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毛利蘭一走,他的生活就開始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毛利蘭一回來,他的生活好像又開始一寸寸挪動著倒退回原點。
欺人者終自欺。
這是江戶川柯南一直都懂得的道理。
咚!
發(fā)呆間,事務所3樓突然傳出一聲沉悶的聲響,緊接著就是蘭受到驚嚇一般的低呼。
柯南神色一緊,三步并作一步地沖到3樓,正要抬手拍門,就被門里沖出來的一團“毛絨絨”撞了個滿懷。
這團冒失的“毛絨絨”力氣可真是不小啊,直撞的他下巴一陣火辣辣的疼。
可他絲毫顧不上自己的疼痛,只抬起雙手扶住懷里人的肩,在看清她身上只穿了一身單薄的白色睡裙后,輕輕蹙起了眉。
“去哪里!彼谅晢枴
“毛絨絨”錯愕的抬起頭,盯著眼前的人眨了好一會兒眼才驚呼出聲,“柯…柯南?!”
被叫著名字的男孩兒臉色一頓,無聲地嘆了口氣。真是不容易啊,這團“毛絨絨”的大腦總算是開了機,認出了自己。
停電后的事務所一片黑暗,“毛利偵探事務所”幾個字映在窗戶,乍一看都會讓人聯(lián)想到藏在窗外的調(diào)皮鬼影。
柯南蹲在收納柜前,仔細翻找著里面的物品。而蘭披著他的羽絨外套,安靜的站在身后用手機電筒幫他打著光亮。
“找到了!
片刻后,柯南站起身,手上多了幾節(jié)白色的細管蠟燭。
“誒——你怎么知道會放在這里!
她一直以為會爸爸會把蠟燭放在頂柜里。
“笨蛋!笨履嫌孟灎T輕輕敲了下蘭的頭,“叔叔如果把蠟燭放在頂柜,英理阿姨拿起來不是會很不方便!
“也……也對哦!眲倓偹褪钦驹谝巫由舷胝蚁灎T,結(jié)果在黑暗中踩了個空。還好她從小練習空手道反應靈活,不然一定會摔的很慘。
“走吧!笨履峡粗粲兴嫉奶m,“我陪你上去!
幾根蠟燭點燃,暖黃色的燭光搖曳,原本黑漆漆的房間立刻有了一些生氣。
蘭和柯南圍著客廳的暖爐而坐——雖然因為停電它并沒有變暖。
柯南將手支在桌上,眼神不受控制的向著蘭的方向飄去。
卸了妝的蘭少了幾分成熟,白色的過膝睡裙外面披著一件淡藍色的勾花毛衣,她將長發(fā)隨意的挽在腦后,絲縷碎發(fā)垂下,憑添了幾分慵懶。
柯南盯著蘭的臉怔怔的看了好一會兒,在蘭抬起眼皮的瞬間若無其事的挪開了視線。
“沒想到今天柯南會過來陪我!碧m沖著他淡淡一笑,“謝謝!
“……沒事。”感受到她言語間的客氣,柯南的臉色沉了幾分。隨即,房間里又陷入了一陣寂靜的沉默。
“蘭姐姐不是最怕黑了嗎?”
柯南終是沒有忍住再次開口。
“叔叔阿姨不在家,我擔心……”他故意頓了頓,“蘭姐姐會不會被嚇哭,所以……”
“啊真是的!我怎么可能會因為這種事就被嚇哭。 碧m被他短短一句話逗的紅了臉,不服氣的高聲反駁著?履峡粗荒樥J真的表情,垂下眼,悄悄掩住自己眼中的濃濃笑意。
“不過……我剛剛講的是真的……下午柯南對我一直冷冷淡淡的,所以我沒有想到你會過來事務所……嘛!現(xiàn)在不說這個啦!我們聊點其他的吧?”
“……嗯。蘭姐姐想聊什么!
“聊什么啊……”
蘭思考時的習慣還是沒變,喜歡用食指輕輕抵住下巴。他將她這個動作看在眼里,抿起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對了!”蘭眼睛一亮,“柯南想好去哪所大學了嗎?”
“……”
原來是聊這個啊。
還以為她會想出什么石破天驚的問題,沒想到居然是問自己想去哪所大學。
不過也是,現(xiàn)在自己這個年紀,關心學業(yè)也是應該的。
“我去年就被提前錄取了蘭姐姐!笨履香紤械拈_口,“東大,破格錄取。”
“啊……”蘭一愣,這么大的事,她居然完全不知道。
剛剛離開日本時,柯南還是會經(jīng)常打電話過來詢問自己的近況,可是每一次,她都會找些無關緊要的借口匆匆掛掉。
你問為什么?
因為啊……電話那頭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變聲期的男孩兒的聲線,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幻想此時此刻用著無比關切的語氣詢問自己有沒有按時吃飯的人,是那個她曾經(jīng)一心一意等待、卻永遠不可能再見面的少年。
掛掉電話,蘭獨自躲在房間哭到不能自已。
也正是那一刻她才深刻的發(fā)現(xiàn),江戶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像的不只是長相而已,他們兩個人,就連聲音都像是直接復刻一般。
從那以后,蘭便開始用各種理由搪塞打來電話的柯南。開會,聚餐,買咖啡,甚至連著急要去廁所這種漏洞百出的借口都搬了出來。
久而久之,柯南的電話便一天比一天少了。直到后來,他只會在重要節(jié)日時發(fā)來一些問候短信,再也沒有打來過一通電話。
她一直以為下午柯南對自己冷冷淡淡是因為男孩子長大以后獨有的特性,如此想來,把柯南一手推遠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抱歉……”蘭一臉的歉疚,“這么重要的事,我居然剛剛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