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讓他們知道!标愖虞p把抄寫本翻過去一頁,抬起頭說,“予恩會幫爸爸保守秘密的對不對!
莊予恩跟他四目相視:“除了我,不還有兩人知情!
陳子輕:“他們不會說的!
莊予恩聽他可笑的篤定語氣,突然暴躁道:“那我就會說了?”
【我都沒想過把這事告訴我爸,莊惘云倒好,這么傷我心!
【我他媽胳膊肘往外拐,還不回我爸的信息,在和他打電話時走神,沒等他說完就掛斷,只顧著追莊惘云。】
【我追他干什么,他想有老公關(guān)我屁事,又沒說他老公跟我同名同姓。】
【不行,我不能呆在這了,我今晚就要回老宅,年前都不能來莊園住,不然事情會被我搞崩盤,我不想讓我爸失望!
莊予恩在心里做好決定,天枰沒出現(xiàn)半分倒戈的跡象,但他沒走,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書桌另一邊的人。
陳子輕敷衍地哄了句:“予恩,你乖!
莊予恩欲言又止,面頰發(fā)熱,他看起來很忙,又是翻桌上的文件,又是玩精致的擺件,狀似隨意道:“爸,你真的喜歡那種邊哭邊求你那什么張腿的?”
陳子輕發(fā)癲:“喜歡啊。”
“寶貝,爸爸是真的喜歡!彼χf。
莊予恩好似被書桌上的什么東西扎到了,他猝然直起身,拿開壓在桌面上的雙臂,同手同腳地走出了書房。
“這下我可以安心抄佛經(jīng)了吧!标愖虞p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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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陳子輕在籌錢走流程,但他實際還是對周今休做戲抱有想法,所以他在接到嚴(yán)隙的電話,了解到事情動態(tài)以后,整個人都驚到了。
不是做局,是真的遭綁架啊……
陳子輕看著嚴(yán)隙發(fā)來的視頻,畫面里是槍戰(zhàn)現(xiàn)場,他讓嚴(yán)隙帶贖金過去,為的是做兩手準(zhǔn)備,一手是趁其不備把周今休救出來,一手是中規(guī)中矩的走流程,一邊交錢,一邊交人。
按理說,嚴(yán)隙一伙人直奔綁匪的藏身地,而非交易地點,勢必讓他們措手不及。
綁匪們怎么還能這么迅速的反擊?
陳子輕摸不準(zhǔn)他們忽上忽下的智商和洞察力,而且嚴(yán)隙的能力也不至于差成這樣子,在占有先機的情況下還被抓個現(xiàn)行。
視頻最后是周今休被擊中的一幕,嚴(yán)隙是會拍的,他剛好停在這,既沒往后多幾秒,也沒往前少幾秒。
陳子輕把定格的視頻放大,看周今休垂落的左手,顴骨的淤青,凌亂的額發(fā),充滿臟污的衣褲。
周今休肯定不止這些傷,那第一印象讓他覺得精明狠厲的秘書被人掉包了?
陳子輕把視頻刪掉,沒保存在手機里,他潛意識里不想再看第一遍。
頭頂響起莊矣的問聲:“少爺,周秘書沒事了?”
陳子輕說:“沒事了!
【可惜!
陳子輕心頭一跳,難道第一撥對付周今休的人是莊矣的操作?
應(yīng)該不會。
莊矣可能只是想周今休在這個時候沒命回來。
兩人有仇嗎?
莊矣希望周今休死,總不至于是因為我吧?我又沒有獨寵周今休讓他成為眾矢之的,我有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雨露均沾的好不好。
陳子輕的眼前浮現(xiàn)視頻里的景象,那只骨節(jié)不正常扭曲的左手讓他呼吸有點緊,他不自覺地抿了下嘴。故意刁難:“莊矣,你去給我切個蘋果,要雕成狗的形狀,不同的狗種!
莊矣雕好一盤蘋果狗端過來,一塊塊地送到他嘴邊,喂他吃,他吃完就坐在蒲團上打坐。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南無阿彌陀佛。
陳子輕恥骨的皮真的掉了一塊,血跡黏在褲子上了,不斷傳來刺刺的疼,他到這會兒都沒顧得上檢查一下。
莊矣立在旁邊看他,不知在想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沒想,只是將目光放置在他身上而已。
陳子輕給莊矣找事做:“過來給我捏肩!
莊矣走近些,手上力道恰到好處地讓他的肩部肌肉得到舒緩:“少爺,您身上有佛光了!
