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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法理解的是索尼婭,世上真有這樣的圣母嗎?就為了所謂愛情做到這份上?”

  “我也不能。”林予止聳聳肩,把書扔到小幾上。

  予河好像有什么要說的,但又縮回了畫布后。

  這是某個(gè)午后的對話,那時(shí)他還未犯下罪行。

  *

  “她是我們的妹妹。”

  大哥看上去氣得不清,這個(gè)大哥和他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取代了許多父親的功能——甚至包括成年后的教育。

  “而且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該這么做,你腦子有什么問題?李暮她得罪你了嗎?”

  大哥永遠(yuǎn)這樣,無法理解人卑劣的部分。那個(gè)妹妹會和他們爭遺產(chǎn)、她卑劣到愿意接受出賣身體的交易——大哥看不到這些部分,連思考都不會。

  他永遠(yuǎn)去看人好的那一面。

  但這次是自己錯(cuò)了。

  “我錯(cuò)了!绷钟柚姑嫔n白地跪在瓷磚上,書房昏暗的燈火讓大哥看起來像個(gè)閻羅,但截至剛才的抽打都是節(jié)制的,“我會補(bǔ)償她的!

  “你能補(bǔ)償什么?”又是一棍子打下來,大哥的聲音冷到了冰點(diǎn),“代替她生?”

  “……”林予止閉了閉眼,背后火辣辣的,面上大概也是,不過是因?yàn)殡y堪,“就算她治不好了,我也會承擔(dān)她之后的人生……”

  再一棍子。

  “她會好起來的。”大哥把這根殺威棒扔在他膝前,似乎不愿與他說話了,“等她好起來了再說!

  *

  他開車送予河到醫(yī)院后,本想就在車?yán)锏戎,最后還是和予河一道上去了。

  予河在電梯里欲言又止,出去后直接拉住了他的衣角:“哥,你回去!

  居然是命令。林予止摸了摸嘴唇,用不存在的香煙冷靜下來:“我就在門口,不會讓她看見!

  但兩人都沒見到她,護(hù)士收下了他們送來的書,只說家屬還不方便見人。

  予河失望地在走廊站了一會兒,這里也裝著防護(hù)網(wǎng),可以看到底下放風(fēng)的病人。

  看上去大都挺正常的。

  不正常的應(yīng)該被捆起來了。

  林予止跟著看了一會兒,先下樓了:“我去抽根煙,車上見。”

  *

  第二周媽媽居然帶著林月去了,林予止聽說后趕忙開車上演生死時(shí)速去追她們,開什么玩笑,林月就是僅次于他的炸彈。

  但她們也沒見上。

  “鉤針也不可以?那光有毛線能干嘛啊,又不是貓……”

  媽媽嘟嘟囔囔收起被退回來的東西。

  林予止在她身后低聲問林月:“你來干嘛?”

  “你都敢來了我不行嗎?”林月扯住他的耳朵,這丫頭跟老二學(xué)的,總這么沒大沒小,“……就來看看,不然我心里難受。”

  可是來了后心里更難受了。

  *

  第三周林光一個(gè)人去的。

  其實(shí)林光他們是最放心的,雖然李暮和他總拌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是親密的證明。

  李暮對著他們總顯得沒話說的樣子,最多聊聊讀后感。

  這小子卻闖禍了。

  林光回來后沮喪地把自己關(guān)了一晚上,第二天從地下室翻出一堆心理學(xué)的書,裝模做樣地帶回家自學(xué)了。

  “唉……”媽媽嘆了口氣,攪了攪碗里的燕窩燉桃膠,“要不把她送去更好的醫(yī)院?”

  “這已經(jīng)是Z市最好的了。”再好只能出省,但遠(yuǎn)了就不方便看望了,沒家屬盯著不好說會不會有陰司。

  林予止手指在書脊上摩挲,用唾液潤了潤嘴皮,緩緩開口:“要不……”

  “媽,把她接出來吧,我來照顧她!

  予河先一步說話了。

  勺子鐺地靠在瓷碗邊,媽媽聲音微寒:“不行。予河你什么也不會,誰照顧誰呢?”

  “我已經(jīng)上了網(wǎng)課……”

  “你有資格證嗎?她下次發(fā)狂你控制得住嗎?”

  ……

  爭辯還在持續(xù),林予止有點(diǎn)走神。

  明天該給她送點(diǎn)什么?

  然而第二天大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