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找他談話了。
當自己是他媽古代維系后宮和平的皇后。
周衍明去的路上快速擬了幾個對策,他想好了,這趟務(wù)必讓他這個連備胎都算不上的角色稍微不輸太慘,別灰頭土臉狼狽退場,最少也要堅持三個回合。
哪知他去了虞氏辦公室,見到的是一份資料和兩份病例。
資料是小析木的父親,病例是他們父子。
周衍明頓時就被打亂了陣腳,千萬大軍連手上的兵器都拿不穩(wěn),驚變讓他們?nèi)搜鲴R翻。
紙張翻閱聲漸漸變大,透露出翻看人的內(nèi)心。
操。
底下人不夠敏銳,他們就只給他小析木沒去醫(yī)院實習,幾次出入某個醫(yī)院的情報,一個個的全他媽不中用,竟然沒發(fā)現(xiàn)這么大的事情。
周衍明把紙捏破了一塊:“確診了?”
虞平舟只接弟弟的明知故問,當是可愛玩鬧,至于其他人的,通常都任其掉落在地。
“希望你能時刻顧慮到他的病情,”虞平舟丟出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情緒十分的穩(wěn)定,“順著他!
周衍明沒心思揣摩情敵說這番話是個什么牛逼的心境:“他沒病,我也慣著他!
“當年他搶不到江扶水要我?guī)兔Γ揖蛶退,他跟楚未年訂婚想要我去給他撐場子,我就去,要不是我發(fā)生車禍,我保準讓他在訂婚宴上耀武揚威!
周衍明瞪著白紙黑字,嗓音啞了,眼眶紅了:“我這還不慣著?”
虞平舟雙手交疊著撐在面前,食指抵著唇:“無論他做什么,都少些個人情緒,以他為主,他的意愿和心情是第一位。”
到底是說給周衍明聽,還是說給自己聽,大抵只有虞平舟自己知曉。他一向如此。
“不用你說!
周衍明捏著病例的手無力地垂下來,心疼得要命,他上輩子做了什么孽,這輩子給人當哥哥。
下輩子再也不了,當什么哥哥,當爸爸吧。
下輩子他必須給小析木當爸爸,給那孩子一個好基因,沒病沒災(zāi)健健康康。
而且就要一個孩子,不讓小析木有哥哥弟弟。
免得兄弟倆一不留神滾到了床上。
周衍明這一番想下來,仿佛自己已經(jīng)站在黑燈瞎火的閻王殿,坐在正上方的閻王爺算算他今生干過多少缺德事,問他下輩子想如何如何。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濁氣,酸澀辛辣的苦煙流到了空氣里。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周衍明問。
虞平舟沒有回答的跡象。
周衍明也不是非要知道日期不可,兄弟倆可以是三四年來的任意一天好上,反正不可能是最近,他底下人全是吃白飯的廢物,這件事還是他自己發(fā)現(xiàn)的。
“背著好友和他的小未婚妻偷情,背著父親和弟弟搞在一起,當見不得光的小三!敝苎苊鞅梢牡,“這三種頭銜,虞董想來已經(jīng)佩戴的得心應(yīng)手,毫無心理障礙!
面對周衍明的冷嘲熱諷,虞平舟無動于衷。
“你的小寶貝是我的心肝,你私下找我,叫我順著他,你不介意我的存在?”
周衍明自問自答:“你有什么還介意的。”
抽屜里的腕表發(fā)出警報,隔音效果極強,只有細微的聲響。虞平舟面上平淡如常:“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們在他手機里的備注是什么哥哥,我在他手機里的備注是名字,我連被他搶的資格都沒撈到!
周衍明:“……”
這都是八百年以前的事了。
虞平舟積壓了不知多少腐爛的東西,趁這個機會拿出來了一點,惡臭反胃。
周衍明黑著臉低罵幾聲:“那不都他媽是他的玩具。”
虞平舟冷笑:“起碼他費心思搶了!
周衍明面部肌肉抽搐:“他對你沒費心思?”
虞平舟冷冷哧一聲。
周衍明算是看出來了,虞平舟就是別人沒有的,他要有,別人有的,他也要有。
想到一件事,周衍明犀利的眼探究道:“為什么至今都沒標記你弟弟?”
但凡標記了,早該被他嗅到信息素。
周衍明不認為小析木沒有那個吸引力,能讓虞平舟遲遲對他的小腺體無動于衷。
尤其是omega發(fā)情期,圣人都要化身淫魔。
“虞董,你的腺體不會是有什么問題,沒法標記omega吧?”
周衍明把虞平舟的沉默當成默認,怪不得一個s級常年那么藏著掖著見不得人,敢情是有生理缺陷。他忍不住地幸災(zāi)樂禍,說出的話還要虛偽地同情:“真是不幸!
真他媽占著茅坑不拉屎。
看了眼手上的病例,周衍明嘲諷的心情瞬間消失無影,一口氣從嗓子眼塞進來,堵住了心口。
“既然你標記不了他,沒法讓他做你的omega,達到你的獨占欲,那就別把不滿怪罪到他身上,他心思細膩,能感受得出來!
