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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近十分鐘席姚才趕回教室,站在門口喊完報告,本以為會被質(zhì)問,但講臺上老師只是瞥過來點點頭,示意她回座位。
她如釋重負,剛坐下,同桌撞了撞她手肘,小聲問詢,“沒事吧?學校醫(yī)務室不大行,實在不舒服還是去醫(yī)院…”
席姚下意識回頭看尹笠,她正一手撐著腮幫一手拿著筆,專注認真寫著什么。
心頭了然,是她幫忙請了假。
胸前不適感依舊很強,腦子里一旦浮現(xiàn)上午的畫面,周呈決那根可怕棍子抵在乳上的觸感便久久不散。
只草草擦拭過的下身還是黏膩,坐著站著都不大舒服。
席姚不斷暗示自己別去想,忘掉就好了。
中午跟同學去食堂吃飯。
胃口不佳,買了碗清淡的小餛飩,剛開吃就聽到周圍一陣議論。
能在學校掀起此般風波的能有幾人?
席姚有所預感抬頭,恰好跟男生輕飄飄落過來的視線相對。
對方神色明明平靜如水,但席姚卻看出了幾分揶揄。
勺子里的湯都冷了。
同桌伸手在面前晃了晃,“席姚,發(fā)什么呆呢?”
她回過神,對方舉著根烤腸,“請你吃噠!”
……
席姚不想把食物跟那些東西掛鉤的,但大腦實在不受控制,之前是胸上殘留的若有若無,現(xiàn)在又記起那東西的口感。
以及,最后吞下去的咸腥液體。
臉蹭一下紅了個透。
“沒事吧?要不你還是去趟醫(yī)院吧?”
對方神色關(guān)切,讓席姚更加無地自容,她僵硬地扯起嘴角,“沒事,就是胃不大舒服,不想吃東西!
“不好意思呀,烤腸你自己吃吧…”
“啊...好吧...”
女孩有些許失落,默默低下頭吃東西,席姚呼了口氣。
眼神無意識瞟到側(cè)方,又一眼瞥到鶴立雞群的某人,正端著東西坐下來。
唇角勾起個小小弧度,深不見底的眸子望過來,仿佛全程目睹了剛剛發(fā)生的事,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
……
好不容易熬到日暮降臨。
晚自習前是每日例行背書時間,教室里書聲瑯瑯,席姚懶洋洋靠在椅背上,盯著這篇逍遙游,只見嘴動,不聞其聲。
然后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忽地坐直,嚇得同桌側(cè)目,上上下下掃了她一遍。
——
周呈決只說去他家,但沒說怎么去。
席姚摸出手機,在桌下悄咪咪打字,籌措了半天,發(fā)了句“等會兒我們直接在你家匯合好嗎?”
怎么去都不能是跟他一起去。
要是兩人被撞見,明天席姚就要成為輿論中心。
高嶺之花冰山男神這種東西,像擺在櫥窗最上層的奢侈品,每個人路過都能瞧上兩眼,但若有人當著眾人的面收歸己有,必定成為眾矢之的。
心不在焉等了兩節(jié)課,臨到要放學,對面才施舍似地回了個“嗯”。
席姚收起手機,桌上攤開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符號間,不知什么時候?qū)懮狭艘粋“呈”字。
忽然有些惆悵,一天都高高掛起的心緒終于落下來,卻砸得遍地火星。
燙得她清醒又郁悶。
下課鈴響,她慢吞吞收拾東西,到最后教室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關(guān)燈關(guān)門,轉(zhuǎn)身卻看見尹笠背著書包站在走廊,看過來的視線篤定,明顯是在等她。
兩人一天都沒怎么說話,席姚走過去,盡量雀躍,“有事嗎?”
樓里還有人,時不時傳來幾聲空蕩的對話,襯得夜色寂靜。
“沒什么事!
她轉(zhuǎn)身往樓梯口走,席姚跟在身側(cè)。
兩人都安安靜靜沒有說話,直到停在宿舍和校門的分岔路。
尹笠看過來,還是一如既往地斂著眼皮,沒有表情。
“席姚,給自己留點余地!
平靜卻鄭重地掀起席姚心底漣漪。
她沉默數(shù)秒,眨眨眼睛,回了聲好。
一路拖沓。
周呈決早已到家,叁樓燈亮著,但這燈到底屬不屬于她?
席姚一邊往上走,一邊數(shù)落自己太過矯情。
叁十六歲的成熟女性,經(jīng)歷了那么多大風大浪,怎么能因為一條消息萎靡成這個樣子?
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建設(shè)?
這段關(guān)系里,萬萬不可計較得失…
深呼吸,抬手敲門。
過了幾秒,門鎖響動,向外打開。
潮濕的清新香氣撲鼻而來,先是嗅覺被侵奪,順著白衣黑褲往上,視覺也受了洗禮。
剛從浴室出來的周呈決,頭發(fā)半濕,水珠順著發(fā)絲滴落,沒入修長頸間。
臉被熱氣熏得有些紅。尤其是鼻尖。
像被惡作劇涂上粉色顏料,整個人因這一抹淡淡色彩,變得鮮活生動,不再那么疏離遙遠。
席姚像被定在原地,心底柔軟和顫動透過那雙澄澈眼睛,毫無保留地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