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七夕,京勇市都飄蕩起了粉紅色的甜蜜泡泡。
商業(yè)街推出了七夕情人節(jié)活動,尤其是黃金首飾店和花店,大學旁的酒店更是爆滿。
河邊的環(huán)城風光帶都有老人家賣十元一支的玫瑰來收割陷入愛河而欲望上頭的男男女女們。
大街上的愛侶用同樣的姿勢行走,親密的小動作不斷,單純又正大光明的愛戀在夕陽下充斥甜蜜。
年九逸就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往外看,傍晚的天空蕩漾起春色般的靚麗,路燈在固定的時間的那一刻一線揚起。
紀德敲了叁下門,片刻后進來,室內燈光暗淡,只有電腦顯示屏散在發(fā)光,年九逸矗立在窗邊,他微微低頭,高大的身軀略顯落寞。
紀德嘴邊話頓時不敢說出口,但當年九逸轉過身來看向他時,那雙眼里充滿了別樣的光。
“很抱歉年董!奔o德垂眸,“還是沒有方小姐的消息!
年九逸肩膀塌了些許,眼里的光消散了。
“知道了!
說完,他又緩緩地轉過身去,看向外面的世界。
紀德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表情是什么樣的,每一天都很平穩(wěn),開會、出差、跟高層分析股市和商業(yè)前景……一切都很順利也很正常。
但他仍然在不停歇地尋找,日日夜夜,付出的精力和時間與他剛踏入商業(yè)圈時不相上下,只是結果都令人失望。
紀德又說了句抱歉,把懷里的文件放在桌上,然后帶上門出去。
腳步聲在走廊處響起,加班的同事們竊竊私語,興致勃勃地為七夕而制訂作戰(zhàn)計劃。
員工們跟紀德友好地打招呼,笑問他七夕有什么計劃沒有。
紀德微笑著搖搖頭,腦海中浮現(xiàn)出方晚和年九逸在一起的模樣。
他跟在年九逸身邊九年,見過年九逸和方晚最年輕美好的模樣,從不看好的開始到一起攜手度過了七年,除了那個紅色的本本外,他們與一對夫妻無異。
七年,說斷就斷。
當一個氣球從窗戶外飄上來時,紀德看過去,上面寫著“LOVE YOU”的字樣,被風吹來吹去,長長的白線無人牽引,于是它只能無所依靠地在空中四處游蕩,像個孤魂野鬼。
紀德看著,突然驚覺這世間大部分的不幸和難過都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
生離,死別。
情歌在大街小巷中傳播,動人的聲線歌頌愛情的纏綿。
今天的菜清淡的不行,因為方晚感冒了,本就發(fā)苦的嘴巴再配上那些沒什么油鹽的菜,花一樣的臉瞬間就焉了。
溫華給她夾了幾塊娃娃菜的,都是嫩芯,方晚吃著,委屈巴巴地吸鼻涕:“我想吃麻辣小龍蝦……想吃碳烤牛肉……還想吃火鍋。”
“喉嚨不痛了?”溫華問。
方晚一聽就止不住地咽口水,喉嚨跟刮刀片似的疼:“疼死了……”
“多喝熱水,等會把藥吃了!
“……好敷衍的渣男式發(fā)言!
溫華冷哼:“那你的身體倒是堅強一點啊,骨折剛好能夠正常走路了沒多久就又感冒了,剛出生的嬰兒抵抗力都比你強!
“那還不是因為——!”方晚臉色漲紅,拔高的音量戛然而止。
曹雅姬和劉姨都投過來視線,方晚怎么也說不出口前幾天溫華非要在烏篷船上做愛,搖搖晃晃的船身加上溫華地激烈抽插,方晚害怕地繃緊軀體,生怕船翻了,但露天的做愛的刺激和縮緊的美穴倒是讓溫華更興奮了。
溫華看著方晚面上一片薄紅,訕訕地閉嘴低頭吃飯,不由得嘴角翹起。
現(xiàn)在他每日回來的時候都會為她帶一朵玫瑰,就為了看她露出燦爛的笑意。
如果在家里,他們兩個會一起起來晨跑,然后一起在浴室拖拖拉拉幾十分鐘,可以平和地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甚至能夠把她抱在懷里看電影,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拉長,言語之間有著清晰的情感變化。
這是一個好現(xiàn)象,她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處境,并且努力融入。
知道為什么那些穿越小說里的女主最后都會遵守古代禮節(jié)規(guī)則毫不覺得難堪不適嗎?
