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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來,你心里清楚我為什么要躲,你每次親我都跟要吞了我一樣,我不躲,難不成要跟你在隔間里弄一弄?”

  方躍聽不到別的聲響了,他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不自覺地把他那張上了保險的臉也貼上去,壁虎一樣趴著。

  手上調成靜音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來了一條短信,冰冷冷不容拒絕的二個字。

  -滾出去。

  方躍眼一抽,原來周秘書知道他沒離開洗手間,而是在隔間外偷聽。

  .

  出了洗手間,方躍一半人格意猶未盡,一半人格不敢想周今休每天吃的有多好,他心情復雜地往走廊一頭走,鼻子先是聞到了自己喜歡的香水味,而后才抬頭注意到了迎面過來的人。

  涂犖犖。

  他們兩個不是同賽道的競品,私下里不熟,連聯系方式都沒有,要是在頒獎禮上碰了面會打個招呼,在鏡頭前做做樣子,哪怕根本就不想鳥。

  涂犖犖見到方躍,腳步頓了頓,他是跟他大姐來的,大姐真狠,為了防止他發(fā)瘋,在他體內打進去了一枚定位儀器。

  說是改良版,沒有后遺癥,精準度也提高了許多。

  方躍主動說:“來上廁所啊。”

  涂犖犖:“是啊,你呢,上完了回去?”

  兩人你一句廢話,我一句廢話,也算是禮尚往來,尬得要死。

  方躍抹把臉,紅唇一張一合:“我就說我是個內向的人吧。”他和涂犖犖擦肩,臉上掛著禮貌的笑。

  走過去了幾步,冷不丁地想起來洗手間還有兩呢,方躍趕緊掉頭,突然外向地拽著莫名其妙的涂犖犖去其他樓層。

  陳子輕沒跟周今休在隔間亂弄,他們只接了個吻,回到座位上時,婚宴還在進行中。

  當時新郎新娘先敬的他們這桌,這會兒正在給后面的賓客敬酒。

  對面男方家屬區(qū),涂霖領著途家一眾對他們舉杯,陳子輕一表態(tài),莊家這邊就迅速拿起酒杯。

  特邀過來的媒體朋友們將這一幕和諧畫面記錄了下來。

  .

  過后不久就迎來了陳子輕的生日,他不想辦,態(tài)度堅定地否決了家族內部的建議,誰讓他辦他跟誰急。

  五十歲以上滿十才是大壽,他四十歲,正值中年好不好。

  陳子輕當晚連家宴都沒張羅,嫌煩,只在莊園支了一桌,簡簡單單的幾個菜,和周今休過二人世界。

  蛋糕是周今休自制的,陳子輕不敢吃。

  周今休將一小塊蛋糕送到他嘴邊,看他吃下去:“味道怎么樣?”

  陳子輕把嘴抿上:“還不錯。”

  “是嗎。”周今休難掩松弛,“我覺得我在做甜點上面有一定的天賦,上輩子我可能是烘培師!

  陳子輕想也不想:“你不是!

  “嗯?”周今休緩慢側頭,陳子輕帶著奶油味的嘴唇覆到他下巴上面,岔開話題說,“不問我許的什么愿?”

  “我問這個干嘛。”周今休倚著桌邊,燈光打在他年輕深邃的眉眼上,“問了又不能讓你告訴我,說了就不靈了!

  陳子輕撇撇嘴:“迷信。”

  “你就當我迷信!敝芙裥莅咽址旁谒夏﹃,“人都走了,就剩我們的感覺還真是舒坦!

  陳子輕摸了摸鼻子,周今休連只貓都容不下,更別說是人。

  周今休忽然湊近他,含住他甜膩的唇,既漫不經心又熾烈虔誠地吻了一會,突兀地問:“輕輕,你只收了我的禮物?”

  陳子輕怔了怔:“你都確認八百遍了!

  周今休非要答案。

  “是是是,只收了你的禮物,別的再好再合我心意我都不收,別說收不收了,我看都不帶看的,就好比方躍買了個按摩椅,那玩意我挺需要,我二話不說就讓你給我訂一把……怎么了?”

  陳子輕看著驀然就變了臉色的愛人,不明所以。

  周今休捏住他鬢角一處細碎發(fā)絲,指腹掠走什么,捻了捻,伸舌去舔:“奶油,只是奶油。”

  陳子輕不假思索地開玩笑:“你不會以為是白頭發(fā)吧?”他心里揣測到了什么,咽了口唾沫,一把抓住周今休突出的腕骨,試探地問,“你怕我長白發(fā)?”

  不等周今休回應,陳子輕就嚴肅道:“今休,不管你愿不愿意想不想,我肯定都是要長的。”

  周今休唇邊掀起點弧度,那弧度漸漸擴大,他慢笑:“我知道,我也會長!

  陳子輕:“那你——”

  周今休攏著他嘴:“我愛你!

  陳子輕眨眼。

  “我愛你!敝芙裥菸罩难屗o貼在自己的胸膛里,反復和他說那二個字。

  你活著,我活著,你老去,我便老去,你要去哪,務必帶上我。

  周今休撤開攏他嘴的手,吻住了他。

  .

  方躍拎著一袋水果上門的時候,周今休在玫瑰園里修剪花枝,咔嚓咔嚓聲不斷從剪刀的刀刃間發(fā)出。

  “周秘書,七爺呢?”

