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翻起巨大浪花。
“我保證很快回來,”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
林亦然回頭,什么都還來不及說,便見霍競也躍入江中:“霍競——”
他撲向欄桿,沒控制住力道,欄桿被撞得變形,人也快要飛出去,幸虧丁飛躍眼疾手快抓住了他衣服:“我去,你要是掉下去,霍先生處理完祂回頭就該來收拾我們了!
夜空下的江面水花涌動,很快只剩下了流淌的漣漪和平靜的徐徐微風(fēng)。
“怎么沒動靜了?”林亦然著急,死死盯著江面,也不看自己站在護欄的最邊緣,只要往前一小步就能栽下去。
“林先生,麻煩你往后退,”任一在他身后。
丁飛躍更直接,抓著他后背衣服還沒撒手,干脆往后扯:“趕緊往里站去。”
林亦然無奈退開些,可又急道:“霍競不會有事嗎?那個怪物身上有毒液又有你們的腐蝕性液體,而且霍競也受傷了,他會不會沾上中毒?”
“這個.....”丁飛躍摸著下巴,他也說不好,瞄了眼任一,“這個得問霍先生助理!
林亦然想起任一露出的爪子。
原來連助理都不是人。
任一望向江面,驕傲道:“支配者大人之所以是支配者大人,是因為祂是這個空間最強的生物!
這話說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
林亦然氣悶。
怪物已經(jīng)被霍競甩入了江中,那么霍競自然會處理掉祂,丁飛躍帶著隊員做收尾工作。
今晚在港灣餐吧的真實客人沒有幾位,這幾位被保護的同時也會被部隊隊員帶去派出所,美其名曰做筆錄,實際是聯(lián)系好了非人生物需要連夜抹除他們的記憶,包括蔣杰和在餐吧后廚工作的廚師和阿姨們。
“名字、年齡、住址.....”隊員先做簡單登記。
“呃....名字,我名字叫....”蔣杰到這一刻還沒回神,連自己名字都沒想起來,祁司苗搡他一把,“你叫蔣 杰!
“哦對,我叫蔣杰,”蔣杰回答,神游的思想回籠了些,接著去看林亦然,囁囁道,“林亦然殺人了!
剛才林亦然暴起“殺人”那一刻深深地印在他們腦海里。
秦左道:“亦然殺的好像不是人!
盡管當(dāng)時混亂,但秦左比他們鎮(zhèn)定得多,在后廚的阿姨、廚師聽到槍聲往回跑時,他愣是在室內(nèi)餐廳的玻璃墻根處強行逼迫自己觀看了全程,看到了被他們包圍的物體揮舞出來的菌絲,還有林亦然男朋友釋放出的觸手。
他這一開口,隊員瞄了他一眼,道:“名字、年齡,住址....”
秦左一一回答。
記錄完畢后,隊員在他名字上做了重點記號,代表要著重抹除記憶。
這邊在登記,那邊丁飛躍大聲向林亦然道謝,聲音粗獷敞亮,說感他謝協(xié)助他們辦案,讓周邊餐廳趕來看熱鬧的客人擁有聲音記憶,認(rèn)為是警方在捉拿最近新聞里報道的殺人犯,當(dāng)然事實也差不多。
林亦然配合著說不客氣。
為了防止掉下去,林亦然換了處地方站,但依舊是欄桿邊。
他擔(dān)心霍競。
很快是多快,幾個小時還是幾天?
霍競到底能不能把怪物徹底殺死?
他身上還有傷,肯定能力大不如前了,會不會很勉強?
“我說你可真是莽撞,”演完了,丁飛躍開始訓(xùn)斥,“說好的,你辨認(rèn)出祂是不是吃腦怪后給個暗號我們就上,你還怎么還自己動上手了!
林亦然沒有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對他來說殺怪物是極其危險的事,尤其是這么近距離的情況下。
“祂對我最沒有防備,所以我想先下手為強,而且你們與祂有距離,祂容易躲開,我怕祂跑了以后長時間不出現(xiàn),我們在明祂在暗,這么一來不僅要死更多人,霍競也會更危險!
關(guān)鍵他不知道,那個怪物還有多少毒液。
一想到對方想要霍競腸穿肚爛,從內(nèi)臟開始腐蝕心里便升起無限恐懼和憤怒。
丁飛躍琢磨了下:“有點道理。”
任一卻道:“林先生,你太小瞧支配者大人了,有危險的是那個生物!
“兄弟,”丁飛躍搖頭,“你這么說就不對了,連我這個大老粗都知道,談戀愛的人就容易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你不能用平常的思維來看待。”
任一似懂非懂地思考。
幾人看了會兒江面,丁飛躍又問:“你怎么判斷的祂不是霍競?這么準(zhǔn)?不怕扎錯一個?”
任一看向了林亦然,要不是收到林亦然的紙條,說待會兒回來的人大概率不是霍爺?shù)脑,他也沒認(rèn)出來那個“人”不是支配者,身上一點別的生物的氣息也沒有。
林亦然回想著當(dāng)時的畫面,說:“憑直覺!
“......”丁飛躍低聲一句靠。
江面已沒了任何浪花,江水像往常般靜靜流淌,林亦然的視線卻一刻不敢挪開,又說:“不光憑直覺,我相信霍競他愛我,我讓他去買零食,他回來第一件事一定是將零食遞到我手里哄我,而不是先回去工作,我也做了試探,故意被撞,打翻飲料又扎傷手,真的霍競絕對不會無動于衷!
丁飛躍了然,不過前提是兩人足夠相愛才能那么篤定。
只有任一,擰巴起眉頭,萬分想不通。
手指頭被戳一下這種小事要是發(fā)生在他將來的配偶身上,他是決計不會管的,芝麻大點的事兒,肯定能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