秋就從殷凝月這里,吃完了剩下的瓜。
據(jù)說苗妝當(dāng)時被撿回來的時候,年僅六歲。
但誰都知道殺人不眨眼的合歡宗老妖怪俞霓不是什么大善人,所以他能把這個小孩兒撿回來的原因,就非常值得深究。
傳聞中,合歡宗主俞霓陰晴不定、任性乖戾,對誰都冷酷異常。
但他有個道侶。
──這道侶嘛,具體是什么身份、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據(jù)說,這道侶是同悲盟的道友,樣貌美麗,修為不俗。
俞宗主對這個道侶、百依百順,恨不得給他摘星星、摘月亮。
兩人情投意合、心有靈犀、碧海青天、海誓山盟!
而這個紅顏什么都好,但就是不會活著。
所以,據(jù)說這個這個苗妝,就是那道侶給俞霓留的遺腹子!
顧千秋:“……”
顧千秋:“你這據(jù)說……也太據(jù)說了吧?”
殷凝月笑了一下。
顧千秋確認(rèn)自己沒生過孩子,所以當(dāng)殷凝月全在放屁。
這都什么跟什么?!
這個理由,還不如說是俞霓壞事做太多,良心不安,開始做好事,想臨死前攢點功德呢!
殷凝月有點委屈:“都說是據(jù)說了……”
顧千秋抬手,讓她打住。
話題就停在這里吧,再往下聊就不禮貌了。
殷凝月道:“不過有一點是真的。全修真界都知道!
顧千秋生怕再聽到不好的:“什么?”
殷凝月道:“苗妝圣女,有鐘情的少年。”
顧千秋更為震驚:“啊?”
他還以為,以俞霓的變態(tài)程度,養(yǎng)個漂亮的小孩兒,是為了將來自己有個漂亮老婆。
不然他如此費心費力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