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配上他慣常的一身黑,出挑的五官和極具雄性荷爾蒙的身材,活脫脫就是一個冷清絕愛的總裁。
季易燃閉眼,臣服一般仰起脖頸:“我在院子里站了一會!
“我太激動,我怕嚇到你,所以我緩一緩!奔疽兹嫉托Γ拔液酶吲d!
陳子輕很少聽他笑,呆了下:“還沒結(jié)婚呢!
季易燃抬手搭上襯衫領(lǐng)口,指尖撥開兩?圩,攢動的喉結(jié)被放出來:“嗯,還沒!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像找領(lǐng)導(dǎo)討要薄弱的福利:“房里有我的衣服,我想去洗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和你躺在一起,可以嗎?”
陳子輕緊張地問道:“你要留下來過夜?”
“不過夜!奔疽兹嘉兆∷氖滞,把他的手從自己頭上拿下來,用掌心擦掉他手上的潮意,“躺十分鐘左右,我就會走!
陳子輕聽他這么說就放松下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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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躺到床上的時候,房里開了個小燈,他的眼底跟眼圈都有層淺紅,那是情感爆裂殘留的痕跡。
陳子輕嚴重懷疑季易燃過于激動了傷心了都會哭。
就那種不發(fā)出聲音,沒有表情,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里掉出來,淌在面癱臉上。
陳子輕的心緒被眼前投下來的一塊陰影打斷,他不明所以地扭頭:“你把你的手機拿到我跟前干嘛?”
季易燃說:“給你看!
陳子輕張張嘴:“我能不看嗎,我談感情不看對象手機的!背鞘翘厥馇闆r,必要情況。
季易燃垂下眼眸的同時,色澤淺淡的唇也抿成了直線。
陳子輕投降了:“我看我看!
他拿過季易燃的手機,認認真真地檢查翻看了起來。
社交平臺只有微信,軟件很少,一頁都裝不下,陳子輕在季易燃靜默又翻涌的目光里,挨個點開軟件。
微信好友是重點觀察對象。
陳子輕翻了翻,旁邊傳來季易燃很低的聲音,和他坦白。
“總有g(shù)ay撩我,無論是讀書時期,還是工作以后!
陳子輕說:“看得出來,你是gay圈天菜嘛!
季易燃平鋪直敘,毫無雜念的樣子:“他們最多評論的是我的喉結(jié),說很性感,想摸,想咬,想舔!
陳子輕捧著手機的手一抖,你這是干什么,你說這些,你讓我怎么想,要我怎么做?
季易燃:“那些gay說我的手,”
陳子輕下意識看過去。
季易燃的雙手交扣著放在腹部,指甲修剪得很短很平整,一點毛刺的邊角都沒有,全被磨掉了,他遲遲給出下文。
陳子輕被勾起好奇心:“說你的手怎么了?”
季易燃淡聲:“說我的手很大,只手包住大半個!
陳子輕心想,大半個什么?屁股嗎?不是,我為什么第一個想到這個地方?
季易燃黑長的睫毛輕動:“還說我的手,又粗,又有力,能讓人舒服!
陳子輕:“……”
季易燃皺皺眉:“都是些粗俗下流的話,我不講給你聽了。”
陳子輕臉抽了一下,謝謝你哦。
季易燃自爆:“大邱撞邪那次,我加了一個道士,他是gay,符可以免費給我畫,他想和我睡,我動過這個念頭,我那時覺得我的處男身不值錢!
陳子輕把視線從他微信界面轉(zhuǎn)移到他的側(cè)臉上面。
小燈的光暈打在他鼻梁上面,往四周散開,柔化了他鋒利冷酷的線條。
季易燃沉聲:“幸好沒有給出去!
陳子輕說:“我也不是很在乎這個……”他見季易燃面露無措茫然,哭笑不得地改口說,“我在乎,我超級在乎!
幾秒后,陳子輕試探地問:“季易燃,你不是我第一個,你心里是不是介意啊?”
季易燃沒有半分猶豫:“不介意!
陳子輕探究片刻,確定季易燃沒有撒謊,他短時間里形容不出自己的感受,只用一句玩笑來占據(jù)心神,他在心里說笑,那你還挺雙標的。你自己不介意,卻希望我介意。
窗外起了風,可能還卷著毛毛雨,誰知道呢。
房里的兩個人都不管。
陳子輕從季易燃的微信翻到他朋友圈,聽他說:“你沒加我!
“知道知道,我等會兒加!标愖虞p退出朋友圈進他相冊,“你的手機我還沒看完呢!
季易燃近似溫順地等待著,他擅長這件事。
“我問你啊。”陳子輕邊劃季易燃拍的風景,邊好奇地問,“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季易燃透露出一段他坐在書桌前畫符的往事。
陳子輕:“……”
他驚愕萬分:“我畫個符,你就把自己掰彎了,還對你發(fā)小的對象動了心?這種雙重buff,不是應(yīng)該配更有殺傷力的瞬間嗎?”
