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二哥搬到了自己樓下。
林光能明白二哥的意思,二哥也不是個多有理性的人,但他學(xué)會了給自己上保險。
大哥是一重,他也是一重,雖然不知道能有多大作用。
門把手上掛了兜菜,插著一張李暮寫的紙條,字跡漂亮得緊。他見過李夜安那小子的作業(yè),就是學(xué)的她的。
他連一碗面都沒煮過,這晚卻對著食譜研究怎么做菜。成果不怎么好看,他還是一口一口吃完了。
撐得一夜難眠。
過年時二哥跟著她回了家,她似乎已經(jīng)完全原諒他了。人最可怕的不是犯事,而是是否有改過及彌補的能力。他沒犯事,可是他也沒有能力,這真是比什么都悲慘。
兩人年后來林家吃了最后一頓飯,此后,李暮真的和林家沒有聯(lián)系了。
她的哥哥只有大哥和二哥,畢業(yè)后她去了大哥的公司上班,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有時候林光出門能遇見二哥提著包跟她一起進電梯,兩人有說有笑,成了真正的兄妹。
而他只有林月拉他強行去串門時,才敢走近她身邊。
“你開始抽煙了?”李暮抽抽鼻子,皺著眉向他看來。
林光捏緊了筷子,椅子挪開了一些:“你是狗嗎鼻子這么靈!
“是你身上味道熏人,”李暮扭開了頭,“還要來我家就給我戒了!
林月對她豎起拇指:“再多罵他兩句,他都不聽我的!
二哥似笑非笑地看他們打鬧。
那就不來了。這句話卻怎么都說不出口。
*
他也進了一個小公司開始了工作,老板是五哥的朋友,團隊才成立不久,但工資和福利待遇都還行,只要不再沿用林家六少爺?shù)呐深^,收入完全能覆蓋他的花銷。
公司在A城,大部分工作可以在家做,但時不時還是得去趟A城和同事們見面。
這天他們完成了一個大項目正在舉辦慶功宴,老板請他們在一家日式烤肉店聚餐。就著鮮釀啤酒,烤肉滋滋聲中旁邊人正和他分享老板的八卦,林光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他道歉后掀開布簾走出包間,來電顯示是林月。
林月放棄了芭蕾正在享受人生,最近好像在搞主題咖啡店,也不知道找他能有什么事,林光還是接通了。
“李暮出事了!車禍!……你趕緊回來!”
為什么她總是這么倒霉呢?進去和老板請辭后,林光訂了最近的機票就趕往機場。
到醫(yī)院時天已經(jīng)亮了,走廊里坐著的二哥摘了眼鏡,眼底有青黑,一向打理精致的面龐也生出了胡茬,看著他的眼神發(fā)直,像是三天沒睡的樣子。
“二哥,我替你守著!绷止獍淹馓追畔,拍了拍這個哥哥的肩膀。
“小光,”他聲音嘶啞,咳了兩聲苦笑著說,“你看起來比我糟糕得多。李暮沒事,你快回去休息吧,月月還在家里等你呢!
林光這時才想起他在飛機上也沒睡著,耳畔全是血流的轟鳴。
掏出機場買的涼茶,他遞給二哥:“怎么出的車禍?”
“司機酒駕,別人看那車開得東倒西歪都避開了,就她一個傻的,愣在原地,幸好沒什么事……”二哥也顧不上嫌棄他,一口氣灌下半瓶,“大哥住她隔壁,胃出血。這兩兄妹,哪個都不叫人省心……”
“大哥?!”林光失聲叫出來,林月可沒說一下倒了倆,“我去看看他。”
“先別和他說李暮出事了……”林山苦笑,“看完你趕緊回去歇著,不然何姨要罵我了。”
“你也是!
*
二哥明明在醫(yī)院那會兒看起來那么糟糕。
但他和李暮來他們家蹭飯時,這人卻滿面紅光。
反而李暮看起來像是腦子還沒好的樣子。
“二哥,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嗎?”
林月代替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有!倍顼w快地?fù)u頭,又立刻察覺了自己的欲蓋彌彰,“有!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別問,問就是沒有!
“你也撞壞腦子了?”
李暮還在發(fā)呆,林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要不再住會兒院?”
李暮拍開了他的手,這已經(jīng)是條件反射了:“你去住還差不多。”
二哥看著她傻笑起來。
這又不是什么好笑的話。
林光和林月對視一眼,愈發(fā)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