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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伙認錯人了吧,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奇怪。

  不過,這也不重要啦。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先從這地方脫身。

  陳子輕還是秒答,很認真也很誠懇的樣子:“你!

  尾音剛落,半空中的手就徒然被抓住,那手掌寬大掌心干燥,抓上來的力氣重又狠。

  .

  在附近監(jiān)視的人打電話給主子:“二少,沈少的人過去了,他帶走了陳先生!

  “知道了!鄙躺倭暾f,“晚上九點去接他!

  手機被丟在一邊,力道不算輕,好像帶著某種低氣壓。

  商少陵摸了摸額頭的紗布,一下就揭下來,瞇起眼睛看著上面的一點血跡,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那人給他上藥的畫面。

  斂之的替身。

  一個他精心照料,養(yǎng)護至今的替代品,一個用來裝載他那些無處可放陳舊灰暗情感的器皿。

  他還在試,他要百分百確認,不能有一絲偏差。

  過了會,手機突然響了,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接得有多快,快到甚至沒去看一眼來電顯示,以至于他開口就是:“子輕,你……”

  “是我!

  一道低沉冷厲而有質(zhì)感的聲音傳來。

  商少陵瞬間斂去所有漂浮不定的情緒,笑道:“哥,你那邊是夜里吧,什么事讓你在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書桌上的相框里是張合照,他和他哥。

  兄弟兩人輪廓眉眼都像,體型身高也相似,背影乍一看不容易區(qū)分。

  實際全然不同。

  他們相差十歲,滋生出的是——光陰和閱歷打磨過的深淺。

  “少陵,我在秋山湖那邊的房子要裝修,團隊這兩天會跟你接觸,你負責(zé)監(jiān)督把控!

  商少陵感到詫異,那房產(chǎn)是他哥三年前買入的,這三年里都沒動,怎么現(xiàn)在開始裝修了,還讓他把關(guān)。

  “哥,我沒時間。”

  他又不閑。

  “有沒有時間是你的事,你自己調(diào)節(jié)。”

  商少陵愕然,怎么他哥給他打電話,像是帶著情緒一樣,他被自己的想法給弄得搖搖頭,他哥從商,他從醫(yī),不在一個領(lǐng)域,不在一個國家,各自忙碌,各有各的生活圈和社交圈,他能有什么讓他哥不滿的。

  第352章 替身

  陳子輕坐在路邊,風(fēng)呼啦地吹過他耳旁,唱著鬼調(diào)子,他看自己被抓過的手,都給抓紅了,到現(xiàn)在還疼。

  沈不渝夾著一根煙喂風(fēng),目光鎖住嘴里嘀嘀咕咕八成沒好話的家伙,電話里是老頭的興師問罪。

  “凌家老幺身上的窟窿是不是你讓人捅的?”

  沈不渝說:“不是!

  老頭連問帶吼,前腳剛開完會,后腳就收拾逆子:“他那用來玩樂的房子監(jiān)控被毀了,我查到你不久前在那邊出現(xiàn)過,不是你讓人捅的還能是誰?”

  沈不渝氣定神閑:“你兒子我親手捅的!

  沈董太陽穴突突亂跳,好似見到太奶奶在對他招手:“就為了那個什么……我一天天的忙成鬼樣,你不能幫我分擔(dān)就算了,還盡給我添亂,你捅他干什么我問你!

  沈不渝冷笑:“他碰我的人了。”

  “你的人?”沈董吼,“那商老二算什么?”

  沈不渝不屑:“算送貨的!

  “……”

  沈董要被兒子氣死:“你以前那幾個替身說不要就不要了,他們不管是跟了你的狐朋狗友,還是拿著你給的錢給自己鍍金,不都沒見你怎么樣,現(xiàn)在你到底抽的哪門子邪風(fēng)?”

  沈不渝看見視野里的人爬起來要走,腳步下意識就跟上去:“他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沈董無法理解,“不都是徐家小子的替代品?”

  沈不渝沉了沉眉眼,他用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氣掩蓋內(nèi)心的情緒:“爸,您老別管我了,您有這時間還不如拉著您的小秘書來一發(fā),不對,兩發(fā)都綽綽有余。”

  手機那頭傳來一聲巨響,有點脆,沈董八成是砸了哪個藏品。

  沈不渝十八九歲的時候脾氣一發(fā)作就砸東西,以此來發(fā)泄情緒,如今他改了,不砸了,他把手機拿開點:“那就這樣,爸您日理萬機,多注意身體,該吃的補品千萬要記得吃,您兒子還指著啃老!

  說完就掛,順帶著還關(guān)了機。

  沈不渝大步追上他老子口中的替代品:“去哪?”

