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也可以是克萊因瓶！
嚴(yán)璟脫口而出：“克蘇魯？！”
他都被這個非人生物搞得掉san了，怎么不算是一種克蘇魯！
包子也可以是克蘇魯！
年幼的小學(xué)生一個詞都沒聽懂，她看著這個獨一無二的雞翅風(fēng)味星空餡料的包子，又聽到大人們的驚嘆，好奇地問：“什么克？這是給完蛋的新名字嗎？”
“不不，克蘇魯是……”嚴(yán)璟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反正就是一些神話故事里的怪物�！�
“我們完蛋其實也沒有那么恐怖吧，我是突然想到了這個詞。”
包子看起來明明很正常，就是褶花散開的那一瞬間有點掉san。
……但如果把它想象成禮物上蝴蝶結(jié)綢帶解開的感覺，好像又可以了。
軟乎乎的包子努力抖開一點褶花，向主人展示自己飽滿的餡料。
靠，好萌啊。
嚴(yán)璟被何西的問題帶跑，還真的思考起了新名字的問題：“完蛋現(xiàn)在孵出來了，是不是應(yīng)該起個正式點的名字�。俊�
“我覺得克蘇魯不太合適……小白你剛才說的是啥來著，克什么瓶？”
“克萊因瓶。”郁白下意識回答他，“數(shù)學(xué)上的概念，一種很特殊的平面�！�
何西懵懵懂懂地插話：“克萊因是外國名字嗎？聽起來很酷哦。”
完全不知道這個詞是什么意思的學(xué)渣嚴(yán)璟附議：“對，發(fā)音好聽，又很高級的樣子，還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感覺，不如就叫這個吧？大名克萊因，小名完蛋�！�
“克萊因？這個名字倒也……”不是不行。
差點被帶跑的郁白說到一半，猛地反應(yīng)過來。
為什么要一本正經(jīng)地討論這種事�。。�
“干嘛要給它起新名字？”他一臉木然，“……包子又不用辦身份證！”
而且，他還是更喜歡完蛋這個名字。
充滿了一種發(fā)自靈魂的，要完蛋了的感覺。
就在裝著鏟子駛向北極的郵輪上，他打算親手掩埋的神奇小球里，孵出了一個看上去毫無威脅性的包子。
包子小心翼翼地向他傳遞著“自己很聽話”的情緒。
主動抖開褶花給他看肚子里的餡料。
它甚至還是個理論上只存在于四維空間里的克萊因瓶。
……
掌心香氣四溢的溫暖久久不散。
郁白本能地轉(zhuǎn)頭，看向身邊一言不發(fā)的男人。
從他拿起那個包子開始，謝無昉的目光就一直冷得徹骨。
極具壓迫感地籠罩著那個在郁白手心輕蹭的包子。
郁白看得出來，謝無昉是真的很排斥完蛋，尤其是在它孵化之后。
不管是考慮朋友的心情，還是參考神明的做法，都應(yīng)該把完蛋留在北極。
這是最理智的選擇。
可是……
身后傳來船員響亮的喊聲：“郁先生，再過十分鐘左右就靠岸了！”
從甲板上往外眺望，已經(jīng)能清楚看見前方藍(lán)白相間的冰雪島嶼。
另一抹更特殊的藍(lán)，則近在咫尺。
郁白凝視著那雙結(jié)滿寒冰的灰藍(lán)眼眸，在心里偷偷嘆了一口氣。
好吧，他確實舍不得埋了完蛋。
即便它會失控地將人卷入異時空，或是帶來無法預(yù)料的意外和災(zāi)難。
可這是神明送給他的第一份禮物。
珍貴無比。
也實在可愛。
人類總是被困在理智和感情的矛盾糾纏里。
淺棕的眼眸里漸漸漫開一陣笑意，被灰藍(lán)眸子盡收眼底。
謝無昉忽然開口：“你很喜歡它嗎？”
在愈發(fā)接近極點的凜冽空氣里，連這道聲音也被鍍上冰雪般的冷然質(zhì)地，晦暗不明。
郁白卻搖搖頭。
“不是�！彼忉屩约貉劾镄切屈c點的笑意，“是剛才說到身份證……所以我想起了在派出所的那天�！�
現(xiàn)在的謝無昉也有了那天的記憶。
當(dāng)時在面露懷疑的警察面前，郁白低聲問旁邊的人：“為什么你證件上的照片跟系統(tǒng)里登記的不一樣？”
