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安有心想講點道理,那大嬸又繼續(xù)嚎,說公安欺負小孩子,把左鄰右舍直接嚎出來了。
李公安看著比他高比他壯的孩子,直接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想到這里,李公安看著面前臉色還有點蒼白,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有點愧疚。
倒是祝安安擺擺手表示算了。
等她把傷養(yǎng)好了,那家人的福報就該到了,原著里這家人的戲份可不止這一點,傻子那個機械廠會計老爹可是五毒俱全。
其實在原著里,他們家是給了錢的,因為原主死了。
出了人命跟受傷比起來,嚴重程度可不是一點兩點了。
打架那兩個人也不止關(guān)了幾天,而是直接發(fā)配農(nóng)場改造了。
至于那個傻子,智商確實停留在十歲,加上他老爹在其中斡旋,最后賠了一點錢,可惜姐弟倆壓根沒用上。
從公安局出來,幾人又坐上了牛車。
趕牛車的王大爺是個孤家寡人,梁大隊長在人干不動重活后就給安排了這個照顧牛的工作。
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大爺很健談,一路像是叮囑自家孫輩一樣,跟三姐弟說了好多,一直到進村了才停下來。
村口,祝安安剛下車就被倆小孩一人牽了一只手。
她們家房子雖然好但是位置偏,要穿過大半個村子,路上必不可免地遇到了好些在上工的鄉(xiāng)親。
“噯!安丫頭回來了呀!好些了沒??”
“謝嬸子關(guān)心,已經(jīng)好多了!
“好了就行,以后帶著弟弟妹妹好好過,沒啥過不去的!
“我曉得的!
對于人家出自真心的關(guān)心,祝安安都笑著回了。
大隊里大部人其實都還算和善,但總有那么一兩個尖酸刻薄的,就好比祝安安左前方的周菊花。
周菊花滿是褶子的眼角耷拉著:“我要說這城里人哪是那么好嫁的,鄉(xiāng)下丫頭就該找個農(nóng)村的嘛,安丫頭我上次給你說的我表侄兒,可是真真兒的不錯,你嫁過去也不用住他們那,我侄兒可以住過來,你這都不用伺候公婆,就伺候你男人一個,多輕松!”
這軟飯硬吃,還一副她撿了大便宜的模樣,直接把祝安安氣笑了。
對于這種人,祝安安揚起虛弱的小臉微微一笑,然后眼皮一翻……
暈了。
“。!安丫頭?”
“姐姐。!”
“周菊花!你他媽放什么屁!你那倭瓜一樣的侄兒好意思拿出來說!”
祝安安這一暈倒,直接亂成了一團。
不想兩小孩嚇到,祝安安悄悄在兩人手心里摸了摸。
結(jié)果倆小孩比祝安安想的還機靈,哭聲短暫停頓后,直接哭得更大聲了,嚎啕大哭,一副他們姐姐可能就此起不來的模樣。
祝安安在心里發(fā)笑,這兩小孩有點意思,這么看來養(yǎng)著也不錯嘛。
小崽子哭得讓有些感性的大嬸都抹起了眼淚,一個兩個把炮火對準了周菊花,把大隊長兩口子都吵過來了。
許蘭英到跟前一看,自己前腳剛回家,后腳小丫頭就被氣暈了可還得了。
“周菊花,你這一天天要是不想干人事,就他媽給老娘去挑糞,就你有嘴一天叭叭叭的,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噴糞,信不信老娘把你那臭嘴縫上!
被炮轟的周菊花支支吾吾:“我這也沒說啥啊!
“你這叫還沒說啥,那你要說啥了還得了。”
……
鬧騰了十來分鐘,最后許嬸兒做主讓人賠了五個雞蛋,周菊花即使百般不樂意,但架不住現(xiàn)場人多,大隊長也在旁邊看著,只能心疼地認了。
祝安安在這個時候緩緩睜開眼,兩小孩縱使再機靈,但在聽到家里即將到賬五個雞蛋時,開心的表情都有點掩蓋不住。
雞蛋在這個年頭可是稀罕物。
所以祝安安睜眼看到的就是,倆小孩略顯浮夸的驚喜表情,好在臉上眼淚是真實的,掩蓋了一部分的不自然。
她甚至還在那倆雙大眼睛里看到一點,好像學到了什么的若有所思。
祝安安:“…………”
她貌似一不小心帶壞小孩了。
第3章
其實不止清塘大隊,這一帶民風都挺彪悍。
不管是大嬸子還是老太太,遇到矛盾講究的都是誰比誰嗓門大,吵不過就上手撕吧,再比比誰頭發(fā)多。
所以像祝安安這種一言不合就暈倒的情況,在倆小孩的認知里是第一次見,偏偏好像特別有用。
其他鄉(xiāng)親也只是單純地以為小丫頭真的被氣倒了。
于是,祝安安在一眾嬸子的關(guān)心下,領(lǐng)著五個雞蛋的戰(zhàn)績牽著弟弟妹妹回家了。
院門打開,祝安安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個自己即將要開始新生活的地方,雖然原身記憶無比清晰,但親眼所見還是不一樣的。
這房子雖然放在現(xiàn)代不算什么,但是擱在什么都沒發(fā)展起來的七二年,那是頂頂好了。
前院子挺大,種了一些菜,角落里還有圍起來的兩只老母雞。
穿過院子進門便是吃飯的地方,還放了一些日常用品,算是集客廳餐廳為一體了,左邊就是廚房。
右邊是四個房間,原身爹娘一間,其他房間是留給三個孩子的。
建這個房子的時候,伍蝶剛剛懷上祝無恙,所以原本想修三間的,最后又多加了一間。
祝安安打量到一半的目光被祝然然打斷:“姐你餓不餓?累不累?要不要回房間躺會兒?”
