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澤抬起拇指擦去唇邊的點滴鮮血,漆黑的眸子里如有濃云翻滾,呼吸也帶著幾分急促和不穩(wěn)。
蘭咬住下唇死死盯住他,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過頭,又一次去拉已經(jīng)被鎖住的車門。
野澤閉了閉眼,抬起手,按下了開鎖鍵。
蘭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卻又被身后的野澤拉住了手腕。
“我不會道歉的!彼穆曇羯硢,“再重來一百次,我今天都還是會這樣做。”
毛利蘭不可置信的回過頭看向坐在車里的男人,卻猛然驚覺他的眼里,居然透露著一股自己從未見過的不安與渴望。
她無聲的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么也沒有說,關(guān)上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事務(wù)所三樓。
毛利蘭站在門外,抬起手用力擦了擦嘴唇,又整理了下微微凌亂的長發(fā),深吸口氣,換上一副燦爛的笑容,一把推開了房門。
“我回來咯——”
“哦!你回來啦!”小五郎高興的抬起頭,像是總算迎來了自己的救星。
偵探團的這群小鬼,真是要把他的頭頂都吵翻了!
“誒?”蘭看了看坐在桌前的幾人,“柯南呢?”
“嗯?你沒碰到他嗎?”小五郎將蛋糕的蠟燭點亮,“他5分鐘前就說下樓去接你了啊!”
毛利蘭的手提包“啪”的掉在地上。
難道剛剛……
全部被……
看到了……?
來不及多想,蘭回身就要沖下樓去,卻在轉(zhuǎn)過身的瞬間,徑直撞上了江戶川柯南的胸膛。
“柯…柯南?”她抬起手揉了揉被撞痛的臉頰,“你…你剛剛……”
柯南站在原地,垂著眼,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的視線在毛利蘭有些微腫的唇上停留良久,久到她甚至開始有些莫名的心虛,他才緩緩轉(zhuǎn)動眼眸,面無表情的擦著她的肩膀走進了屋內(nèi)。
毛利蘭看著江戶川柯南挺直的背影,俯身撿起了在地上的背包。
她知道,他看到了。
但是,他看到的,是野澤親吻自己的畫面,還是,自己生氣的推開他的畫面呢……
毛利蘭看向江戶川柯南坐在桌邊緊繃的眉眼。
不管他看到的是什么,她都知道,江戶川柯南一生只有一次的18歲,已經(jīng)在剛剛,被自己……徹底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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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秋庭真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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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蘭下車后,野澤翊重重靠上駕駛位的座椅,手背覆上額頭,出神的盯著車頂亮起的那盞小燈,回想著剛剛在車內(nèi)發(fā)生的事。
以蘭的性格,她應(yīng)該會……討厭自己吧。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想有那么一瞬間,是可以把野澤翊的名字銘刻進她的心里的——尤其,是在五月四日這一天。
余光一撇,野澤看到了從事務(wù)所樓下的陰影中,緩緩走出的身影。
是他?
野澤驀地坐直了身體。
剛剛……他都看到了?
呵,看到也好。
掀起眼皮,野澤戲謔地看向站在車外,正陰沉著臉直直的盯住自己的少年。
江戶川柯南……
不,還是應(yīng)該稱呼你為……
工藤新一。
就算是曾經(jīng)被媒體捧上神壇的救世主又如何?
就算是現(xiàn)在被人譽為天才的傳奇少年又如何?
在毛利蘭面前,你又能給她什么?
這相差了10歲的差距,還有你那充滿了謊言的“死亡”,都只會讓她和你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既然如此,為什么你不干脆一點,斬斷與她的所有聯(lián)系,而是要在她身邊招惹她,憑白的惹她哭泣?!
野澤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些。
之前,他雖然也明了江戶川柯南對于毛利蘭的感情,但那時,他只當(dāng)他是一個思想成熟、曾借住在她家里、愛慕著她的弟弟。
可自從那天晚上,他知曉了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后,他就好像被名為“嫉妒”和“不安”的情感所脅迫,逐漸失去了自己作為律師這個職業(yè)應(yīng)該保留的理智。
野澤抬起手,關(guān)掉了車頂暖黃色的小燈。
他坐在黑暗的車內(nèi),凝視著車外之人輕蔑的笑。
從今天開始,不,應(yīng)該說,從知道他就是工藤新一的那一刻開始,野澤翊就就已經(jīng)決定,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讓毛利蘭記恨自己,他也要取代在她記憶里,工藤新一的位置。
移開視線,野澤踩下油門,車身呼嘯,經(jīng)過江戶川柯南的身邊,消失在夜色里。
事務(wù)所三樓。
連一向大條的毛利小五郎,都感覺出來現(xiàn)在餐桌上的氛圍非比尋常。
他拿著筷子,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夾鍋里已經(jīng)開始沸騰的雞肉。
能不能有人……說句話啊……
他看了看少年偵探團的幾位,沖著他們努了努嘴。
剛剛不是很能說嗎?不是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嗎?不是打個游戲都要鬼哭狼嚎嗎?怎么現(xiàn)在都蔫啦?!
“嗯咳!被以辶饲迳ぷ,拿起筷子直接夾起一塊雞肉放在自己碗里,“怎么?都不吃嗎?”
“啊…”元太趕忙也動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們要準備什么儀式呢!害我等了半天!
“就…就是…快吃快吃!”小五郎馬上附和著,先給蘭碗里夾了一塊雞肉,才又伸出第二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