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下樓可能會被拉去打排球,研磨完全不需要選擇,他徑直悄悄躺下側身看向她,像是游戲里起始的需要建模那樣,他在用眼神描繪。
專心致志的再也看不到其他,直至眼前人蘇醒,兩相對視。
研磨難得的有了偷看被抓包的心虛,下意識的要翻身。
哪料沒預估好他原本就在邊緣的距離,是躺下時特意留出的兩人安全距離——然后此刻慌亂里撲空摔了下去。
桐月迷糊的聽到了清脆的掉落聲,很難不被驚醒,周圍空下的一片告訴了她是誰....
“kenma!”
研磨用毯子裹住自己覺得丟臉而燒紅的臉色,躺平緩下心跳。
聽到桐月的聲音還不忘悶悶傳出自己沒事,畢竟窗臺并不高,他蜷縮著逃避了幾秒現實。
不知情的桐月最后也沒看到毯子下研磨的狀況,因為黑尾正好推門進入,一樓的飯菜味道隨著黑尾打開門而飄進。
屋里一個坐在窗臺邊一個在地上蓋著被子,研磨一聽動靜就知道是誰進門,忙摘下毯子到底是沒制止住
“等等——”
于是不知情的黑尾說出了,“kenma要睡覺也不能躺在地上啊”
......
自覺不需要解釋的研磨放棄抵抗,應下黑尾的話,“…下次不會了”
沒發(fā)現哪里不對勁的黑尾將兩人帶下了樓,由福永掌勺領頭的晚飯呈上,兩個隊伍常常像這么聚在一起。
今天算是一場喬遷宴。
從外頭打完球的木兔神清氣爽的進門,擠開黑尾的位置靠近桐月,列夫也想學習的在研磨的眼神里噤聲,老實的被夜久前輩以晃來晃去干什么按下。
晚飯結束還有其余的娛樂,待到所有人盡興再離開。
入深夜后,睡夢中系統(tǒng)無聲啟動。
“任務二,赤葦京治的夢境二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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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赤葦京治的夢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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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各位勿將夢境當真,一切皆為假象——
那是發(fā)生在十六夜的故事,缺了角的滿月不知從何時起染上了透紅的顏色。
酒氣沖天的夜晚。
躺倒在地上的少年奄奄一息,還有一個不停咒罵對他動手的醉酒男人,撲上去幫忙的女孩一次次被甩開。
男人放了狠話,今天要將他們打死解氣。
少年唯一舍不得的只有妹妹,即使是說的最后一句也是告訴妹妹快跑,他拼上所有氣力負隅頑抗,拖下時間。
于是女孩跌跌撞撞的跑向外,祈求有人能伸出援手。
挨家挨戶的希望會有人幫忙,卻始終困在這條看不到頭的巷子里,轉也轉不出去。
救救哥哥,誰可以救救我們...
最后找出來的男人拎著酒瓶靠近,罵罵咧咧直言賠錢貨,痛罵今晚兩個兒女的行為。
難以言喻的是對他的恐懼,在水深火熱的日子中數不清的挨打,長久的欺凌里難以擁有反抗。
反抗后要面對的是更痛苦的地獄生活,她沒有逃過的被男人抓住,手下同時觸摸到了一塊石頭。
如果有人可以救救我們,如果有人可以幫忙....
“傳說有一個無所不能的騎士…”哥哥的聲音會在她害怕的時候出現,他照常念起故事。
因而女孩想起了一個名字,兄長曾在身邊教過的那一句話,有樣學樣的女孩低低訴出。
my sole salvation,take me to thy lap。
(我靈魂的救世主,帶我走吧)
像是虔誠的教徒做禱告般,在刺鼻的腥酒味靠近、酒瓶落下的瞬間呢喃騎士的名字。
kenma。
懷里的書掉落,攤開了一頁圖畫。燦金的書頁色彩熠熠與沉黑陰森的小巷形成對比,宛若潘多拉的魔盒被驚起,她怔怔的落在書面上。
哥哥說過他會幫助他們的...
石塊砸在了男人頭上,她的手無法避免的也被濺上了鮮血,溫熱的液體觸目驚心,匯聚進了黑色里。
金發(fā)少年伸出了不干凈的手,他的手和插畫上一樣漂亮,哪怕浸著血也無可挑剔。
他將聲音放得溫柔,“要和我一起逃嗎,綾?”
她呆呆的看了好久,然后跪坐在地的女孩伸手、握緊了這根救命稻草。
在天色將明之際,她似乎是離開了深淵。
次日,人們發(fā)現了橫街的一具尸體呈報警察,幾個月后成功抓住了犯罪嫌疑人,判有期徒刑五年。
五年后的某日。
今夜突發(fā)下起了大雨,哪怕是撐著傘也難免被波及褲腳,粘膩感貼著腳踝發(fā)冷,如影隨形的令人不適。
赤葦撐起了攜帶的傘,離開了學校。
此刻正結束冬天,春日露梢,風雨依舊冷得刺骨。他熟練的獨自穿過過往行人,撐著透明的長傘歸家。
繞過街角的小路就能抵達公寓樓,和往日一樣走這條路。
少年毫無停頓,墨綠的瞳色是灰沉陰天里唯一的生機,他轉過了巷子,心有所動的往一處隱蔽地投去一眼。
就像命中注定般停頓,然后緩慢平穩(wěn)的心跳跟著落雨滴滴答答的急促牽動開始錯亂。
是她。
赤葦緊張的攥緊傘柄,他曾看過無數遍的就是她的背影或是側臉,在學校一次次的擦肩、佯裝路過。
少女靠在墻邊,渾身都被突降的大雨浸濕,貼在身上的衛(wèi)衣全然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