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工作上的變動,還是?”沈文君驚訝,“情感問題?怎么……老太太給你算了一卦,要你年前訂婚,不然就要遇上生死大禍?”
他笑著給好友做思想工作:“老人家也是為你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見見奶奶給你安排的未婚妻也……還沒定下來?我這邊倒是沒什么事,還在學(xué)校教書……嗯,平舟也很好,你回來,我們幾個可以……”
周衍明聽了個一清二楚,他一哂,沈文君有個多年好友,楚未年,是個和他級別相等的alpha,一直在國外定居。
和他不同的是,楚未年是沈文君跟虞平舟共同的同學(xué)。
楚未年竟然要回來了。
沈文君已經(jīng)走到電梯門口,身后一陣腳步聲逼近,通話中的手機(jī)被按掉,他氣惱地抬眼。
周衍明把他禁錮在墻壁跟自己之間:“你讓我往東,我就不敢往西,有成就感嗎?“
沈文君借著明亮燈光,發(fā)現(xiàn)周衍明瘦了點(diǎn),他無言以對。
周衍明首次用壓迫的信息素對他:“我是你的東西嗎,沈文君!
沈文君還沒完全度過發(fā)情期帶來的副作用,腺體讓他摳得坑坑洼洼,他難以抵抗,腿軟地抓住周衍明的手臂:“你怎么這么說你自己,你是人,不是東西!
周衍明收起信息素:“既然我不是你的東西……”
那小屁孩搶什么。
搶就搶了,半途而廢算怎么回事。
.
“阿嚏——阿嚏——”
陳子輕連續(xù)打了兩個噴嚏,他坐在書桌前整理任務(wù)筆記。
標(biāo)注任務(wù)一共五個,一是成為信息素級別高的omega,二是搶沈文君的一切,三是日常練哭戲,四是查哥哥的秘密,五是找回小時候丟失的記憶。
這五個任務(wù),練習(xí)哭戲混在里面,顯得格外的眉清目秀。
陳子輕手中的筆在紙上畫著進(jìn)展圖,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世界怕是沒有主線任務(wù)跟支線任務(wù)了,因?yàn)闃?biāo)注任務(wù)太難了,前所未有的難。
除每日一哭以外的四個任務(wù)里面,某個可能跟陰魂邪祟有關(guān)系。
120區(qū)嘛。
陳子輕描線,他覺得到目前為止,自己演的歹毒愚蠢反派能及格。
就這個蠢勁,火候可以了。
歹毒方面還不夠,差點(diǎn)兒,他總要瞻前顧后猶猶豫豫。
神經(jīng),自卑,喜怒無常,陰郁,虛偽,幾個特點(diǎn)都比較一般般。
陳子輕把筆記翻到最后,瞧了瞧精心歸納的反派要點(diǎn),這個世界學(xué)學(xué)就算了,千萬別帶到下個世界。
像那個茶藝,他隔了一個世界,終于稀釋得差不多了,不會一不留神往外吐茶氣了,除非是有必要的時候才茶一下。
但愿反派馬甲不要鑲在身上,留下印子。
陳子輕用筆頭撐著下巴,眼下只有周衍明那條線在走任務(wù)進(jìn)度,江扶水的線剛開始動,其他都是停滯不前,想什么下個世界。
“哎!标愖虞p把筆記收起來放進(jìn)抽屜,指紋鎖鎖上。
下樓吃點(diǎn)甜的吧,甜食能讓心情好點(diǎn)。
好心情治百病。
.
陳子輕開學(xué)沒讓虞華章送,也沒帶保鏢和傭人,他自己去的學(xué)校,就背了個書包。
關(guān)于住校這事,他有預(yù)料。
陳子輕開學(xué)沒幾天,周衍明出現(xiàn)在他宿舍樓底下。
當(dāng)時他下晚自習(xí),腦子昏沉,腳步疲軟,整個人都要被課業(yè)榨干了,憔悴得很,同學(xué)拉他胳膊,他才給點(diǎn)反應(yīng):“怎么了?”
同學(xué)指給他看:“析木,那是誰啊?找你的嗎?”
陳子輕看了。
周衍明眉頭緊鎖神色狠厲,好似是被無形的槍支押來的,在那跟誰較勁,他的身前有一小片滿天星的花瓣。
alpha不是兩手空空,他買了滿天星,在車?yán)锘蚴悄姆胖?br />
陳子輕收回視線:“不認(rèn)識!
然后就明目張膽地從周衍明身邊經(jīng)過。
幾道驚呼響起,是往這邊來的omega們感受到了憤怒的苦辣信息素,他們紛紛竄逃。
陳子輕沒回頭,他腳步不停地走進(jìn)了宿舍樓里。
臺階不長不短,周衍明沒追進(jìn)去,不管不顧地扯住頑劣的小孩鬧笑話,他立在臺階下面,神色模糊,地上的影子顯得落寞。
等陳子輕上樓梯的時候,他裝作不經(jīng)意間用眼角掃過樓下,周衍明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那家伙還會來的,第一波代表任務(wù)大進(jìn)度的積分袋也要來了。
.
陳子輕沒等來周衍明,等來了江扶水。
那beta代替他老師,來陳子輕的學(xué)校講課,這讓那些期待很久的alpha們產(chǎn)生不滿。
有個alpha在課堂上面搞事情,把講臺給踹翻了。
陳子輕聽說了以后,匆匆去找江扶水,他在操場的科技樓底下找到渾身攏著挫敗的beta:“扶水哥哥!”
