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董順著桿子往上爬,在這時期提出要他老婆跟他玩騎乘,平時是別想的,沒可能,這不是病了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騎乘之后還有口球大法,商董整出了遺愿清單的既視感,全是成年人翻江倒海的欲望世界。
陳子輕跟商晉拓說,這樣不行,真的不行,你聽我的,你要禁欲。
然后商晉拓就拿著濕淋淋沾著大量唾液的口球,去門后蹲下來。
乍一看是去面壁反省去了,實則是在叼著老婆的口球,發(fā)泄地將自己勒得生疼,滿面陰沉沉讓人不寒而栗的戾氣。
還要在他老婆小跑著來哄他時,偏過頭哭。
頭都禿了也不消停,仗著臉長得好,手長得漂亮,自暴自棄完全不在乎頭發(fā)的形象。
……
陳子輕扒著商晉拓的頭發(fā),估算他沒頭發(fā)的面積是差不多一塊錢硬幣大小,醫(yī)生說斑禿離不開壓力,焦躁,心理,精神,睡眠,情緒,受刺激,神經(jīng)長時間緊繃之類,多多少少都沾了些原因。
在這之前,就是打死陳子輕,他都不會想到有天商晉拓頭上會禿一塊。
眼下這現(xiàn)實無疑是在說,即便立在權(quán)勢頂層也只是個普通人,凡人,會病,會老。
陳子輕的手指指腹摸著商晉拓禿了的地方,湊上去檢查他的頭皮毛囊情況:“你圈子里,還有人斑禿嗎?”
商晉拓抱著他腰,臉埋在他溫暖胸口,高挺的鼻梁蹭他胸脯,唇舌輕車熟路地尋上去:“沒有!
陳子輕咂嘴:“那你也算是開了先河!
“你朋友們笑沒笑你?”他疼得“嘶”了聲,出主意道,“要不你頭發(fā)長出來前都戴帽子吧!
商晉拓不咸不淡:“嫌我給你丟人!
“我現(xiàn)在只是禿了一塊,你就嫌我,哪天你要是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我變成一個沒親人,沒朋友,零社交,整天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打電腦,不曬太陽沒戶外活動,吃外賣喝碳酸,會拿著對自己沒意思的人的照片打,身體里透著發(fā)霉的腐氣,自卑陰暗道德感低下的死宅,”他忽而一笑,“你豈不是要看都不看我一眼。”
陳子輕讓他的假設(shè)給弄懵了。
“怎么會,你別想冤枉我!标愖虞p立馬澄清,“我讓你戴帽子,還不是怕你擔心形象受損!
商晉拓懨懨道:“那我不去上班了!
陳子輕:“……”
商董咬著他掀起眼皮,吐出的氣息攏著他紅彤彤的皮肉,他伸手捂上男人那雙具有蠱惑性的眼睛。
“你放個長假吧!
于是陳子輕跟商晉拓去旅行,天南地北地弄……啊不是,是走了一遍,商晉拓禿了的那塊地長出了頭發(fā),好了,沒事了,還是那個不怒自威,貴不可攀冷漠待人的商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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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景不長。
也不知道是不是斑禿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商晉拓的身體就又出了個變故,他兩條腿腿明明好好的,沒受到什么外傷,就是不能走了。
很突然的事,前一天還能走能動,第二天起來就沒了知覺。
陳子輕陪商晉拓看醫(yī)生,他拿著片子舉起來,像模像樣地對著虛空研究,實際都看不懂。
“小助手,商晉拓的腿怎么了?”
【我不清楚!
“你幫我查查唄!
【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還沒給我個準數(shù),在商討呢!
【那您可以等醫(yī)生討論出結(jié)果了再看!
“我不能用積分買他的病情?”
【陳宿主,您要知道,積分不是萬能的!
陳子輕壓下失望:“好吧……”
醫(yī)院給出的答復(fù)是,商晉拓的雙腿各方面檢查結(jié)果可以稱得上是健康,因此可以排除內(nèi)力外力的影響,是和腿本身不相干的原因——心理作用。
陳子輕沒聽明白:“聽你們這話,他有腿不走,想坐輪椅?”
院長說:“商太太,我們不是這意思,我們建議您多陪商董四處散散心!
前不久才散完回來,還散。可⒘司陀杏脝?治標不治本。
陳子輕心不在焉地對著院長和一眾專家表達謝意,他腳步沉重地離開辦公室,在他的視野里,男人背對他坐在輪椅上,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但從背影看,是沉郁的,孤獨的。
陳子輕調(diào)整好狀態(tài)走過去,兩手搭在輪椅的椅背上面,上半身壓上去,下巴抵著男人的發(fā)頂蹭了蹭。
那晚你在車里反復(fù)說自己是個殘廢,沒有腿,這下好了,成真的了,這叫不叫烏鴉嘴?
你說你,能自由行走不好嗎,算了,就當你是想偷偷懶吧。
陳子輕從后面探頭:“商晉拓?”
