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到自己在山頂拍攝紀(jì)錄片,鏡頭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穿著衣服的黃鼠狼。
黃鼠狼像人一樣后足直立,距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后,當(dāng)他挪開鏡頭時,那黃鼠狼赫然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你看我像不像人?”黃鼠狼發(fā)出了尖銳的嘰嘰喳喳聲。
“這、這……”羅澤猶豫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與其說像不像的,不如說好詭異。
忽然,夢中的視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羅澤的耳畔響起一道催促聲。
“醒醒,醒醒,到地方了!
羅澤十分艱難地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放大的帥臉,極具沖擊力。
他猛地清醒過來:“啊,到地方了?”
荊霧崖拍拍羅澤的肩膀:“對,到地方了,下車吧,你能走嗎?”
“可以可以!
羅澤背著包,跟著荊霧崖和陳烽火下了車,發(fā)現(xiàn)外面仍然是郊區(qū),不過是亮著路燈的近郊。
巴士向著回路開去,羅澤驚訝道:“最遠(yuǎn)只能開到這里嗎?”
荊霧崖:“對,最遠(yuǎn)只能開到這里,不過這里有個公交站牌,足夠我們打到車了,你要去哪?”
羅澤撓撓臉,報了個地址。
荊霧崖搜了搜導(dǎo)航:“跟我家不順路啊,你得多花不少錢。”
“那也沒辦法!绷_澤憂傷地嘆了口氣,說明了自己去山上的原因,還有今天遇到的倒霉事。
最后,他總結(jié):“幸好天無絕人之路,能讓我遇上一輛巴士!
荊霧崖嘴角抽了抽,很想對羅澤說:你遇上一輛鬼巴士,如果不是我和老陳也在車上的話,你小子就要被一群厲鬼弄死了,確實(shí)挺走運(yùn)的。
荊霧崖剛準(zhǔn)備叫車,恰好看到一輛綠牌子的出租車行駛過來。
出租車停了下來,司機(jī)搖下車窗,露出一張尖嘴猴腮的瘦子臉。
“三位帥哥要去哪里?”
荊霧崖:“我們?nèi)魅~老街。”
出租司機(jī):“行,都上來吧!
羅澤自覺坐在副駕上,不跟荊霧崖和陳烽火擠后座。
他取出錢包,報了自家地址,問出租司機(jī):“先去楓葉老街,然后去我家那邊需要多少錢?”
出租司機(jī)爽快地說:“錢不錢的,都是小意思,我看你有緣,不收你錢也沒事。”
羅澤心道今天遇到的兩個司機(jī)都是性情中人啊,竟然都不要他錢。
不過空蕩蕩的巴士讓他搭個順風(fēng)車倒也罷了,半夜的出租車他可不能白蹭,人家為了討生活不容易。
“大哥你直說吧,多少錢,我……”
羅澤說到一半,看著手里的錢包,表情呆滯,目眥欲裂,最后驚怒交加地喊出了聲。
“我的錢呢!?”
他的錢包里,各種證件都還在,但票子全都變成了樹葉!
“一定是遇到了小偷,怎么辦怎么辦……”
羅澤尷尬地瞄了眼荊霧崖。
荊霧崖笑道:“沒關(guān)系,你的車錢我借給你!
“謝謝謝謝!”羅澤都快感動哭了,他發(fā)誓自己再也不盲信荊霧崖的黑料了,能把錢借給陌生人的人能壞到哪去?
出租車行駛在郊區(qū)的道路上。
羅澤靠著車窗,漸漸又覺得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出租車停了下來,羅澤才從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中強(qiáng)打起精神。
卻不料,車外竟是一片墓園。
夜晚的墓園里彌漫的陰氣似乎要順著毛孔鉆進(jìn)他的五臟六腑,一座座墓碑占滿山頭,像是成千雙泛白的瞳孔在注視著他。
羅澤嚇得一激靈,瞬間便清醒了。
“司機(jī)師傅,怎么停在這里?”
出租司機(jī)扭過頭,咧開嘴,笑得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
“你到家了!
尖刻的嗓音像是壓抑到極致的彈簧,逐漸脫離人類的范疇。
但羅澤無瑕注意到這點(diǎn),只是不斷地重復(fù):“這不可能是我家,我家怎么會是這里!”
他瘋狂搖頭,額頭和衣服上都覆滿了冷汗。
“這就是你的老家啊!背鲎馑緳C(jī)的面部肌肉忽然間一陣扭曲,長出棕黃的毛發(fā),最后變成了一顆淌著涎水的猙獰黃鼠狼頭。
“你看我,像不像人?”
司機(jī)瞪圓的獸眼里浸滿了刀子般的歹毒,劇烈的驚嚇令羅澤身體僵直,無法移動。
他呆呆地看著那顆黃鼠狼頭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能聞到獸口里散發(fā)的濃烈腐臭。
要、要被吃了嗎?
就在羅澤大腦僵持,無法思考之時,他聽見后座傳來一聲爆喝。
“像你大爺!”
只聽短促的血肉撕裂聲響起,一顆黃鼠狼頭橫飛而起,落在了擋風(fēng)玻璃上,發(fā)出“啪嗒”的聲響。
血泉在出租司機(jī)脖頸的斷裂處噴濺而出,呲了他滿身滿臉。
他呆呆地向后望去,對上一雙猶如浸潤在尸山血海中的殘暴血眼。
“沒事吧?”
荊霧崖嘴角咧開,盡力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可是有點(diǎn)太核善了,羅澤張了張口,感覺渾身的力氣都像是抽絲剝繭般遠(yuǎn)去。
他終于支撐不住,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喂喂喂!”
荊霧崖嚇了一跳,緊張地問陳烽火:“他不會被嚇?biāo)懒税桑俊?br />
陳烽火:“還活著,只是被嚇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