江扶水詫異:“你在這里讀書?”
“嗯!标愖虞p三言兩語講了他聽到的情況,“跟你老師說了嗎?”
江扶水搖頭:“他去外地出差了,是個很重要的交流會,我不想讓他為了這種小事分心!
陳子輕在心里翻白眼,還真是老師的小棉襖。
他蹲在江扶水面前,不說話,就這么看著,江扶水被他看得臉紅耳朵也紅,頭偏向旁邊看著虛空,睫毛顫動十分單純。
四下無人,陳子輕伸出一只手,江扶水欲要把腿拿開,卻見他為自己系上松掉的鞋帶,一下愣住。
陳子輕打了個完美的蝴蝶結(jié),他不需要江扶水像周衍明那樣追求自己,只要江扶水愛慕他。
肯定是自己身上有足夠多的閃光點(diǎn),讓才能讓他愛慕。
默默的愛慕,都不用讓本人知道。
不管是追求,還是愛慕,都要真情實(shí)意,否則是沒用的。
好比之前周衍明答應(yīng)追求他,是用他做橋梁挖虞平舟墻腳,那是假的,直到一場雨帶來契機(jī)……
陳子輕收了收心思,他柔聲關(guān)心:“扶水哥哥,你有沒有受傷?”
江扶水說:“沒有。”
“醫(yī)學(xué)生說沒有受傷,那肯定就是沒有受傷。”陳子輕笑彎眼睛,“但我是你朋友,作為朋友,我還是要做個檢查!
江扶水怕傷到少年,就只握住他的肩膀,沒有把他推開:“析,析木,你別,你這不好,析木,”
“怎么跟嬌羞的小娘子一樣,別吵。”陳子輕碰到他腰部,發(fā)現(xiàn)他身子一僵,立馬就掀起他襯衫查看,“你腰上這么大塊淤青,還能叫沒事?是不是讓講臺桌子撞的?”
江扶水?dāng)[手:“真的沒事!
陳子輕放下他的襯衫下擺:“我宿舍的冰箱里有冰袋,你跟我去,我給你冷敷!
江扶水說:“沒必要的,我……”
“我什么我!你煩不煩!”陳子輕嫌惡地大叫了一聲,語氣跟表情都軟了下來,“扶水哥哥,你聽話。”
江扶水跟不上少年的反應(yīng),沒見過這么尖銳又圓潤的人。
.
陳子輕拉著江扶水去宿舍,他們上到六樓,一股煙味撲進(jìn)了他的呼吸里。
周衍明在走廊盡頭抽煙,不知道怎么進(jìn)來的。
陳子輕遲鈍地眨了下眼睛。
周衍明這回不像上回那么沉得住氣,他闊步?jīng)_過來,像捉奸的丈夫,逮住了紅杏出墻的妻子。
陳子輕本能得就要后退逃跑,他強(qiáng)忍住,抬著下巴,不屑地沖著周衍明笑得肆無忌憚。
周衍明把江扶水推開,他帶著煙草味的手捏住少年的臉,將人拖到不遠(yuǎn)處,吐掉嘴邊的小半根煙:“小析木,你帶個男人來宿舍,想干什么?”
陳子輕被捏著臉,口齒不清道:“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早就說不喜歡你了!
周衍明指著過來的年輕人,問的是少年:“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要讓你哥給你介紹alpha嗎,怎么和一個beat玩?”
陳子輕眼神阻止江扶水靠近,他這頭在收尾,挺關(guān)鍵的:“有什么不可以嗎?我想和誰玩就和誰玩!
周衍明氣笑了:“你是想和誰玩就和誰玩嗎?你專門挑選沈文君身邊的人,先挑他的追求者,再挑他的關(guān)門弟子!
陳子欣差點(diǎn)嚇?biāo)懒耍詾橹苎用饕f的是,“再挑他的愛慕者”。
看來周衍明不知道江扶水愛慕他的老師。
陳子輕轉(zhuǎn)而一想,周衍明知道也沒多大關(guān)系,都是一個結(jié)果。
“那又怎樣。“陳子輕恨恨道,“是你在我跟他之間沒有選我的,我都那么說了,你還是聽他的話,你要帶我走,又把我送回去,你滾回你的沈教授身邊當(dāng)他的狗吧,我找別的狗!
周衍明目睹少年的眼眶快速紅起來,他又氣又無奈,自己上次還是東西,這次怎么就成狗了?
下次是什么?
周衍明腺體內(nèi)的苦煙不受控地?fù)湎蛏倌辏谒磉叴蜣D(zhuǎn),無從下手,無孔可入:“你還在搶沈文君的東西。“
陳子輕承認(rèn):“是,我會把他擁有的都搶過來!
周衍明依舊當(dāng)成是青春期作怪,當(dāng)不了真,也不可能成真。
虞平舟那關(guān)就過不了,他是沈文君的未婚夫。
這孩子還能把他搶過來?
周衍明被自己的想法整得笑出了聲,他扳過少年的臉,讓其對著那個beta:“他知道你是自己老師的小舅子嗎?還不知道吧?”
陳子輕眼皮直跳,他暫時沒說這個關(guān)系,想的是找個合適的機(jī)會告訴江扶水。
周衍明一個長輩,幼稚地威脅才十八歲的小朋友:“你猜他知道你接近他,只是因?yàn)樗巧蛭木牡茏,你想要把他搶過來的時候,他還愿不愿意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