男人側(cè)頭,陳子輕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對他笑著說:“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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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少陵知道這件事后,第一時間撇下事務(wù)飛往國外,他和一般會見的客戶一樣被帶去會客室,等了很久才等到他哥,親哥,世上唯一的至親。
“哥,你的腿有好轉(zhuǎn)嗎?”
商晉拓轉(zhuǎn)著輪椅去落地窗前,周身彌漫著濃到化不開的疲乏:“沒有!
商少陵關(guān)心道:“原因查沒查出來?”
商晉拓不言語。
商少陵摩挲手中杯子,其實他得知這件事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擔心……
繼那天傍晚生出的隱晦念頭之后,又出現(xiàn)了一個令他不敢置信的念頭。
他哥站不起來了的那一霎那間,他竟然笑了出來。
他的身體里住進去一個魔鬼。
那魔鬼要撕碎他靈魂,進行重塑,毀了他的人生,奪走他的一切。
商少陵謹慎前行,唯恐讓自己落個粉身碎骨的結(jié)局。
“我不涉及這領(lǐng)域,沒辦法給你診斷,或者提供什么有價值的建議!鄙躺倭甏鞌〉貒@息。
“你管好自己,我的事用不到你!
商晉拓的口吻冷漠疏遠到了極點,話里隱約還透著厭惡。
商少陵倍感無力:“我自從答應(yīng)你以后,就再也沒出現(xiàn)在嫂子面前,哥,你對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商晉拓冷冷笑道:“你的存在就讓我不滿意!
商少陵愕然,他放下杯子站起身:“哥,你這么介意我,還是毫無征兆的情況下,這真的會讓我多想,我本心是不愿意誤會嫂子,詆毀他的人品……”
不出意料地被趕了出去。
商少陵站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路邊松扯襯衫領(lǐng)口,他哥的某種癥狀,比上次叫他別再讓嫂子看見時要嚴重。
以后他別說見他嫂子,怕是連他哥的面都沒那么好見。
商少陵的郁悶沒人可透露,他在回國后的第三天撥了一個號碼,那頭一接聽,他就馬上表明身份來意:“嫂子,是我,抱歉打擾你,我就說幾句話,我哥的腿疾是不是心理上的?”
陳子輕托腮坐在桌前:“這跟你沒關(guān)系!
“怎么會沒關(guān)系,我是他弟弟!鄙躺倭晟钗鼩猓瑴芈曊f,“既然是心理上的,那就該走正規(guī)的治療,必要的藥物是不可少的!
陳子輕抿嘴,怎么感覺二周目的商少陵成了個發(fā)布任務(wù)的npc,提醒陳子輕,他哥精神有問題,得看醫(yī)生,得吃藥,負責走劇情。
商晉拓的真實情況,腿不能走的源頭他能不知道,沒人比他更清楚,那根本不是吃藥就管用的,陳子輕心下悵然。
“還有,”
商少陵微妙地頓了頓:“我哥可能得了臆想癥,他對我有敵意!
這是他給嫂子的警醒,潛臺詞是,我哥已經(jīng)有所發(fā)現(xiàn),請你收收你的心思。
陳子輕不悅地袒護:“什么臆想癥,我看是你得了吧,你哥可沒那病,他好得很!”
商少陵挨了訓,氣息莫名亂了幾分,不是因為憤怒:“嫂子,恕我直言,你像那種溺愛小孩子的家長,明知小孩子有哪方面的問題,卻裝作看不見,一味的縱容,這樣不好,對你,對你的小孩都是。”
陳子輕抵觸道:“不用你批判我!”
商少陵訕笑一聲:“看來我又讓嫂子不高興了!
陳子輕說:“你知道就好!
電話被冷冰冰地掛斷,商少陵摸了摸鼻尖,他這嫂子脾性不小,仿佛對著誰的時候,都是一副恃寵而驕的姿態(tài)。
商少陵放了會空就回到聚會產(chǎn)所,沈不渝跟謝伽月都在場。
這不是他們?nèi)耸状纬霈F(xiàn)在同一消遣活動上,他們一如既往的不接觸,哪怕是眼神交流。
他們莫名的合不來,看不順眼,都是在維持表面功夫,虛假的和諧而已。
三人彼此都不知道,他們手機里都存了張一模一樣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別人的妻子。
謝伽月是那次在走廊,不經(jīng)意間掃了眼商晉拓的那位助理回包房的背影,從此有了心癮。
沈不渝要晚一些,婚訊掀起的輿論爆炸期,發(fā)小說自己打過那陳助理的主意,他隨意掃了眼發(fā)小偷拍的照片。
就那么一眼,讓他給記住了。
三人都默契地僅限于私藏照片,沒有下一步舉動,他們內(nèi)心深處無端地忌諱這件事,好似前方是地獄,不能去,否則就是無盡的后悔,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真能讓自身長時間站在一個安全界線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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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無心其他人和事,時間幾乎都給了商晉拓,他怕人抑郁,特地拉著商晉拓陪自己看直播。
就那種荒島求生類型的,造房子,挖筍,鉆木取火。
“怎么樣,是不是很解壓?”陳子輕看枕在他肩頭,大鳥依人既視感的商晉拓。
“嗯!
商晉拓哄他老婆高興,“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