“等我把地掃了,給你煮個紅薯粥吧?”
“你先睡會兒吧,好了我喊你!
小姑娘已經(jīng)沒了在醫(yī)院時的忐忑不安,小臉這會兒還挺高興,風風火火的,仿佛祝安安才是妹妹一般地安排著。
祝無恙也挺高興地跟著舉起小手:“我可以燒火,喂雞!
“姐姐去睡覺~”
祝安安看著兩個瘦弱的小不點,有種自己在壓榨童工的罪惡感。
但她確實需要自己單獨一個人研究一下老房子的問題,索性順從地進屋躺下了,等門關(guān)上,祝安安又坐了起來。
跟昨天夢里的模糊不同,祝安安這會兒只要意識集中就能無比清晰的地看到老房子的內(nèi)部。
想了想,祝安安念頭一動。
今天上午在被子底下突然出現(xiàn)的相框,此時又到了她的手里。
她默念著放回去相框又消失了。
看到這里祝安安又一個想法閃過,下一秒她發(fā)現(xiàn)自己出現(xiàn)在了老房子里。
跟昨晚做夢時意識游蕩在空中的時候不一樣,這會兒的祝安安分明感覺自己腳下踩得很踏實。
她就是憑空出現(xiàn)在了這個前世生活了二十來年的地方。
更準確地說,應(yīng)該是老房子跟她一起來了。
祝安安來來回回反復(fù)測驗了好幾遍。
得出了結(jié)論,她可以把外面的東西放進來,也可以把房子的東西拿出去,甚至她整個人都可以進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帶別人進來。
搞清楚問題后,祝安安回到了她現(xiàn)在的房間坐在床上沉思。
其實她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的,自己穿過來之前明明沒有睡在老房子里,她當時是待在她工作診所旁邊的一個出租屋內(nèi)。
如果說穿的時候隨身帶著房子,按常理來說也應(yīng)該是帶那間出租房。
可現(xiàn)在卻是把隔了幾公里外的老房子帶過來了。
其實爺爺奶奶去世后,祝安安并沒有搬家,一直在老房子里住,到了大學畢業(yè)甚至工作。
意外發(fā)生在她工作的第二年,她同樓層的對門相處了十幾年的鄰居老夫妻,被他們兒子接去養(yǎng)老了,房子租給了一個年輕的女孩。
平時上下班遇到她們還能彼此打個招呼。
但就在一個很平平無奇的早上,天還沒有亮,祝安安就被人叫醒了。
外面圍了好些同樓層的大爺大媽以及警察,樓道口拉了警戒線。
祝安安這才了解到她對門的女孩昨天晚上被殺了,是樓下的大爺早起鍛煉時發(fā)現(xiàn)有血滴了下去才跑上來看。
同時那大爺告訴她,他上來的時候?qū)﹂T的房門大開著,而她的房門也并沒有關(guān),而是虛掩著一條縫。
經(jīng)過警察檢查,發(fā)現(xiàn)上面也有撬鎖的痕跡。
明明是一個夏天的早上,祝安安當時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睡覺前是反鎖了的。
房門被撬開了說明兇手當時是想進來的,但是為什么后來轉(zhuǎn)頭又走了?
大家都把這歸結(jié)于她當時運氣好,可能是人當時撬開鎖后又臨時反悔了。祝安安對著說法保持懷疑態(tài)度,對門的女孩死狀很慘,可見是個窮兇極惡之徒。
知道這樓只住了她們兩個單身女孩,那必然也是提前踩過點。
只是這個問題祝安安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因為后來兇手雖然抓住了,但是人在抓捕過程中,拒不受捕,劇烈反抗受了很嚴重的傷沒救過來。
在那以后,祝安安很長一段時間不敢自己一個人住。
樓上樓下也有好多人搬走,祝安安也跑去跟朋友合租了一間小房子。
平時白天休息的時候偶爾會來老房子這邊待一待,但基本都是天還沒黑就走了。
想到這些,祝安安又閃進老房子里看了看,因為她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所以里面剩下的吃的也不算多。
肉食只有一些,都是能放時間久的臘魚臘肉臘腸之類的東西。
好些都是爺爺奶奶還在世的朋友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