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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
數(shù)學物理測試卷發(fā)下來,有尹笠的學霸筆記加持,分數(shù)統(tǒng)統(tǒng)見漲,雖然離從前的水平還差了那么一丟丟,但一口吃不了個大胖子,席姚已經(jīng)十分滿足。
自上次不小心說錯話,席姚明顯感覺尹笠面對自己時重新加固了心防。雖然沒把抗拒表現(xiàn)得太明顯,但已經(jīng)不再主動示好。
周五放學,她快速收好書包跟在女孩后面往外走。
“栗子,學校對面新開了家奶茶店,我請客!”
“不用了!
席姚不氣餒,“那我們一起回家?”
“不用了!
……
誰知她忽然停下來,轉(zhuǎn)身看她,解釋,“我家人來接我,下次吧!毖凵裼致湓谙ι砗,表情微變,“你好鄰居還等你呢。”
順著她視線回頭,夏川站在四五米遠處朝她招手。
席姚一心不能二用,一邊緊跟著尹笠步伐,一邊扭著頭跟夏川說了聲“你先走”。
校門往右的路口,尹笠停下來等人。席姚陪在旁邊,她也沒趕。
兩人安安靜靜在冷風中站著,一齊瞥到馬路對面往公交站走的夏川,以及——同行的周呈決。
對面的身影沒入轉(zhuǎn)角,席姚收回眼神。
那晚之后跟周呈決只遙遙碰見幾次。
中間她大著膽子去了趟老實驗樓,但他不在。桌上的木雕多了些,紛紛東倒西歪,她一個個扶起來擺得整整齊齊,在頂樓看了會兒風景才離開。
他跟夏川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性格迥然不同,怎么會走到一起去?
正想著,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面前,副駕下來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朝尹笠躬身,叫了聲“小姐”,拉開后座車門迎她上去。
這陣仗席姚早已見過,沒覺得稀奇,跟她揮手拜拜。
車門合上之前瞥見后座的男人脖頸以下側(cè)影,深灰色西裝,一絲不茍地端坐著。
跟后來那個紅著眼找上門來問她尹笠去了哪里的男人毫不相干。
她撇了撇嘴,目送汽車遠去,自己買了杯奶茶坐公交回家。
姚夢芝和席祝國都不在。
席姚放了書包就到對面敲門,想趁機探探夏川口風,但白姨一直拉著她問學校的事,根本沒機會獨處,吃完飯就趕緊溜了。
心不在焉做了會兒作業(yè),雙眼時不時落到窗簾遮住大半的紙袋上
——周呈決的校服。
家里不太方便,就拿去干洗店洗了,還得藏著以免細心的姚女士發(fā)現(xiàn)。
手里的筆轉(zhuǎn)了幾圈,終于被擱下,提著大大的紙袋出門。
周呈決家樓下的路燈修好了,換了新的燈泡,比之前亮很多。居民樓之間距離很近,剛剛下過雨,地面沖刷得干干凈凈。
她依舊先在樓下望了一眼,窗戶沒有透出亮光。
已經(jīng)放學兩個多小時,他怎么還沒回家?
不甘心這一趟又落空,于是站在樓下等了會兒,不出十分鐘拎著袋子的手就變得冰涼。
好在巷子另一頭有聲音傳來,扭頭就望見背著包的周呈決和另外兩個男生,走得近了她才看清是那天在烤肉店碰見的那兩個。
于是把下半張臉埋進毛衣領(lǐng)子里,但愿他們認不出來。
這些年打聽到周呈決地址,在他樓下堵人的不少。
王宇許仁和相視一笑,“決哥,上去等你哈~”
往里走了兩步還回頭調(diào)笑,“要讓我們騰地兒也行!”
“有事?”
席姚仰頭,愣了兩秒才舉起手里袋子,“你的衣服,洗干凈了!
周呈決沒接,目光落在她凍得通紅的手上。
“傻子!
他這倆字唇都沒張,含含糊糊,席姚沒聽清。
“?”
小腦袋往前一伸,粉紅的耳朵也露出來,再加上這身白衣服,真像只凍狠了的兔子。
周呈決握住她手臂往樓道里帶,有墻壁圍繞,他又擋在身前,體感瞬時上升。
“手機!
“啊?”
對上他無語凝噎的表情,席姚反應(yīng)過來,快速掏出手機遞給他。
十厘米左右長的小電話在他手里顯得格外小巧,席姚注意力全被他修長干凈的手指吸引了,直到他操作結(jié)束,送回面前。
“有事提前說!
接近零度的天氣站這兒干等,正常人干不出來。
席姚有點受寵若驚,反射弧極長地回了聲好。
是該走了嗎?
有人在等他,耽誤久了不好吧。
頭頂傳來一聲短促的笑,周呈決看出她所想。
他接過她手里的袋子,又從兜里掏出個熱乎乎的東西塞她手里,大掌包住她的,順勢放回她自己兜里。
指尖的觸感和溫度在體表殘留,席姚下意識舔了下唇。
“回吧!
頓了一下,又道,“有人在!
此地無銀的解釋讓席姚頓時臉熱起來,悶悶嗯了聲,轉(zhuǎn)身要走,又被拉回去,差一點點撲進他懷里。
周呈決沒有預(yù)兆地俯身,把臉埋進她頸項,淺淺吸了口氣,微微粗糙的唇擦過皮膚,席姚渾身都麻了。
她一動不動,僵直站著,已經(jīng)完全察覺不到冷。
“穿內(nèi)衣了嗎?”
……
?什么?
他?怎么?
這下好了,臉徹底燒糊了,也不覺得冷了。
“穿了…”
他又輕笑,僅僅發(fā)出氣聲,灑在席姚皮膚上,帶起一陣麻意。
“回去吧,到家給我發(fā)信息!
說完隔了好幾秒才直起身來,目送席姚腳步倉皇地逃走。
很遠,席姚把兜里的東西掏出來。
一個小小的暖手袋,很干凈,但邊緣有破損,想來是他一直在用的。暖著手心,熱度滲進皮膚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