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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輕第二次伸手去遮表盤,這次虞平舟卻沒抬眼,只盯著他的手背。

  “我真的服了!标愖虞p很小聲地吐槽了一句,他捧起alpha冰冷的面頰,被凍得抖了下,輕輕柔柔地說,“哥哥,你這個樣子讓我有點煩!

  alpha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捂住了耳朵,他聽不見。

  陳子輕見怎么都叫不醒玉屏,他只能作罷,繼續(xù)找打火機。

  片刻后,陳子輕再次返回門后,頭頂心都要急得冒火:“哥哥,打火機是不是在你身上?”

  他用舌尖抵著快被他咬斷的煙蒂,嘴里有一點尼古丁的味道,嘴角大大地咧起來:“反正你不理我,不管我,我就自己拿嘍。”

  alpha的黑色睡袍口袋并不松散,帶子系著,領(lǐng)口理得平滑,他一條手臂沒什么意義地垂放在腿上,一條手臂橫在腿前,腕表的表盤漆黑散發(fā)低調(diào)的冷銀色,手機的光束從他手指上移到他睫毛上,透露出操控光的人的喜好。

  陳子輕不合時宜地想,虞平舟的睫毛好長啊,他還會寫瘦金體呢。

  快別想有的沒的了,辦正事要緊。

  陳子輕摸進虞平舟睡袍外側(cè)口袋,摸了個空,他靠墻里那邊還有個口袋。

  于是陳子輕把手機放在虞平舟懷里,一只手撐著地面,上半身靠向他,一眼不眨地盯著他過于養(yǎng)眼的面龐,另一只手去夠他里面的口袋。

  指尖觸到了個冷硬的東西。

  是打火機。

  等到把蠟燭點上,陳子輕繃著的神經(jīng)才稍微放松點,他想歇一會,理一理頭緒。

  陳子輕點燃那支香煙,在虞平舟身旁蹲下來,和他一起蹲在門后。

  順便給他吸二手煙。

  .

  而這個時候,周衍明打不通陳子輕的手機,一直都是無法接通,稍后再撥。

  “他媽的!敝苎苊靼咽謾C扔在桌上。

  沈文君坐在不遠處的沙發(fā)上面,雙手的手肘挨著腿部,十根手指握著放在腿間。

  這里是周衍明在長陵的房產(chǎn),離市區(qū)不遠,卻能不被喧鬧覆蓋,屬于鬧中取靜的好地段,寸土是黃金,不出門就能看見山景和水色。

  周衍明看著為了別人前來找他的omega,態(tài)度一再控制,盡量少點個人情緒:“你為什么不攔著他?”

  沈文君的視線沒抬起來,眼底不知有什么:“我……是析木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他哥易感期到了,平舟易感期很不規(guī)律,他的情況不同于一般同類,易感期需要情感牽動,我一直都不清楚這里面……我也不知道平舟在哪度過易感期,那是他的隱私……析木要去照顧他哥,我就想跟著,在路上的時候我暈車不舒服,就讓他把我放下來,他先到他哥那邊照看,我好些了再去找他,這些事我都已經(jīng)和你說過了,我沒想到會和他斷聯(lián),他沒給我具體地址……我吩咐人找送他過去的司機,還沒找到,大概率不會有消息,畢竟涉及到平舟的蹤跡,處在易感期的虞氏董事長有弱點,不能被敵對勢力發(fā)現(xiàn)……”

  omega吐字不爽利,藏著掖著,有什么難言之隱不能往外說。

  周衍明的態(tài)度脫控,當場就鐵青著臉吼罵了出來:“說來說去,你還不是讓他一個人去了易感期的alpha那里,他不懂事,你他媽也不懂事?”

