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豪爽地拿咖啡當(dāng)酒,端起來說:“姑姑祝你永遠都有好運氣,干杯。”
陳子輕和她碰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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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姑姑,陳子輕拎著飲料回公司,他在等電梯的途中碰到了個同事,兩人一道進了電梯。
“知之,你的衣服都是訂制的吧。”同事問道。
陳子輕點頭:“是呢!
“我猜對了!蓖潞俸伲澳忝刻斓拇┐疃急淮蠹腋叨汝P(guān)注,有幾身廣受熱評,大家在網(wǎng)上找仿冒品,怎么都找不到!
陳子輕仰臉看不斷上升的數(shù)字:“我不懂穿搭,平時都是拿掛在最外面的那套穿,我家那位會給我搭配好……”
話聲戛然而止。
這棟大樓總共三十二層,公司在二十一樓,陳子輕上下班坐電梯沒怎么留意過上面跟下面的按鍵。
此時猝不及防的發(fā)現(xiàn),6后面是8。
7呢?
陳子輕問出了聲:“7的按鍵怎么沒有?”
同事咂嘴:“我們剛來的時候就好奇打聽過,你反應(yīng)夠慢的,兩周了才發(fā)現(xiàn)!
陳子輕把飲料從右手換到左手,略顯急切地等著同事的下文。
“科技園在幾十年前重建過!蓖虏涣邌莸胤窒戆素,“聽說當(dāng)時的承包商找人算了一卦,得出7這個數(shù)字不吉祥,所以就去掉了!
陳子輕喃喃:“這樣啊!
同事偷偷打量他,辦公室有幾人說他不幸福,說他過得無聊。
一個個的想太多,顧知之怎么無聊,他是坐在豪車?yán)餆o聊,住在別墅里的無聊,還是早上醒來就被頂級大帥哥睡顏擊中的無聊?
陳子輕嘀咕:“我還以為是電影里的那樣,7樓整層樓有什么靈異的事情,只有撞邪的人坐電梯的時候,電梯才會停在那一層,然后電梯門開著,沒人進來,脖子后面一陣陰風(fēng)……”
同事反應(yīng)很大地炸毛跳腳:“我操,別在電梯里說這個,瘆得慌,我膽子小,怕阿飄怕得要死!”
陳子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同事看他這態(tài)度,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紅著臉擺幾下手說:“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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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上網(wǎng)搜了科技園的重建原因,就是科技園這一片的城市形象升了檔次,上面要求完善設(shè)施。
一整天下來,陳子輕都在心里琢磨缺少的7樓,他下班最后一個走,一遍遍地在6樓跟8樓這兩層刷樓層,出去走一圈,回電梯。
期間沒有一絲異常,他不僅沒能去腦補的7樓,也沒觸發(fā)方辛的遺愿,沒見她露面。
看來7這個層數(shù)的缺失僅僅是不利于大樓風(fēng)水,跟鬼魂方辛無關(guān)。
陳子輕心里這么想,卻還是又刷了兩邊6樓八樓,保安八成是坐在監(jiān)控器前面看半天了,忍不住地透過監(jiān)控問他干什么。
他隨便找了個獵奇的理由唬弄了過去。
……
第七個遺愿遲遲沒反應(yīng),陳子輕只能先放一邊,等它動。
陳子輕一天早上起來,終于想起來自己要買,卻一直沒買的東西是什么——手機掛件。他中午坐地鐵去了一趟市中心。
“知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傳來一道熟悉的喊聲。
陳子輕回頭望。
阿蒙捋著長發(fā)向他走來:“最近怎么都沒去‘?dāng)埥稹。?br />
陳子輕很開心在街上碰到他,不由得快步過去:“一直都有事。你一個人啊?”
阿蒙帶他上了停在不遠處的房車。
鼓手幾人不參與這場敘舊,他們下車閑逛去了。
陳子輕接過阿蒙遞的汽水,拉下口罩說:“你們是要去哪演出嗎?”
“演什么出,接私活違反合同!卑⒚呻S意地坐在過道上面,“我們請了假,準(zhǔn)備把周邊城市玩?zhèn)遍找找靈感,快寫不出來歌了!
陳子輕說:“寫歌看重感覺,看不見摸不到的東西!
“可不,只能靠體會了!卑⒚傻牟弊由蠏鞐l銀鏈子,外套里是松垮的背心,他形象不羈瀟灑,眼中有散不去的傷感,是一只飛不起來的雄鷹,“在這兒看到你也好,省得我還要去季家找你,待會你跟我回去,把你放在我那的東西拿走,你超約定時間一個多月了,寶貝!
陳子輕呆了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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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陳子輕請了假,他抱著大紙箱站在公寓門口,很久都沒有其他動作。
“真沉啊!