“那是燈光!标愖虞p指了指頭頂上的大吊燈。
“是佛光!鼻f矣說,“我分得清。”
陳子輕沒和她在這件事上爭論:“你去給今休收拾一下客房,他今晚在這里過夜。”
“周秘書住的客房是整潔的,可以直接入住。不過,”莊矣停頓一瞬,“他的情況估計要住院,沒辦法來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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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沒住院,他在公寓養(yǎng)傷,陳子輕去看他。
公寓一股子隨時都會拎包走人的風(fēng)格,籠統(tǒng)來說就是——酒店風(fēng)。
陳子輕是第一次進(jìn)來,上次他只顧著拿下方躍,沒留意其他,這回他在公寓里走了走。
生活用品都是單人份,沒有一點朋友來聚會留宿過的痕跡。
裝修色調(diào)以藍(lán)色為主。
陳子輕想到了周今休背上的刺青,他之前窺見過一小塊,就是藍(lán)色,看來周今休喜歡這顏色。
他也喜歡,他們在喜好的顏色方便比較統(tǒng)一。
陳子輕去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馬桶上有本……佛經(jīng)。他拿起來翻翻,周今休怎么也看佛經(jīng)啊。
這是繼裴清然之后,他身邊出現(xiàn)的第一個看佛經(jīng)的人。
陳子輕把佛經(jīng)放回去,走到鏡子前照了照,他讓裴清然設(shè)計的領(lǐng)帶夾也不知道是個什么進(jìn)展。
要不打個電話敘敘舊?
陳子輕想一出是一出,他拿出手機才想起來,自己目前還沒有裴清然的號碼,上次忘了存上。
門鈴聲打亂了陳子輕的思緒,他出去開門,是照顧周今休的護工過來了。
那年輕人對他打招呼,客客氣氣的,一笑就有一對酒窩,比他的梨渦要大,瞧著也更甜。
陳子輕跟在后面去臥室,目睹周今休和護工說笑。
過了會,周今休似是才發(fā)現(xiàn)他,面上的笑意收了收,從松弛狀態(tài)切換成公式化的詫異:“七爺,您還沒走?”
陳子輕沒出聲,而是在心里問:“2哥,周今休身上的傷是不是他讓人打的?”
“系統(tǒng)不在線,有事請留言!
陳子輕的眉心擰了擰,他在房門邊看著床上的周今休,想著超過一米就走進(jìn)去,縮短了距離。
【我問過嚴(yán)隙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說是莊惘云給的位置!
【莊惘云的人手只有我們幾個,其中沒人能辦到這點,只能是他自身的渠道。】
【什么渠道,佛祖現(xiàn)世?】
陳子輕捕獲到了周今休的心聲,嚴(yán)隙也在那場事故中受傷了,他腹部挨了一顆子彈,弄丟了所有贖金,一毛都沒帶回來。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子輕沒進(jìn)房間:“我忘了問你,截胡我三哥的那波人你有線索嗎?”
周今休長睫垂蓋下來遮住眼底的神色,他輕悠悠道:“是屬下早前給七爺辦事得罪過的人雇的綁匪。”
陳子輕一怔:“誰?”
周今休嘆息:“七爺還是別問了,您斗不過!
陳子輕:“……”
這話我不愛聽,斗不過不是很正常嗎,我手上的大將全都不忠。
【演戲也忒難了,我臉都笑僵了!
是護工的心聲。
陳子輕心下驚愕,他懷疑護工跟酒吧小男孩的作用相似,沒料到對方和周今休關(guān)系不淺。
那他能不能通過護工查周今休的底細(xì)?可他讓誰查?沒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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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要上廁所,護工扶他進(jìn)去。
“哥,你自己來吧!白o工發(fā)出口型,沒帶一點聲音。
警覺性高到不像是普通群體會有的水平。
周今休左手五根手指有三根固定著,兩根能用,他就用那兩根手指拉拉鏈。
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伴隨特有的,帶鉤子的語調(diào):“今休!
周今休一抖,尿到了地上。
護工舉起兩只手在身前交叉著擺動,表示絕不會給他擦尿,不然就撂挑子不干了。
周今休眉間有一絲陰霾。
【誰想干,我辭職報告都開了個頭。】
門外的陳子輕冷不丁地聽到周今休的心聲,他撇撇嘴,小聲嚷了句:“干嘛老想著辭職,你背后的主子能讓你這么做?”
門里面,周今休抽幾張紙巾丟在地上,用拖鞋踩著去蹭地上的幾滴尿液,簡單清理了一番。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周今休不耐,那情緒從他心底悄無聲息地蔓延到了臉上。
【莊惘云不是要找老公嗎,在我這賴著不走干什么!
陳子輕悚然一驚,他說這話時周今休可不在場,那三人沒哪個有可能和他透露這個。
所以是……周今休有在監(jiān)聽他的一舉一動?
陳子輕搓搓胳膊:“今休,你好了沒,需不需要我?guī)兔??br />
周今休看一眼地上臟了的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