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僥杳被周琦惹哭,這是第二次。
但邊哭邊做,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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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僥杳從剛才開始就在不斷地往下掉眼淚。
周琦在他面前翕動著唇瓣,說的都是他最想聽到的話——
他可以感到嫉妒,他可以慌張,他可以傾訴占有欲,他可以誠實地表達。
周琦會聽的。因為周琦允許他愛她。
他臣服于這樣直白熱烈的她。
盧僥杳腦袋嗡嗡響,來來回回只反復回蕩著簡短的幾句話。
——周琦答應了。
——周琦要我。
——他是周琦的了。
不知怎么了,像是淚失禁一樣,小狗紅了眼眶。
眼淚滑落下來,還沒來得及去擦,只顧撲上去將急切的吻落在周琦的唇上。沒有多余的動作,吻得虔誠又熱烈。含著她的唇瓣克制地啄了一下,又一下,沒有要停下的跡象。直到兩人的唇瓣都變得濕潤,泛起一層水潤的光。
他的不堪,他的手足無措,只消她的一句話,就全都煙消云散了。
——來愛我吧,盧僥杳。
愛欲被徹底承托住的時候,人通常都會淚水決堤嗎?
盧僥杳無從知曉。
但他朦朧地看見周琦臉上帶著笑,溫柔地向他伸手,拂去他眼角噙滿的淚。
對上他沁著渴望的眼神,周琦像給小狗套上項圈給予他歸屬感一樣,輕笑著張開雙手將他圈進了懷里。
高出周琦一個頭的盧僥杳,像往常一樣躬身將腦袋埋進了她的頸窩。那里傳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這幾天都在用他的洗護,但盧僥杳還是敏銳地嗅到周琦淺淡的體香在他的鼻尖縈繞。他細不可聞地吸了吸鼻子,貪婪地索取她的氣息,鬧得周琦有點癢。
周琦攏著他后腦的頭發(fā),感受懷里的小狗還在不停啜泣,只是固執(zhí)地咬了唇藏匿起喉嚨深處的哽咽,肩膀卻顫抖不止。
她笑著逗他說這樣像小狗,沒等到他的反駁。
半晌,盧僥杳嘶啞著聲音說:
“好。我就是你的小狗。”
他在周琦懷里點頭,發(fā)絲蹭在脖頸上,惹得周琦不住地笑。
他是她的小狗了。
周琦忽然回想起最初在咖啡館門口和他的相遇。
——做吧。
那時在周琦家,她和他說。
她故技重施。
“盧僥杳!
“做吧!
她能感覺到的,抱得那么親密她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小狗光是接吻就會誠實地起反應,長褲被頂起,以為悄悄弓起身軀能藏得很好,但周琦對他一清二楚,膝蓋輕輕一抬,就抵在了他燥熱的腫脹上。
哭得有點懵懂的盧僥杳都沒來得及回應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就被推倒在了沙發(fā)上。
做吧。
這是周琦對他的欲求。
這是周琦表達愛意的方式。
“——啊,但是你這兩天都沒休息好,快點做完早點睡覺哦。”
被騎在身下的盧僥杳突然聽到周琦輕飄飄地落下一句話,隨之眼睜睜看她縱情地瞇起眼睛,摁住他濕漉漉的下腹,滿足地享用他來不及抹掉的淚痕下又布上緋色的情潮,聽他急喘毫無意義的只言片語。蠻得徹底,他的戀人循聲反而加快了雙臀扭擺的動作。
然后在他射精的那一瞬,周琦低下頭來湊近看他,如瀑的發(fā)絲淌在他的額間,隨之一句清晰的告白頓在盧僥杳耳邊。
——“乖狗狗,姐姐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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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被滂沱大雨打濕的男高中生一個人縮在咖啡館門口的門廊下。
周琦盯了他好一會。
渾身濕透了也毫不在意似的,只擦了一下臉頰上的水,茫然地仰起頭,直直望著晦暗的天空。
時不時有人從咖啡館離開,他便向一旁閃躲,小心不讓濕漉漉的自己碰到別人。
明明已經(jīng)冷得發(fā)抖了,不向她人尋求幫助嗎。
周琦有點疑惑。
可是他就是沒有。
手足無措的,漫無目的的,搖搖欲墜的。
樣子簡直像是被拋棄在破舊紙箱里的小狗。
所以現(xiàn)在。小狗歸她了。
套下項圈,拽緊韁繩。
盧僥杳的心臟上被刻下了主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