陳子輕把紙箱放在地上,不抱著了,他揉了揉發(fā)疼的手指,看了會門上的指紋鎖。
“進去吧。”他說。
于是他把手放上去,進行指紋驗證。
“!
門開了。
陳子輕站在門口,沒有抬腳邁進去,他被門里的氣味撲了個滿懷。
是輕淡的灰塵味,和一縷更淡的雪松沉香。
陳子輕的眉心蹙起來,松開,又蹙起來,他取下手上的戒指,拿在眼前細細地打量,細細地撫摸。
最后戴了回去。
陳子輕彎腰抱起紙箱走進公寓,他沒匆匆放下紙箱就走。
既然他進來了,那就說明已經(jīng)走完了心路歷程。
陳子輕去廚房拿剪刀劃開紙箱上的膠布,他把紙箱里的東西都拿出來,一樣樣地放回原來的位置。
幾個柴犬掛件,腳鏈,手機,還有大量滲透墨香的字畫。
陳子輕忙了一陣,手上有副字不知道該放在哪里,他在記憶庫里翻不到對應(yīng)的片段。
那藥的藥效一個月后慢慢稀釋減退,怎么個稀釋頻率和減退速度都沒透露。
可能是因人而異,也可能是有副作用。
陳子輕從吃下藥到現(xiàn)在,幾個月了,還是沒能完全脫離藥效殘留,但整體上沒什么影響。
他幾乎都恢復(fù)了。
原來的手機陳子輕不用了,他也沒有充電開機翻一翻微信里的聊天記錄,他只是鎖好抽屜,倒退著走出書房,客廳,帶上公寓的門,走了。
雖然他們還年輕,雖然人生漫長,卻不一定就會再見。
再見了,也只能是好久不見。
當(dāng)然,最好是不再見。
因為——時間向前走,人事已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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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今晚推掉了應(yīng)酬,他的人跟他匯報過了,他的太太去過那間裝著上一段感情的公寓。
那些記憶已經(jīng)全部歸位。
季易燃說不上害怕,遲簾的結(jié)局就是謝浮的結(jié)局,他們都是過去,只有他是現(xiàn)在。
根據(jù)他三五天的觀察,太太下班回來沒有分心晃神,或者睡在他身邊時說夢話叫前未婚夫的名字。
太太走出來了,放下了。
但是,鎖骨下面的紋身為什么不是洗掉,而是用特殊方法隱藏。
季易燃于一次晚安吻后,一不留神放出了心底的陰暗面,他當(dāng)場問出了這個讓太太難堪的問題。
原本濕膩的氣氛驟然就變了樣。
“我用的辦法跟洗了沒區(qū)別,痕跡都沒有了,摸起來光溜溜,不是更好嗎!标愖虞p氣喘吁吁地推開季易燃,爬到墻角坐下來,背靠墻壁說,“正常的洗紋身要洗好幾次,疼不說,大概率會留疤,難道要我每次洗澡洗到那里都看到疤痕?”
不等季易燃開口,陳子輕就又說:“還有,你親我鎖骨的時候親也會看見疤,你看了肯定會咬我,把我咬出血了,你不心疼?”
季易燃低聲:“心疼!
陳子輕用手背蹭掉嘴上濕意,他不用另一半藥水,那就是洗掉了。
瞥了眼一言不發(fā)的青年,他要是用另一半藥水把紋身露出來,在他剛?cè)ミ^公寓的階段,他對著那行紋身,這好嗎?
陳子輕拔高音量:“季易燃,你不會是想要我紋一個‘季易燃的太太’覆蓋上去吧?”
本來他是想開個玩笑把這事翻篇,沒想到季易燃的眸光一閃,頗為心虛的樣子。
陳子輕頓時氣得拍床:“你們一個個的,怎么都喜歡跟前一個比較?不能過自己的嗎?”
季易燃起身過去,單膝跪在他面前:“別生氣!
陳子輕大力拉扯被他壓著的被子:“我沒生氣,你出去!
季易燃默默把被子從他身下?lián)瞥鰜,放進太太的懷里:“你說你沒生氣!
陳子輕說:“我讓你出去不是因為我生氣,我只是的單純的不想在這時候看到你的臉!
季易燃皺眉:“我不帥嗎!
陳子輕:“……”
他瞟了瞟近在咫尺的輪廓眉眼,很帥。
不氣了。
季易燃察覺到了愛人的心情變化,這才握住他的肩,把他抱。骸安粫屇慵y身,我不想你疼!
陳子輕哼了一聲:“你對我深喉吻的時候,怎么沒想過不讓我疼這件事?”
季易燃困惑:“那么對你,你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