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錚,你揣他的假肢干什么!把他的假肢揣壞了,你賠。!”
陳子輕要起來,卻被梁津川扯得含胸駝背,他連連抽氣,手上沒忍住,偷偷擰了下梁津川的耳根。
梁津川挨過罰了,這會在要獎勵。
邊哭邊要。
陳子輕瞪罪魁禍?zhǔn)住?br />
梁錚被他瞪得頭毛皮發(fā)漲:“蔣橋過來了,你小叔子不要臉,你也不要臉?”
陳子輕護(hù)犢子:“他被你打傷了,躺在我這個嫂子懷里有什么不可以嘛!
梁錚:“……”
他掃一眼已經(jīng)走近的蔣橋,心里頭涌上幾分古怪。
怎么他媽的一臉丈夫捉奸的架勢?
蔣橋也?
操,什么情況?
蔣橋這兩年富貴了,野鴨子飛上枝頭變鳳凰,下廟村的一伙人鳥都不鳥了,他沒回去過。
那就是李南星來首城以后的事。
李南星這個月的月初來的首城,現(xiàn)在是月底,這才多久,他到底是怎么跟蔣橋碰上的?
梁錚想起來了,蔣橋在首大讀研。李南星八成是陪讀期間遇到他,搭上的線。
這不就是在小叔子的眼皮底下干事。
梁錚對摸著小叔子頭發(fā)的嫂子豎起大拇指:“你牛逼!
說著就湊到梁津川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敢情咱們嫂子身邊還有個樣樣連我都比不上的蔣橋,看來兩年都要不了你就會被丟掉,兩情相悅?笑死人。”
梁津川滿心酸苦的陰霾,牙齒磨碾著。
陳子輕淚眼模糊的視野里,蔣橋來勢洶洶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就那種肉骨頭被人啃上的齜牙咧嘴狗樣,神經(jīng)病發(fā)作了。
不等蔣橋發(fā)神經(jīng),陳子輕就飛快地說:“警方來了啊?那我們馬上就去!
蔣橋到嘴邊的質(zhì)問被打斷,理智終于有了死灰復(fù)燃的跡象,他為了掩藏自己的失常,欲蓋彌彰地逐一掃過涼亭里的二人:“搞什么玩意兒?”
沒人回答。
蔣橋捋幾下頭發(fā),吐口氣,他盡量冷靜沉著事不關(guān)己:“李南星,你小叔子怎么靠在你懷里?”
“還有你!笔Y橋指同鄉(xiāng)人梁錚,“你怎么對李南星單膝下跪?”
這才是蔣橋失控的因素,他當(dāng)時在拱門那里,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這個畫面。
梁錚學(xué)電視里求婚?
對著李南星,他的嫂子求婚?
同一時間,他的嫂子懷里還有個小叔子,也就是他的堂弟。
蔣橋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李南星的小叔子給拖過去,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埋著不出來?
那位置,是他的。
蔣橋腦子里的某根神經(jīng)瘋跳,他伸手去扯梁津川的頭發(fā)。
陳子輕怕被蔣橋看見他眼里的生理性水光,頭都沒敢來,他見梁津川又被扯頭發(fā),想也不想就再次阻止。
這景象前不久才上演過。
梁錚的面部抽動,他從口袋里掏出煙盒,點(diǎn)根煙走出涼亭,蹲到鵝卵石鋪的路上抽起來。
蔣橋還不知道那對叔嫂好上了。
梁錚不打算說。他被耍過,就想看別人跟他一樣被耍,當(dāng)傻子的時間比他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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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這邊,蔣橋終于把李南星懷里的小叔子給扯了出來。
實(shí)際上是梁津川自己撤離的。
他靠著旁邊的護(hù)欄閉上眼睛,長睫微顫,沾血的脖頸后仰,下顎繃著,唇間覆蓋莫名的水跡,一張潮濕的臉露在日光里,有股子令人心驚的脆弱美感。
“李南星,你褂子上哪來的血?”蔣橋的吼聲響徹云霄,驚得池子里金魚亂竄。
“不是我!标愖虞p捂著身前濕漉漉的地方,“是我小叔子吐的,他讓梁錚給打了!
蔣橋這才瞥到梁津川受傷的顴骨和唇角,以及血跡斑斑的下巴脖頸領(lǐng)口,他頓時就甩出了嫌惡鄙夷之色。
又不是小孩子,被人揍了還找嫂子哭。
蔣橋沒往別的地方想,他壓根不覺得有人會選失去雙小腿的殘疾大學(xué)生,而不是一個四肢健全兜里有錢的健壯男性。
所以他的重點(diǎn)在梁錚身上。
蔣橋去瞧了,他發(fā)現(xiàn)梁錚通紅著眼滿身消極地抽著煙,求婚沒成功。
上一世李南星勾引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夫?qū)幭蛑,目的是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順便在衛(wèi)生所穩(wěn)定下來,以及解決生理需求。
后來吊著寧向致勾引他,為的是能利用他來大城市。
李南星要往上爬,要去有錢人的社會。
梁錚做生意才剛出頭,達(dá)不到李南星的要求。
家世很好能力出色的占堯生可以,但李南星高攀不上,他蔣橋也可以,但他不可能重蹈覆轍,前世吃過的屎,今世他會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蔣橋?qū)χ哄P幸災(zāi)樂禍:“老鄉(xiāng),你一個大老爺們,眼睛怎么紅成兔子,怪惡心的!