因為社會的環(huán)境會將人同化。
被同化是一件很痛苦又在無形之中形成的事情,太多人標榜自己如何如何獨立自主,但其實能夠支撐到結尾的人寥寥無幾,大多數(shù)人都是隨波逐流,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喬爾丹諾·布魯諾,能因堅信“日心說”而為之殉道。
方晚,她只是一個普通女人,一個知道如何選擇對自己更好的一條路的女人,否則她當初也不會選擇當年九逸的情婦還當了那么久。
但溫華仍然不爽。
他經常出差,一個月也許會有一半及以上的時間不在銅雀臺,但方晚從來不會主動讓曹雅姬打電話來,也不會問有關于他近況的只言片語,更別說主動去從劉姨吳叔這些看著他長大的長輩口中問很多他以前的事情了。
沒有的他的日子,方晚就自己早起,沿著銅雀臺晨跑,在書房看書,在客廳看電影,跟肖瀟學烘焙,打理溫華在后山為她種植的幾萬朵玫瑰……
哪怕沒有手機她也可以做很多事情,且沒有一件事情的內涵可以證明是溫華想要的東西。
吃完飯,方晚躺在紫藤花架下的美人榻上看書。
溫華把紫藤花種到了長道上,綿延近百米,對接玻璃溫室花房,現(xiàn)在正是紫藤花的二次開花期,夢幻的紫色從高架上垂落萬絲絳,長直條在風中稀稀落落,微微拂動,光從另外較為稀疏的一面照進,清晰的光柱在通道內穿射。
方晚看得想睡覺,眼皮子耷拉,把書蓋在了臉上。
沒一會兒,書就被人拿開了,溫華的聲音傳來:“真是小懶蟲,看會書都能看睡著!
溫華坐在方晚的身側,長臂搭在靠背上。
“這不正是夏打盹的時間嘛……”方晚揉了揉眼睛。
“然后還有春困秋乏冬眠?”
“哦喲,這種機密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不愧是你啊溫華同志!
溫華俯身親了她一口,方晚嫌棄地抹了抹臉上的口水,擰眉的小表情很可愛,還有眼眸里映著的光都像玻璃一樣透澈,于是溫華又忍不住親了她一口,方晚又去擦,他就接著親……
“不是,你有病吧,有完沒完?”方晚干脆抬起雙臂擋在臉前,“有什么事就說,弄得我滿臉口水的臟死了!
溫華拉開她的雙手,湊近臉,四目對視,當他漂亮的鳳眼微微瞇起散發(fā)出惑人的荷爾蒙氣息時,方晚的臉就開始紅。
“其實我想問問你……”溫華的笑意更深了,“情人節(jié)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方晚:“……?”
方晚:“……啊?情人節(jié)?”
說實話,月份的遷移對于許久沒有手機的方晚來說已經很模糊了,只有劉姨和他們聊天,或者問曹雅姬的時候她才發(fā)覺自己已經快在這里呆了四個月了。
方晚看著他,溫華的表情很認真,她卻覺得好笑。
她真正想要的東西,他沒有一樣會給她。
方晚斜挑眉頭,眼珠子調皮地往下一瞥又抬起看向溫華:“給我一封情書吧!
溫華一怔,這倒完全是他的意料之外。
“情書?”
“對,情書!狈酵淼氖种该纤氖直,沿著他淺表凸起的青筋撫過,指尖微微刻下劃痕,“在這個時代,科技發(fā)展的太快了,什么都能被替代,無論男女,能夠沉下心來手寫情書的人已經很少了!
溫華沉默不語。
方晚抱胸,眉眼飛揚,光彩熠熠:“所以,我要你手寫一封情書給我。如果你真的有你說的那么愛我,那就寫出來給我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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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周末加更環(huán)節(jié),二更完畢。然后我簡單地算了一下,現(xiàn)在存稿撐到明年是綽綽有余了,發(fā)心地追吧,等十二月份存稿,估計能撐到過年,至于if線,我還沒想好怎么圓,所以這個我不能保證日更。下一篇估計也是要全文存稿再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