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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席姚蜷在小床邊緣,伸手摸向身側,一片冰涼。
四肢如同被拆解后又重組,太陽穴也脹痛得厲害。
下身干爽,但床單上的水漬印記仍然明顯,估摸著姚夢芝快要回來,她強撐著起床,把臟床單扔進了洗衣機。
剛從生活陽臺出來,就聽到防盜門開合的聲響。
“姚姚,起了嗎?來吃早餐了!”
她從臥室反方向過來,嚇姚夢芝一跳。
“稀奇了,今天起這么早?”
席姚嗓子疼,沒力氣回話,乖乖坐上餐桌,打開她帶回來的豆?jié){油條。
姚夢芝換好家居服過來跟她一起吃。
“等會兒要出去? ”
席姚愣愣抬頭,意識到自己為了遮脖子上的咬痕穿了件高領毛衣,套上外套就能出門的樣子。
不只是脖頸,全身上下到處都是烏痕,被他吸的掐的咬的,觸目驚心。
雙腿走路都酸,能去哪兒?
又想起昨晚他射在里面兩次,得吃藥,于是埋頭喝豆?jié){,悶悶地嗯了聲。
姚夢芝吃完早餐洗漱完回房間補覺,席姚晾好床單穿上羽絨服出了門。
昨夜下了雪,入目都蒙著層銀白的薄膜。
這雪下得不算大,但對于春秋冬叁季都不太分明的南城來說已經(jīng)是難得。
時間還早,路上行人不多,要是再晚點出門,必定會遇上不少興奮的大人小孩。
席姚也喜歡雪,但她也怕冷,再加上身體不適和滿腹心事,根本沒有余力欣賞美景。
腳步匆匆,路過小區(qū)中央的運動器材區(qū)域時卻停下來。
除卻晨練的幾位老人,還有一對打鬧的少男少女,年齡相仿,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關系。
但這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他們笑得好開心,薄雪抓在手里你追我趕,造不成任何實際性傷害,但卻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愉悅。
席姚發(fā)現(xiàn),回到十七歲,但她卻沒有重新獲得那個時候的天真純粹。
或許有無法言說的少女心事,有日后追悔莫及的遺憾,但至少那時她是以自己為中心而活著,快樂哀愁都真真切切屬于自己。
從昨晚周呈決沉默的性暴力開始,她就一直深深詰問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否正確。
以為可以靠近他挽救他,雙手捧著,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卻沒考慮他是否領情,是否心甘情愿讓她成為羈絆。
出神了。
一小團雪朝這邊擲來時,她沒來得及躲開,冰涼微刺的觸感落在耳廓,陡然驚醒。
抬頭,走近的男生五官令人驚艷,皮膚很白,席姚心底不免贊嘆,又覺得他長得很像后來在電視上看過的某個明星。
男生下意識把女孩拉到身后。
“不好意思,她忘了形就會這樣冒失,我代她跟你道歉。 ”
語氣和姿勢都是無條件的維護。
如果她從未認識過周呈決,也許會跟一個這樣愛護她的人戀愛,結婚……
目光停留時間超出禮貌的界限,對方清咳一聲,席姚回神,
“沒事的!
然后快步離開。
席姚天性謹慎,為杜絕父母發(fā)現(xiàn)的可能,準備打車去遠一點的地方買藥。
可剛出小區(qū)門,就被一個穿黑衣的高大男人攔住去路。
“請問是席姚小姐嗎?”
自見到周明德,席姚就猜到會發(fā)生這種事,只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她越過男人看向路邊那輛牌照高調的汽車,不自覺蹙起眉頭。
附近熟人多,她不想招來太多矚目,于是很干脆地上了車。
車上的人卻不是周明德。
而是昨天站在他身旁,又被他摒退,且讓席姚直覺不善的那位。
“你好,我叫周秀安!
男人看出女孩的防備,嘴角依然掛著模版一樣的笑容,試圖降低她的警戒心。
但席姚不是涉世未深的十七歲女生,有那份協(xié)議上的簽名作為背書,周明德叁個字在她這里如同定心丸。
沒有流芳百世的大功績,但對于他們這類人來說,一輩子勤勤懇懇,無功無過,已經(jīng)是能力與智慧的最大體現(xiàn)。
他不會對她一個小女孩做什么,但面前這個人不一樣。
男人于她而言全然未知,還有并不積極的第一印象橫亙心底,她當然無法放松警惕。
對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他收回手,繼續(xù)道,
“我也姓周,當然了,不是你想的那個周!
“不過一筆寫不出來兩個周字,無論如何,你跟著阿決叫我一聲叔叔是應該的。”
他嘴角一直向上提起,大概需要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親和力。
但席姚并沒有感受到分毫親近,只看到虛假、利益,和狼子野心。
揣在兜里的手握緊電話,摸索到快捷鍵,撥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