  周今休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午睡!

  方躍“啊”了聲:“那我來的不是時候,我總不能打擾到他休息!

  “知道就好!敝芙裥菔种屑舻渡虾⒁婚W。

  方躍無聲地哧了下,他把水果拎進屋,見到了涂犖犖的前夫莊矣,和隨時都能出道演《豪門大小姐的保鏢之獨寵萬千寵愛》的嚴隙。

  莊園從上到下沒有丑男,全員美男子,他要是七爺,每天都有好心情,健康長壽一百年。

  方躍返回玫瑰園,他被當作空氣地看了會周今休剪花枝,實在是忍不住了。

  “七爺身邊人,你能容忍?”

  周今休冷笑:“我是綠帽癖嗎,我忍得了他們。”

  方躍啞然:“那你怎么……”

  周今休上下掃他,那兩片看起來很會親人的唇間吐出四個字:“關你屁事。”

  方躍很久沒被這么輕視了,上次還是跟這人做鄰居怎么都追求不到手得時候,他氣笑了:“七爺知道你仗著被他寵就在外耀武揚威嗎?”

  周今休聞言也笑了:“戲演多了,不知道現實中有種關系叫夫妻關系?你當我是他大房還是新得寵的小妾?”

  方躍:“……”

  “不過,他是挺寵我的!敝芙裥轃o奈,“我剪個花枝都要打七八個申請報告才被批準,多大點事,又不是重活!

  方躍:“…………”

  周今休到底怎么贏過別的競爭對手上位的,他除了一張臉長得最好,別的優(yōu)勢在哪?難不成他還能比莊矣更會伺候七爺?

  還是說,周今休身上有我沒發(fā)現的勝出點?

  方躍暗自搜尋片刻,沒尋出一二二個結果來,只覺得周今休早前私生活雖然亂,但不可否認的是,容貌是真的沒瑕疵。他心里苦悶,世態(tài)炎涼,我曾經的男神跟我喜歡的人結婚了,婚姻狀態(tài)還很完美。

  陣陣玫瑰花香飄來,方躍的鼻子前面縈繞著浪漫的氣息:“周秘書,七爺四十了,你還不到二十,他比你大十幾歲,他老了,你還身強體壯!

  方躍沒及時發(fā)覺周今休停下修剪花枝的動作,側臉不過瞬息就爬上一層陰戾,還在說:“他必然是要走在你前面!

  “等他走后,你是會傷心一段時間,也許是幾個月,幾年,之后呢,你的余生還長,你能耐得住漫漫長夜,不另外找個人過下去?”

  ……

  陳子輕慌里慌張地從屋里跑出來,沖到玫瑰園把方躍從周今休的手中救下:“今休,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方躍鼻青臉腫,兩道鼻血流進他脖子里,他慘兮兮地往陳子輕身上靠,不出意料地被周今休隨意撥開。

  陳子輕看看摔在地上的方躍,看看盛怒中的周今休,他扶著額頭來回走動,都起沖突了,屋里的兩位竟然都不上樓跟他匯報!要不是他被尿憋醒,去陽臺望一下周今休把玫瑰園修剪得怎么樣了,因此撞見這景象,等他睡醒,方躍沒準都涼了。

  一個兩個都不安分。

  重要的晚上在床上教訓,次要的全都趕走反省去。

  陳子輕叉著腰問到底怎么回事。

  周今休撿起地上的剪刀,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剪雜亂枝條,眼眶隱隱猩紅,嗓音透著不知名的嘶。骸八湮!

  陳子輕立刻就用眼神詢問方躍,臉板著,表情不善,典型的護犢子。

  方躍擦了擦鼻血:“七爺你別聽他的,我沒咒他!

  陳子輕從方躍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經過,安靜了會,嘀咕了句:“你說我走他前頭,就是咒他!

  方躍愕然。

  陳子輕沒解釋,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我讓嚴隙送你去醫(yī)院把傷處理一下,放心,不會叫狗仔拍到!

  .

  方躍傷一好就登門道歉,這次陳子輕在場,從頭到尾都很融洽,沒再鬧出突發(fā)情況,他拉上周今休送方躍回去,順便在附近散散步。

  在家休養(yǎng)期間,方躍多次嘗試著理解七爺說的那番話,他某天深夜徒然就悟了。

  真到了他跟周秘書提的那時候,沒有一個人獨活這種事發(fā)生,只會是生死相隨。

  方躍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瞳孔里是兩道漸行漸遠的身影。他油然而生一個疑問:愛能不能跨越生老病死?

  我能不能也擁有那種充滿玄幻色彩的幸福?

  “管它能不能的。”方躍從車里拿出口琴,擦擦,吹首情歌助助興吧。

  還沒走遠的陳子輕東張西望:“哪來的口琴聲,好好聽!

  周今休阻止他往后看,在他耳朵上咬了一下,把唇抵著那新鮮的咬痕,蹭了蹭。

  微風輕輕柔柔地拂過樹梢,留下一串曖昧的漣漪。

  綠意盎然,陽光已有夏的耀眼。

  方躍的車從他們身邊經過,走在里側的陳子輕被周今休摟在臂彎里,挨著他走。

  周今休忽地古怪道:“老婆,我怎么聽到了火車往這邊開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