周衍明單手抹了把小麥色的臉:“你叫我過來的目的我清楚,你放心,我一切以他馬首是瞻,他讓我往東,我就不往西,他叫我死,我立馬抽皮帶把自己吊死!
“別的幾個玩具都知道,我是他的第一條舔狗,跪著舔的品種!
周老板自嘲:“我昨天看到你們在一塊兒,想的是替他打掩護,我有什么不能做的,我可以為他殺人放火散盡天良!
虞平舟那張慣常平易近人的臉上露出厭惡之色:“別在我面前給我愛人表忠心,我聽著刺耳。”
周衍明面色鐵青,這幾年你愛人身邊幾個哥哥,你刺耳的時候多得很,怎么還沒習慣,你這適應(yīng)能力未免也太差勁。
“說的差不多了,慢走不送!庇萜街巯轮鹂土睢
周衍明走到門口,他揚了揚手中病例:“另外幾個知道嗎?”
虞平舟簡明扼要:“基本。”
周衍明的眉頭登時就郁悶地皺了起來,他竟然是最后一個。
排在末尾的滋味確實不好受,怪不得虞平舟有心結(jié),盡管已經(jīng)美人在懷,卻還是沒法和解。
周衍明走出辦公室,多功能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他把病例,最后一個就最后一個,知道了就行。
現(xiàn)在知道了不算晚。
往后余生,能陪著就陪著,沒得陪了,就跟上。
就這么簡單。
周衍明腳步加快,雖然虞平舟肯定給小析木找了心理師,方案也出來了,但他這邊也要有個準備。
還有那的手下們,不給幾腳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周衍明都進電梯了,卻又大步出來,返回到虞氏董事長的辦公室:“虞董,我實在是費解,當初沈文君說我比小析木大了快一輪,不是他的良人,你比他大一輪還多,怎么就……
虞平舟:“沈文君的話算什么東西?”
周衍明扯動嘴角,算他媽個屁。
.
楚未年第二個被虞董約見面,時間是次日,地點從虞氏換到一家咖啡館。
楚未年到的時候,虞平舟正在喝第三杯咖啡。
有關(guān)小未婚妻在醫(yī)院捅人的情況,楚未年聽到了傳言,也在電話里安撫了,此時從另一個人口中聽出來,依然有些心悸。
虞平舟摩挲奶白色的被子,像在摩挲愛人的身體:“我給他安排的心理師是伊丹!
楚未年的圈子里不乏各種疾病患者,他聽過那名字,對方所在的領(lǐng)域是狂躁癥。
“可他還有精神分裂的現(xiàn)象!
楚未年說出自己私下里查資料分析,找人了解過的病癥,話音十分艱澀。
虞平舟說:“后期我會讓其他心理師加入進來!
楚未年點了杯咖啡,他要的是最苦的,嗜甜的人已經(jīng)改變了口味,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包間里彌漫著實在稱不上輕快的氣氛,也輕快不起來。
楚未年靠著椅背,面部神情有些僵硬:“他的病情加重了才開始治療!
虞平舟漫不經(jīng)心:“你怎么知道是現(xiàn)在才開始?”
楚未年說:“你早就給他吃藥了?”
察覺虞平舟的神色,楚未年想,那為什么沒成效?因為是基因遺傳,不是長了個痘。
緘默片刻,楚未年啞聲:“能控制嗎?”
老太太在國外度假的時候知曉析木傷人,又是驚又是心疼,擔心他毀了喜歡的學業(yè)和未來的醫(yī)生夢想。
而楚未年只想知道小未婚妻有沒有嚇哭,他在電話里問了,盡是糊弄。
虞平舟道:“精神病不是不治之癥,只要把心態(tài)放平,堅持服用抗精神病的藥物,得到正當?shù)闹委熀洼o導,就可以預防再次發(fā)病,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狀態(tài),照樣能做醫(yī)生。”
楚未年點點頭,虞平舟在自我催眠,他也不是不可以做到。
狂躁癥,分裂癥,這是精神疾病里危險指數(shù)較高的兩種類型,析木都有。
做醫(yī)生?可能嗎。
前天他在沈文君那里抱著多年朋友沒得做的姿態(tài),軟硬全上場,威逼利誘用盡方法,終是拿到了一個信息。
前世析木住的病情很嚴重,身邊人都被他打傷見血,尤其是虞平舟,差點死在他手上。
具體的細節(jié),沈文君沒透露。
虞平舟一個頂級alpha,他怎么會在omega手上占不到優(yōu)勢,除非是有特殊情況。
楚未年問道:“你找我就是說的這個?”
虞平舟端起咖啡抿一口:“沈文君沒那么重要,不必在他身上多費時間!
這背后還有層意思,冰冷帶著同類更高級別的施壓,別給我節(jié)外生枝。
楚未年的臉色幾番變換,在他前天去找沈文君這件事上他有太多事想說,卻懶得對虞平舟說,昔日聊得來的好友只剩個框架。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