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北兮懂了,最初確實無辜,但后面變了質(zhì),在師長眼里可不就是“走錯了路”?只是在同齡人看來,賀東哲未必做的不對,否則大家都會對他這個“校霸”敬而遠之,而不是嘻嘻哈哈地往上湊。
“那現(xiàn)在都解決了嗎?”比起評論他的行為是對是錯,她更關(guān)心結(jié)果。
“嗯!辟R東哲點點頭,“就是最后一次鬧得有點大,我爸來了也差點沒壓住……不過都過去了。”
既然打架的事已經(jīng)徹底了結(jié),他為什么還三天兩頭請假?連北兮遲疑了一下,終究耐不過好奇心的驅(qū)使,問他是怎么一回事。
賀東哲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奇怪,像是興奮又像是不好意思,他眼神閃了閃,突然反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知道《失落世界》這個游戲嗎?”
連北兮不明所以,“知道啊,這個游戲那么火,但凡家里有網(wǎng)線的人都聽說過吧!
“那你玩嗎?”
“額……以前玩過一兩次,被人打得頭都要掉了,我就沒興趣了。”當時她看到傅南景的筆記本上有這個游戲圖標,一時好奇偷拿他的號打了兩局,不但死得慘還被臨時組隊的人罵得狗血淋頭,說她“找人代練的號就不要親自上陣丟臉了”。
連北兮又生氣又心虛,怕傅南景事后怪她拉低他的游戲評分,就趕緊退出不玩了。
賀東哲聽得好笑,“新手嘛,打得再爛都有可能。以后我?guī)阃妫WC他們個個纏著你抱大腿……”
連北兮好像有些明白他為什么動不動就請假了。
而賀東哲在脫口而出要帶連北兮上分的話后,又忍不住后悔。他不知道她對打游戲的男生是什么看法,她成績好,會不會覺得高中階段打游戲是不務(wù)正業(yè)、玩物喪志?然后連帶著對他這個人的印象也不好了?
話說回來,她對他印象再好又怎么樣?難道就能直回來喜歡他嗎?他又不是那個女生,能讓她在身體上得到滿足。
等一下……他雖然不是那個女生,但他貌似也可以在生理上讓她享受到快樂……
賀東哲腦子里天馬行空地想了一堆,最后還是連北兮的話拉回了他亂七八糟的思緒。
“所以,你沒來學校的時候都是去打游戲了?”
“對!彼吇卮疬呌^察她的神情,幸運的是,他并沒有看見任何鄙夷和反對。
“那你是單純喜歡打游戲,還是想往電競選手這方面發(fā)展?”賀東哲既然敢放話說帶她飛,想必多少有點實力,連北兮忽然想到了上條故事線的“男主”殷爵風,以及另一種崩盤大綱的方法。
賀東哲眼底滑過些許驚喜,知道他打游戲的人不少,但從來沒人問過他是不是想做個職業(yè)電競選手,大家都默認他和其他男生一樣,純粹沉迷于電子游戲帶來的精神成癮。
“如果我說是后者,你覺得這條路可行嗎?”
連北兮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激動,心想沒準還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讓她蒙中了。
“那就要看你水平有多高了,玩游戲的人那么多,最后熬出頭的也不過是鳳毛麟角!
賀東哲沉吟片刻,“我沒參加過類似的競技比賽,不知道別人的水平。只能說在我玩的那個服務(wù)器,第一從來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不管男人女人,自信的時候總是最迷人的。賀東哲說話的那一刻,連北兮忽地就明白了為什么他會是這個故事大綱的“男一號”。
只是“全服第一”是什么水平她一點概念也沒有……不過沒關(guān)系,她還有一個團隊的人可以求助。
“我們家有個世交叔叔好像就是搞這個的,要不要我先安排你們見一面,聊一聊?”連北兮說得十分自然,四堂姑信任的律師,四舍五入下來當然算是她的世交叔叔了。
賀東哲的眼睛瞬間亮了,臉上滿是抑不住的欣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算了,就是有戲我現(xiàn)在也去不了!
連北兮挑了挑眉,“家里反對?”想到剛剛見到的溫柔嬌弱的賀母以及之前查賀東哲資料時查到的被稱為“鐵血企業(yè)家”的賀父,她又大膽猜道:“是你爸爸嗎?”
賀東哲并不意外她能說中,華國但凡還在讀書的學生想走電競這條路,父母總是橫在前方的第一座大山。
他頗為落寞地說道:“其實也不只是我爸,我媽媽她……誒,怎么說呢?他們倆感情非常好,所以總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
難怪那位白阿姨有賀東哲這么大的兒子,眉眼間還能保持那般純粹干凈,愛人如養(yǎng)花,賀父想來是位相當稱職的丈夫。
至于是不是稱職的父親,連北兮見賀東哲言語里雖然無奈,臉上卻毫無憤恨,就知道他們的家庭關(guān)系應(yīng)該還是很和諧的,父子間雖有分歧,卻也沒嚴重到要鬧翻的地步。
其實從小說大綱的角度也能猜到,都標注是“小甜文”了自然不會寫什么苦大仇深的原生家庭,最多有些小矛盾,但往往也都會在男女主相戀的過程中被解決。
“那你是怎么想的?繼續(xù)這樣請假打游戲,混到高考嗎?”連北兮的語氣很平靜,讓賀東哲那顆因為談到自身理想而略顯躁動的心也漸漸冷靜下來。
“不怕告訴你,我想在高考前試試自己的實力,能行我就一條道走到黑,不行我也能趁早死了心。”
“你要怎么試?”
賀東哲的口吻又興奮起來,“今年e國要辦一場全球性的《失落世界》電競比賽,凡是滿十八歲的成年人都可以報名參加,個人或是組隊都行。先在各個國家海選出三個名額,最后在e國舉行決賽!
“你滿十八了嗎?”
“半年前就是了,我上學晚,幼兒園就讀了四年!
連北兮的眼中染上幾分笑意,“所以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是你家里反對你去,是嗎?”
賀東哲高昂的情緒慢慢回落,“是也不是,我爸說我成年了可以自己做決定,但他的底線是我必須好好參加高考,至少先考上大學,在那以后我要做什么他都不管了。”
連北兮聽著這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看來華國的家長都喜歡跟孩子用“你考上大學了就隨你”這一招。
“你沒告訴他你的想法?”
“說了,沒用,他覺得我如果花幾個月時間籌備比賽,高考肯定要砸手里!
“可你現(xiàn)在時不時就請假取打游戲,高考難道就不會砸手里了嗎?”連北兮一針見血地問道。
賀東哲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就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天天曠課難道高考就能上重點了?”
“可你不來學校上課,家里也沒意見嗎?”連北兮有些看不明白賀父的操作了,不想讓兒子因為打游戲而耽誤考大學完全可以理解,可縱容兒子請假去打游戲又是幾個意思?
賀東哲有些尷尬地笑笑,“這個其實算是我們的協(xié)議,我答應(yīng)好好高考,他們就不阻止我打游戲。”
連北兮沉默了,想來賀父賀母當初答應(yīng)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家兒子打的是曠課打游戲的主意。
“我聽你的意思,他們也不是那么排斥你打游戲,就不能再試試?白阿姨看著挺好說話的,從她那兒說說情?”
賀東哲怨念地瞥了她一眼,“我媽疼兒子,更心疼老公……你以為這協(xié)議怎么來的?就是她當中間人讓我和我爸一人各退一步達成的!
連北兮陷入沉默,看來那句老話說錯了,幸福的家庭也并不總是相似,比如賀家的幸福畫風就很清奇。
“那如果你先斬后奏,自己偷偷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