梁錚簡直要?dú)庑α耍献訍盒?惡心的你沒看著,他媽的十八歲了還喝奶。
雖然他看不到梁津川的動作,但他能看見另一位的反應(yīng)。
就是喝上了。
老子求婚,他喝得起勁。
想到這,梁錚既唾棄梁津川的齷齪骯臟,又忍不住想,喝的那個怎么就不是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嫂子哪都白白的,骨架小,豐腴嬌柔,腿直,手腕子細(xì),肉待在該待的地方,一抓就是一把。
梁錚不敢想梁津川每天吃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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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走流程的勘察案發(fā)現(xiàn)場,拉線搜集線索,把尸體撞進(jìn)裹尸袋,并對四合院的主人和四個客人一對一的錄口供。
比如昨晚最后一次見死者是幾點(diǎn),在四合院哪個位置,身邊是否有其他人在場,有沒有發(fā)現(xiàn)死者身上有不對勁的地方,幾點(diǎn)睡的,夜里聽沒聽到什么異動,早上幾點(diǎn)起的之類。
分開問完,又把他們湊在一起,集體問了幾個問題。
五人都很配合。
只不過……
其中個子最矮,長得最白的那個說話的時候會出來點(diǎn)酒窩,一抿嘴,酒窩深得能裝酒,他想事情的時候蹙著眉心有些憂愁,尾音卻軟軟的往上翹。
其他四個不約而同地看著他。
整個就是一說親現(xiàn)場,哪有一絲關(guān)聯(lián)兇殺案的氛圍。
警方走完該走的流程離開,陳子輕五人各回各處,案子一天不破,他們五個嫌疑人就一天不能離開首城,必要時候會被叫去警局問話。
這天氣已經(jīng)完全進(jìn)入早晚涼的階段,上午溫度高,陳子輕起早給花草澆水,太陽出來沒一會,花壇就干了。
陳子輕蹲在花壇邊想周彬的死,有腳步聲過來,他沒發(fā)現(xiàn)。
直到頭頂不曬了,陳子輕才遲鈍地仰起頭。
輔導(dǎo)員打著傘站在他身后,問他挑水的事,說是別的老師無意間撞見了,不知道怎么跟他說,就找學(xué)校反應(yīng)了一下。
“我在村里挑習(xí)慣了。”陳子輕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理由,“每天什么活都不干我會很難受!
輔導(dǎo)員沒出聲,不知道在想什么。
陳子輕撐著腿站起來,無措地眨眼睛:“不可以嗎,我給花草澆水,不做別的!
“可以,這是勤勞樸素的好品質(zhì),學(xué)校會支持的!陛o導(dǎo)員看著到他下巴位置的人,“這么曬,你怎么不去宿舍!
陳子輕笑出一對很漂亮的酒窩:“我種地的,還怕曬啊!
輔導(dǎo)員想問眼前人有沒有相好的,沒有的話,能不能考慮跟他試試,他不嫌種地的沒文化。
陳子輕在傘下覺得悶,氣都要喘不上來了,他就從傘下走出來:“你還有什么事兒嗎?”
輔導(dǎo)員搖頭:“沒有了!
“那拜拜。”陳子輕揮手,繼續(xù)蹲著。
輔導(dǎo)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喪氣地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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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下午去首大附近轉(zhuǎn),他把周邊環(huán)境了解透徹就擴(kuò)大范圍,等他把大學(xué)城都熟悉了,再去外圍,慢慢來。
老梧桐樹搭成拱橋投下一片陰涼,陳子輕正走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攔住了他的去路。
梁錚感覺首城這么大,他們最近的兩次撞見是老天爺?shù)闹甘,忍不住地把他拖進(jìn)副駕,問他那天怎么不給答案。
陳子輕聽他提起這事就惱火:“你腦子壞掉了啊,你把我小叔子打了問我嫁不嫁你,我嫁你個頭!
這會兒沒礙眼的,再加上又做了一筆生意,梁錚意氣風(fēng)發(fā):“那我現(xiàn)在問!
陳子輕說:“你別問了,我不嫁你。”
“梁津川一沒錢,二不能讓你住樓房,二不能讓你開汽車,你跟他好?”梁錚輕佻地勾起副駕上的人下巴,“還是說,你長了什么喜好,對
小叔子特別有感覺?”
下一秒就掐住晃眼的白下巴:“那我不是你小叔子?”
陳子輕驚訝:“你怎么知道我跟他……”
梁錚冷哼:“我看到他親你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