謝無昉則語氣尋常地回答他：“因為每天要換衣服�！�
會換衣服的身份證。
輕蹭他掌心的包子。
都有一種難以用語言描繪的可愛。
是悄悄來到人間生活，強大又懵懂的神明。
與祂獨自走過了到處都是短暫時間的夜晚長街后，默默放在門邊的永恒回禮。
所以郁白喃喃地說：“我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了……到底要不要埋了完蛋？”
要是把它帶回去，首先是謝無昉可能會不開心。
其次，等暫時的平靜期過了，完蛋還是會突然就把附近的人卷進(jìn)異時空吧？
從異時空回來后，又會給現(xiàn)實世界里的普通人們帶來什么意想不到的“印象”呢？
思緒紛飛中，郁白笑著嘆息起來：“好擔(dān)心這個世界被我和完蛋弄得亂七八糟的�！�
話音落下，此前顯然心情不佳的男人沉默片刻，才開口：“不用擔(dān)心，這個世界會很安全�！�
“無論你怎么決定，”他定定地注視著郁白，輕聲道，“都可以�！�
“這是屬于你的禮物�！�
在人類燦爛的眼眸面前，神也一敗涂地。
第087章 美麗07
十分鐘后，在悠長舒緩的鳴笛聲中，郵輪徐徐靠了岸。
真正踏上北極島嶼的這一刻，被毛茸茸大衣包裹著的人們下意識放輕了腳步，也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眼前遠(yuǎn)離塵世喧囂的風(fēng)景。
到處是純凈至極的藍(lán)與白，冰雪海天，靜謐安然，是無法用語言準(zhǔn)確形容的美麗。
所以到訪的游人在怔忡片刻后，不約而同地舉起了貼著暖寶寶的手機，咔嚓咔嚓地按下拍照鍵。
……這輩子第一次來北極，當(dāng)然要拍照留念。
雖然照片其實也不能真正拍出肉眼窺見時的震撼。
郁白望著停在拍攝界面的手機屏幕，這樣想著。
正舉著手機原地轉(zhuǎn)圈錄像的嚴(yán)璟深有同感。
“北極真美啊，比以前看過的新聞和照片里要美得多。”
他連聲感嘆，立下豪言壯志：“今年我一定不亂花錢了，等攢夠了錢，我要帶我爸媽一起來玩，坐大郵輪！”
一樣在轉(zhuǎn)圈的郁白則語氣認(rèn)真地說：“等晚點返航回到陸地上，我要去買點紀(jì)念品，可以帶回去送人�！�
他沒有能像嚴(yán)璟那樣可以帶來北極旅行的人，但至少能給天哥、厲叔叔、陳醫(yī)生他們帶些禮物回去。
在現(xiàn)實世界里，他難得這樣出門旅行，深感這一刻珍貴。
被裹得像只胖胖綿羊的小女孩，跟大人們一樣在走來走去轉(zhuǎn)圈欣賞，她沒有手機也沒有零花錢，但有一雙明媚純真的大眼睛，這會兒瞪得大大的，努力將眼前攝人心魄的風(fēng)景刻入心底。
郁白看得好笑，主動叫她：“何西，你想不想拍照？我給你拍�！�
來都來了，肯定不能只拍風(fēng)景，還要留下標(biāo)準(zhǔn)的游客照。
“好呀，謝謝小白哥哥！”何西立刻望過來，興奮地應(yīng)聲，“我也可以給你拍哦！”
“好啊，你想在哪里拍？”
小姑娘馬上左顧右盼地找起了自己喜歡的那塊冰，郁白也低頭掃視了一圈。
他在思考把完蛋臨時放在哪比較好。
因為這個持續(xù)散熱的包子具有很好的暖手效果，所以從郁白拿起它開始，就沒放下來過。
但這會兒他要給別人拍照，估計等下還要跟大家留幾張合影之類的，把東西一直拿在手里會很不方便。
地陪和船員是不知道完蛋為何物的外人，嚴(yán)璟和何西都要忙著拍照，謝無昉也在忙，何況他又十分排斥完蛋。
郁白想了想，覺得只能先放回背包里了。
要是隨手放在地上，冰天雪地里擺著一個包子，也太怪了一點。
“嚴(yán)璟你別動，我用一下你的包�！�
正在瘋狂照相的背包游客立刻站定。
“哦哦，你自己拉開�！�
郁白暫時收起手機，拉開拉鏈，找出那個黑色小方盒，準(zhǔn)備把完蛋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