  沈文君臉上血色淡去不少。

  周衍明罵完過了十幾秒,才蔓上一層愧疚與后悔,他從辦公桌后面站起身,嘩一下打開百葉窗,入眼是一片黃昏里的水光。

  后面響起沈文君清潤的聲音:“周少,你是不是——”

  “不是!”周衍明心里有鬼,沈文君只是開了個頭,后面的話都沒說出來,他就已經(jīng)欲蓋彌彰地否認。

  反而坐實了沈文君的猜測。

  沈文君聲線偏沉:“析木才十八歲,你大他快一輪,馬上就要三十而立了,你不是他的良人!

  周衍明沒回頭地嗤笑:“我比你小三歲,不也沒做成你的良人,年齡算個屁!

  “你對析木的心思純粹嗎,別是有我的因素!鄙蛭木蛑苎苊鬟@邊走來,“他是復(fù)讀生,壓力很大,明年要高考,你是他長輩,不該在這個時候和他牽扯太多,那會讓他分心,影響他的心理健康……析木已經(jīng)不能分化了,他需要高考成績證明自己,我看得出來,那孩子的自尊心比較強,如果你對他的心思純碎,喜歡就只是喜歡,而不是要氣平舟,在虞家找機會接近我,那你就更該為他著想……周少,不管析木對你是什么感情,你跟他都是不可能的,他可以隨著性子選玩伴,選擇和誰玩,婚姻不能,他的伴侶會由平舟給他選!

  沈文君頓了頓,輕輕嘆息:“喜歡一個人不一定就要得到不是嗎,看著他一點點成長,看著他慢慢褪去青澀走向成熟,也是一種幸!

  周衍明扯動唇角,他背后的omega不愧是從事教育行業(yè)的,為了不讓他跟那孩子在一起,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一對一的免費家教。

  周衍明顯然不是個上進求學(xué)的學(xué)生:“沈教授,現(xiàn)在耽誤之急是什么?”

  沈文君說:“確定析木的安全!

  “那你擱他媽這兒扯什么閑篇!”周衍明轉(zhuǎn)身的同時,暴虐的信息素從他身上迸開。

  普通omega遭到如此強的壓迫,會直接癱倒在地。

  沈文君則是不適地后退一步,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被抽空了,慘白一片。

  周衍明聞到了他的信息素,太陽穴一跳:“操。”

  alpha闊步走到辦公桌前,粗魯?shù)爻槌鲆粋抽屜,他給自己注射了一管抑制劑,又怕不夠,續(xù)了一管。

  兩管下去,身體里的燥熱下去了,犬牙酸癢,想要咬住什么的迫切感也有所減輕。

  周衍明咽下口中因為饑渴滋生的大量分泌物,他把空了的針筒丟掉,嘶啞道:“我去找你公公,你去不去?”

  沈文君點點頭。

  .

  上星府

  吳叔都沒來得及通報,周衍明就已經(jīng)闖進了前院大門。

  虞華章在給大兒子的玫瑰園澆水,他的目光越過周家長子,放在大兒媳身上,眼神詢問。

  沈文君溫順道:“爸!

  只打招呼,沒說明事情原委。

  虞華章便讓傭人關(guān)掉水源,他拿帕子擦拭沒沾到什么水跡和臟灰的手,放過大兒媳,問周家長子:“平舟,怎么這么大火氣,有什么事嗎?”

  周衍明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虞華章擦拭的動作停了下來。

  兩個alpha說話期間,沈文君沒加入進去,他在看水淋淋的玫瑰園,一朵朵玫瑰被養(yǎng)得很好,這個季節(jié)都盛開著艷麗的花朵。

  沈文君聽到虞家前家主說不會有危險的時候,視線終于從玫瑰園轉(zhuǎn)移。

  周衍明繃著臉:“伯父,你能保證嗎?”

  但凡是在現(xiàn)場的聽客,都想問這個問題。

  不可能保證的了。

  虞華章卻說:“能保證。”

  這太不合理了,也就能騙騙沒接收信息素生理教育的小朋友,然而兩個聽客都是成年人,閱歷豐富的大家族子嗣。虞華章不會不清楚,他這話毫無厚度,那他為什么還要拿出來說。

  周衍明忍著沒爆粗口:“依據(jù)是什么?”