  陳子輕不搭理,沈不渝走到他前面,拎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提起來:“還沒人無視我的話,別逼我扇你。”

  青年并沒有慌亂無措,就這么直愣愣地看著他,瞳孔里是他憤怒的神情。

  沈不渝逼近些,琥珀色的眼盯上去,青年呼出的氣打在他臉上,引起躁動的戰(zhàn)栗。

  替身也分三六九等,怎么能一樣。

  當(dāng)初在江邊的車?yán)铮底园l(fā)笑不用對著商少陵帶回來的人輕拿輕放,真的接觸起來時候根本控制不住,由不得他。

  不然早就強干了。

  以他的判斷,這具身體商少陵沒碰過,苞都沒開。

  他干過四個斂之的碎片,有意識不清狀態(tài)下干的,有完全清醒狀態(tài)下干的,那四個拼一起,都沒有眼前這個的千分之一。

  念頭一起就很難壓下去,沈不渝心頭火起,可他答應(yīng)斂之不碰人了。

  當(dāng)然,如果這人是斂之,那就可以。

  是斂之的話……

  沈不渝正在費力栓勒自己的欲望,聽到他說:“我想回家!

  沈總輕悠悠地笑,眼神卻是恨不得吃了他:“哦,回家啊,回吧!

  陳子輕抿嘴,這地兒他沒來過,他坐半天了,都沒見到一輛車經(jīng)過,他望著提著他不放的男人:“你送我回去!

  這回輪到沈不渝不理會。

  有股子報復(fù)的意味,顯得幼稚。

  陳子輕掰拎他衣服的手,猝然就被一股大力扣住手腕舉起來,沈不渝不顧他掙扎,用力碾他虎口那點淺紅:“這痣,商少陵給你點的?”

  “從小到大都有!

  沈不渝愣在原地,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指掰開,捂著被碾紅碾疼的虎口后退點,戒備地瞪過來,濕漉漉的一雙眼里蓄著片淚光。

  被那雙眼瞪著,沈不渝瞬間就沒了脊梁骨,渾身都酥麻了:“不問我為什么出現(xiàn)在那里,也不問我為什么帶你出來,你還挺會裝傻充愣的!

  陳子輕揉了揉虎口,上次在療養(yǎng)院門口沒細看,這會兒他不合時宜地瞅了瞅沈不渝。

  眉型輕微上挑,精致的直鼻,嘴型細致放松時含笑,一抿起來就生出輕蔑和侵略性,一張臉的皮肉緊緊貼著骨骼,氣質(zhì)痞帥。

  長這么俊氣,是個神經(jīng)病。

  沈不渝一下就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他眼底深沉:“商少陵知道你在外會對著別的男人發(fā)呆嗎?”

  陳子輕看天色:“我跟他不是情侶關(guān)系。”

  沈不渝揶揄:“他可是信誓旦旦的在我面前說,要和你結(jié)婚!

  陳子輕沒多大反應(yīng):“單方面的,我對他沒有那種想法。”

  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

  沈不渝差點笑出聲,商少陵啊商少陵,從前上不了桌,只有看他們吃的份,如今還上不了桌。

  陳子輕沒錯過沈不渝眼里的譏諷,他調(diào)頭就走。

  沈不渝不緊不慢地走在身后:“我在院子里找到你的時候,你拿著手機,完全可以對外求救,怎么不打電話給商少陵?”

  陳子輕腳步不停:“他肯定在忙。”

  沈不渝的視線從他隨風(fēng)飄動的發(fā)尾滑下來,落在他翹翹的小屁股上:“你打都沒打,怎么知道他在忙,甚至忙到?jīng)]時間接你的電話?”

  陳子輕忍無可忍地回頭嗆聲:“沈先生,這跟你沒關(guān)系的吧?”

  沈不渝哧笑:“你心里有數(shù),商少陵看起來很在乎你,卻也沒那么在乎你。”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是啦是啦。

  沈不渝有股子久違的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他眼眶窩囊地有點濕熱,隨意用指腹按了下,邁著步子走上前,拎小雞崽子一樣把人拎起來,扛在肩頭。

  陳子輕沒大驚小怪的在他肩上撲騰,省著力氣打聽:“你帶我去哪?”

  沈不渝掐他腿:“這是你該問的?”

  陳子輕被掐得痛叫了聲,想也沒想就去扯他頭發(fā),拔大蔥似的。

  “操,你他媽敢扯我頭發(fā)——”

  沈不渝被扯得向后仰,頭皮拉緊刺刺的疼,他欲要將人甩地上,卻見近在咫尺的兩片紅潤朝著他的面頰擦來。

  陳子輕連忙松開他頭發(fā)推開他腦袋,發(fā)現(xiàn)手上有幾根發(fā)絲,頓時心虛地把手藏在背后,并找了個話題轉(zhuǎn)移對方的注意力:“你第一次見我那會兒,干嘛扇自己?”

  沈不渝出門前請了造型團隊,從頭到腳都精心設(shè)計過,發(fā)型全毀了,他面部黑漆漆的:“你活見鬼你不失心瘋?”

  陳子輕沒聽懂。

  “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行不行?”

  “不行。”

  “那你給商醫(yī)生打電話,叫他來接我!

  “你的商醫(yī)生不是在忙?”

  “你打過去,沒準(zhǔn)兒他就不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