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啰嗦是種治不好的病,所以即使會讓故事變得無趣又漫長,我也得從最開始講起,從我被生母送回老家開始。
我不知道外公當時在想什么,還是出于單純的意外,讓林月成了枚杜鵑卵。
因為我三歲時他就去世了,每年燒紙也沒顯過靈,何況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給他上墳了。
后來我被送去了鄰村沒孩子的一戶人家手里,就這樣長到了二十歲。
對了,我還有個弟弟,這家人的孩子,小我七歲,現(xiàn)在也在X大。
二十歲的時候我剛回村找居委會拿貧困證明,就被李嫂一把抓住,再后面的事懵懵懂懂的……
我就到了林家。
我作為真千金的背景實在太尷尬了,集齊了私生子、窮酸、母親離世等諸多缺點,剛來時與其說是失散多年的女兒,不如說是一塊多余的拼圖。
那年林月去做極限運動出了事,急需輸血時發(fā)現(xiàn)家里居然沒一個人血型能和她對得上,這才讓我浮上了水面。
要我說人就該安分點……好吧,我其實是嫉妒,怎么有錢人有這么多條命呢,林月被救回來了,醫(yī)美過后又變得漂漂亮亮的,而我被開水壺燙傷的疤都還在小腿肚上留著呢。
我哪兒談得上有錢啊,我現(xiàn)在還姓李呢,算不上林家人。
總之,他們一番調查,再一番深思——就把我給弄了過來,畢竟我當時就在林家的地盤Z城上大學,方便。
貧困證明是不用弄了,助學貸款也停了,我入住林家后她們把這些錢都給我交了。
雖然何文香問過我要不要去更好的學校,因為當時林月病好了后就回國外了,她問我要不要也出國。
但我這人就是沒見識,X大,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呢,回家也方便,就拒絕了。
唉,當時要是不拒絕,大概就沒后面那么多事了……
要說不說我和林月——林月和我長得還挺像的,就是我黑點,她干凈點。
大概是托這個的福,二哥,就是喜歡林月那個,開始對我還挺好的。
先說一下當時在林家的人有哪些:我,二到四哥,還有何文香。
二已經(jīng)工作了,三四一個碩士一個無職……藝術家,反正林家供得起。
別笑了,用數(shù)字替代人名這么好笑嗎,我不是怕你記不。
哦,像侵華戰(zhàn)爭前有皇位繼承的那家子?是有點像,那我們還是用人名吧。
先從二哥說起,林山,是個變態(tài)。
喜歡自己妹妹,能不變態(tài)嗎?
對于我的出現(xiàn)他可能是最喜聞樂見的那個——不用搞骨科了。
剛到林家時其實沒發(fā)生小說里常有的戲劇性情節(jié),也沒有哪個哥哥指著我鼻子說“我才不認這個妹妹”……大家都成年人了。
就只是那種面對陌生人的尷尬,至于端水平不平啥的……我覺得我進林家就跟撿了張中獎彩票似的,不被判交還失物就不錯了。
我沒想跟誰爭什么,至少一開始是這樣,畢竟我也是要臉的。
林山他是個偽君子,我后來聽說林月再次出國前他瘋了一樣挽留她,大吵大鬧要林總同意他們結婚。
林月大概就是為這個都沒和我打聲招呼就跑了。
我這倒霉蛋不知道啊,大哥看我跟看盆栽一樣,其他人也帶著種客套的疏離感,我連去廚房接杯水都盡量避開他們,就怕他們光瞧著我哪里做得不對又隱忍地不說。
……最開始我連洗碗機都不會用,一個人傻愣愣洗完了一大家子的碗筷。
這種時候林山的熱情讓我覺得……他好像,真的把我當妹妹。
妹妹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