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然道:“你該不會是想上去處理頂樓的東西吧?”
任一頓住,回過頭來。
武山的視線也投向他,他徑直走到霍競身前,彼此四目相接,冷聲開口:“我都知道了!
毛巾擦手的動作變得極其緩慢,霍競沉默了一瞬,問道:“你知道什么了?”
剛才說任一是上去處理頂樓的東西是他一時沖動,并不清楚是不是助理也有參與,他抓住霍競腰側的衣服將他拉到一邊,深吸了兩口氣說:“頂樓的東西我看到了,我知道是你的!”
這棟房子包括房子里的所有東西都是霍競的,自然那張蛻皮也是。
霍競并不著急掩飾,現在告訴他也不是不可以。
“是我的,你有什么想法嗎?”
“有!!”
體內的觸手蠢蠢欲動,霍競等著,因為他沒有從林亦然眼中看到害怕,只有被隱瞞的氣憤,所以只要對方不害怕他可以馬上露出本體給他看,允許配偶撫摸他的觸手,甚至是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他期待等著林亦然說下去。
林亦然攥緊拳頭砸了他一下胸口:“你這是在犯法!”
霍競:“?”
“你要裝無辜嗎??”林亦然氣呼呼,又捶了下,另一只手比劃著,“那~~~~么大一張皮,是瞎子都能看出來是海洋生物,你是在走私販賣海洋稀有動物嗎?還是你搞什么私人聚會把它弄了吃了?”
這個社會不止表面那么光鮮亮麗,隱藏其背后的黑暗面無所不有。
吃珍惜動物更不是稀罕事。
“霍競,你在犯法!”
躁動的觸手安靜了,任一折回來,既然林先生這么說,那處理支配者的蛻皮就不能直接銷毀,得叫輛車來搬運走,做做樣子,武山也隨任一離開。
霍競握住那兩只對他來說顯得嬌小的拳頭,低頭親了親:“真是笨得可以!
“........”
我在和你談正經事,你在說我笨?
這件事,在霍競的“解釋”中落幕,不過在逛超市時林亦然還在想象。
霍競告訴這只稀有章魚是別人所送,但他沒什么興趣,所以放回了海里,只留下了一張蛻皮,但有機會的話可以帶他去放生的海域找找,興許還能再見到。
如果能見到活物,一定相當震撼。
轉眼幾天過去。
林亦然恢復了日常,早上霍競送他上班,傍晚來接他下班,他那輛車是誰毀壞還沒有出調查結果,仍停在店里等待維修配件。
除了忙工作,還聯系了家裝公司裝修公寓的房子,約見了五樓夫婦,之談好要見面結果因他生病沒有赴約,于是重新定了時間地點,就在公寓就近的餐廳內。
賠償事宜談得順利,一來是五樓夫婦主動,二來林亦然也沒那么多要求,損毀的家具折舊賠償就行,因此坐下幾分鐘的功夫雙方已經談妥,要走時,女子說了句題外話:“林先生,上次看到你和那位霍先生在一起,恕我冒昧提醒一句,這個人很危險,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林亦然詫異:“你們對他了解?”
“這個嘛....”女子忽的笑笑,擺手道:“嗨,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大人物肯定有點自己脾氣吧,放心點總沒錯。”
對于別人的偏見,林亦然心里不大舒服。霍競是嚴肅了點,但脾氣還是不錯的。
他忍不住為其辯解:“他只是外表看著冷漠嚴肅,其實人很好很細心,會耐心聽人傾訴,聊天和氣,一旦朋友受傷生病就會照顧得無微不至,是個非常溫柔的人,甚至很憐惜小動物!彼詣訉⑼懫ぁ按笳卖~”縮減成“小動物”。
“啊,”女子微張著嘴,有些木楞地點了下頭。
到林亦然離去,她還在納悶。
他們講的是同一個人嗎?
林亦然取了車,離開公司時借用的宋裴車輛,剛系上安全帶,宋裴打來電話說周哲浩出車禍被送進了醫(yī)院。
“上次我找他幫忙,他就告訴我他出車禍在醫(yī)院,絕了,這張嘴搞不好開過光,”林亦然發(fā)動車子,忍不住心里又損一句,簡直烏鴉嘴!
“可不是,”宋裴道了醫(yī)院地址。
林亦然回公司載上宋裴,他們到時,另一個朋友孫淼也剛好趕到。
周哲浩在治療室里打石膏,他是在接團團回家的路上和相會的車輛發(fā)生了碰撞,對方開得急且在超車中,一不留神就把他駕駛室撞了,好在沒有性命危險,只是左腿被卡,撞出了骨裂。
他們三人在治療室外坐著等,還有個奶團子。
“哎呀,哎~~~呀,”孫淼長吁短嘆,“還說了今晚咱們一起去酒吧坐坐呢,現在好了,老周腿瘸了,真是流年不利,也不知道他是個什么命,哥幾個里面他怎么總這么倒霉.....”
團團坐在靠墻的排椅上,穿白鞋子的腳丫離地面差了十幾公分,鞋面上沾著些血跡,大大的眼睛里充滿水霧,聽叔叔說爸爸倒霉,眼淚又嘩啦嘩啦地淌下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爸...爸爸以后還能走、走路嗎?”
“不哭不哭,爸爸的腿養(yǎng)好了就可以走路了,團團不用擔心,”林亦然蹲下來安慰他,小娃娃一哭就揪得人心疼。
團團用力點點頭。
出車禍時他也在車上,著實嚇得不輕。
而周哲浩出車禍的第一時間就把幾個朋友喊來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阿姨請假回老家了,而他爸媽又不待見團團,原因還在他自己,當年父母為他介紹了合作商的千金,對方對他也有意,可他當時就是死心眼喜歡另一個姑娘,父母被他氣壞了,結婚后自己看中的老婆又丟下孩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