季易燃的話語真摯而誠實:“你畫符的時候,我移不開眼,我感覺你是穿過漫長歲月來和我相見的人,我沉入卑劣荒唐的夢境,我想窺探你的神秘,我著迷于你身上的故事感,我把魂丟了!蹦阕屛沂煜,你仿佛生來就該是我的人,這句他在心里補充。
陳子輕猝不及防地迎來青年滾燙的赤誠,他指間發(fā)軟,手機往臉上掉。
疼痛沒有襲來,一只手迅速攏在臉上,擋下了手機。
他的視線被堵,眼前一片黑暗,其他感官就被放大了,他的聽覺捕捉到了季易燃的心跳,吞咽的有力聲響。
觸覺被季易燃過高的體溫占據(jù)。
季易燃身上的冷冽味道黏著他的嗅覺。
陳子輕喃喃自語:“我只是坐在那兒畫符,不是做什么驚心動魄的事,你怎么就迷上了,挺不合理的。”
季易燃的薄唇虛挨著他耳垂:“你帶給我靈魂共鳴!
“共鳴?”陳子輕猛地扒開眼睛上的大手,“你知道共鳴是什么意思嗎?”
沒等季易燃做出反應(yīng),陳子輕就嚴肅地說:“我當時談著對象,我的靈魂意識和別人的靈魂意識產(chǎn)生同頻共振,你這不是說我腳踩兩條船嗎!
季易燃愣愣道:“不是,我沒有那么想,”
陳子輕把嘴角一撇:“我自己沒意識也沒感覺!彼趺纯赡懿葍蓷l船,他的原則是雷打不動的一對一,必須是一對一。
季易燃掙扎猶豫著將手放在他腰上,哄小朋友一樣,輕輕地,笨拙地拍了拍。
陳子輕不知怎么就坐起來,他把房里所有的燈打開之后回到床上,蹲在季易燃面前。
季易燃包容又寵溺地看著他。
陳子輕的視線在他的腿,耳朵,手這三個部位來回游走,反反復(fù)復(fù),一遍又一遍,腦海和眼前似是晃過許多畫面許多東西,又似是一片白茫。陳子輕忽然笑起來:“不重要了好不好?”
季易燃不讓他多等,貼著他的尾音回他:“好!
陳子輕像精疲力竭,他癱到床上,張嘴使喚季易燃:“你去關(guān)燈!
季易燃下床把他打開的燈都關(guān)了,照舊留著那盞小燈。
“那你對我,”季易燃重新躺在他身旁。
陳子輕腦細胞用光了,只有嘴巴還能用:“我肯定是要和你談戀愛的!
這個回答很有深意,卻又十分淺顯易懂。
直白熾烈地用出“肯定”“和你”“談戀愛”這三個信息,組成一顆鑒定的心。
季易燃想,沒關(guān)系,到我了就好。
這個人對我有好感,愿意和我先結(jié)婚再戀愛,這個人說,其他都會有的,只要他開始了一段感情,他就會給出他的所有。
兩個發(fā)小有的,我也會有。
四周太靜了,陳子輕昏昏入睡之際,不自覺地對著季易燃那邊張開手臂。
季易燃無意識地靠近他,腦袋埋進他脖子里。
這下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陳子輕的脖子里是季易燃的呼吸聲,他望著有點昏暗的天花板。
過了會,收攏手臂,放在季易燃僵硬的背上。
季易燃像江上的一葉孤舟,在日夜在風里雨里飄飄蕩蕩了不知多少年,終于在這一刻靠岸了。
陳子輕感受到季易燃的心跳逐漸平下來,年輕小伙的躁動轉(zhuǎn)變成了遲暮老人的安寧。
“時間過了!奔疽兹纪回5馈
陳子輕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時間過了?”
“十分鐘過了!
陳子輕:“……那你回去吧!
季易燃從他脖子里抬了抬腦袋,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下一秒就會來一場從純情到熱烈的濕吻。
陳子輕眨了眨眼,要是季易燃親他,他沒有力氣說什么,他身心都很累。
況且親也沒關(guān)系,他們快結(jié)婚了。
然而季易燃沒有那么做。
他在迫切地想和這個人發(fā)生些什么的時候,快速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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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白天又來了,他的情緒恢復(fù)如常,看不出絲毫昨夜又是淋雨又是告白的痕跡,他給陳子輕帶了一袋桃子。
一個桃有兩斤重,紅彤彤的,皮薄,肉軟,汁多還甜。
陳子輕隨便找個地兒下嘴,沿著口子啃,他蹲在屋檐下看季易燃給他洗曬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