  虞華章說:“我兒子!

  周衍明:“……”

  虞華章淡淡道:“我相信大兒子的能力,不會讓小兒子涉險!

  周衍明拋掉尊老的教養(yǎng),他驟然散發(fā)出裹挾強烈攻擊性的信息素:“伯父,七天不是七個小時,你知道這里面有多少變數(shù)嗎?”

  虞華章不慌不忙地承受晚輩兇猛可怕的侵迫,薄唇抿了幾分:“我跟木木說過,他想回家就告訴我,我去接他。”

  周衍明出發(fā)前打的兩管情緒抑制劑隨時都要失效,他瀕臨失控:“電話都打不通了,他想回家了怎么告訴你?用意念?還是你們這對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子能有什么心靈感應(yīng)?”

  虞華章當著兩個晚輩的面打電話,確實是無法接通,他收起手機,面不改色道:“總之我還是那句話,我相信我的大兒子不會傷到小兒子!

  說完就徑自轉(zhuǎn)身離開玫瑰園。

  .

  周衍明沒在“上星府”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開車返回途中,隨便把車停在一個路段,站在路邊抽煙。

  七天,他媽的,這么長時間,alpha要什么狗屁的易感期。

  好像他沒經(jīng)歷過易感一樣。

  周衍明把自己也罵了,今天是第一天,才剛開始不久,他就像是丟了魂,后面的時間要怎么過?

  不如找個下屬把他打暈,讓他一覺睡醒就是七天后。

  周衍明前一刻吐出一口煙霧,下一刻就毫無預(yù)兆地被一股力道拉開。

  建筑樓上面維修,掉下來一塊器材。

  就在他剛才的站位。

  沈文君不拉開他,這會兒他已經(jīng)開瓢了。

  周衍明不至于驚魂未定兩腿發(fā)軟,心悸是有的,他瞥了眼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及時救他一命的omega:“謝了!

  “不客氣!鄙蛭木拈L風衣領(lǐng)子在秋風里撥動不止,“周少,平舟的父親說得對,他不會在明知情況兇險的情況下還讓析木過去。”

  周衍明嘲諷:“我的級別接近虞平舟,沒人比我更懂那個程度的易感期沒有自己的omega會有多瘋,我能通過omega提供的信息素讓我著陸發(fā)泄,他有嗎?”

  沈文君的眉心多了點紋路:“他不像你!

  “是,他不像我,他不給自己準備十個八個omega!敝苎苊鞯男念^竄出不安,擔心那孩子有個不測,成為一個縫縫補補的小娃娃,“所以,虞平舟除非是神,不然根本不可能平穩(wěn)度過易感期!

  瞧見沈文君垂頭發(fā)信息,周衍明意味不明:“你挺忙的!

  沈文君說:“學(xué)生擔心我的身體,我回復(fù)一下!

  周衍明眉眼往下一壓,江扶水?他審視的目光在omega臉上搜尋一圈,得以確定。

  小析木不是早就開始搶了嗎,怎么,能耐在他身上用光了?第二波這么菜。

  沈文君沒去揣測周衍明所想,他拿著手機去一旁接電話,對學(xué)生說:“老師已經(jīng)沒事了!

  江扶水聞言,微緊的氣息松懈下來:“沒事了就好!

  沈文君忽然問道:“你在哪?”

  江扶水在老師的一處住所樓下,喪家犬般坐在臺階上,他撒謊:“外面!

  沈文君說:“在御山苑?”

  江扶水發(fā)出緊促的吞咽聲響:“不,不在!

  沈文君靜了幾個瞬息:“別在外面坐著了,你先進去,我一會過去!

  江扶水應(yīng)聲:“好!

  他拎著買好的食材,起身驗證進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