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瑞沉吟片刻,答道:“你?的想法?倒是很新穎獨到,無論是你?之?前說的……疑罪從無,還是這個緩期執(zhí)行,是誰教?你?的?你?父親?”
吳蔚沒想到東方瑞的記憶力這么好,在心中?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看來日后和這人說話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了。
吳蔚答道:“對,是我父親和我說的!
又?是一陣沉默,東方瑞負(fù)手而立,感嘆道:“疑罪從無,談何容易啊……有些?窮兇極惡之?徒,出手稍稍晚一點兒,就可能會有無辜的百姓喪命,那他們的安全誰來守護?”
吳蔚也沉默了,她并不想和東方瑞探討這樣嚴(yán)肅的問題,她們之?間存在時空的差異性,有些?現(xiàn)代的觀點在這里其?實并不適用。
畢竟這是一個科技水平低下,電子通訊全無的地?方,除了派遣人力,沒有其?他的監(jiān)控手段,缺乏保護無辜者?的手段,自然也不能空談什么“疑罪從無”。
“我認(rèn)為,斷案要快,執(zhí)法?要嚴(yán),案無大小?,不徇私情?,讓那些?存了壞心思的人不敢輕易犯案,才是上上之?策! 東方瑞自顧自地?說道。
“大人說的是!眳俏涤狭艘痪。
“只是能秉持這個原則的官,要多一些?才好。”
吳蔚再次點頭。
東方瑞看著吳蔚,問道:“你?還有別的事嗎?”
吳蔚這才恍然想起,自己留下除了希望東方瑞能幫自己處理戶籍問題外,還有一件事要和東方瑞稟報。
適才人多,不方便。
吳蔚來到東方瑞身邊,低聲說道:“大人,你?有沒有注意到被害者?的手?”
東方瑞猛然抬眼,盯著吳蔚的眼眸注視半晌,看得吳蔚心中?有些?發(fā)毛,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
再去看,東方瑞眼眸里的銳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仿佛適才的只是一場幻覺。
東方瑞對吳蔚說道:“你?很好,但是這件事……你?最好忘掉,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吳蔚心頭一沉,點了點頭。
東方瑞拍了拍吳蔚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回去吧,你?朋友還在家里等你?!
“好!
……
東方瑞回到棺材前,看著里面蒙著白布的死者?久久無言,隨后一一吹熄了義莊里的蠟燭,出了義莊跨上黑馬,策馬消失在夜色中?。
吳蔚剛一走到院子里,繡娘便推開了門,她一直留意著義莊這邊的動靜,見衙役陸續(xù)離去就守在門后,剛聽到細(xì)微的腳步聲便推開了門。
吳蔚快步上前進了屋子,關(guān)上門才對繡娘說道:“以后別聽到腳步聲就開門,萬一是壞人呢?”
繡娘答道:“這么多衙役在,就算是有壞人也早都跑了,我算著時辰,估么著你?要回來了!
繡娘已經(jīng)?替吳蔚準(zhǔn)備好了洗漱的溫水,吳蔚一邊洗臉,一邊想著:過幾天找點材料做些?肥皂出來,等天暖和以后細(xì)菌病毒的傳播速度也會加快,科學(xué)洗手有利于預(yù)防疾病,自己和繡娘這點家底兒可折騰不起。
吳蔚洗漱完畢趴到炕上,發(fā)出一聲輕哼~,隨后枕著自己的胳膊對繡娘撒嬌道:“繡娘~我的腰好像是不行了,酸疼的要命,你?給我按按好不好?”
“嗯。”
繡娘順手把水盆里的水給倒了,然后回到屋里脫掉鞋子,跪坐到吳蔚身邊,為吳蔚按摩起來。
吳蔚舒服地?哼了一聲,指揮繡娘道:“往上一點兒~再稍微往下一丟丟,哎對對對,就是這里~好舒服~。”
繡娘給吳蔚按摩了一會兒,輕聲說道:“今天白天閑著沒事兒,我把肚兜給你?做好了,你?要不要試一下?看看尺寸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再給你?改改?”
“唔……明天吧,先睡覺,好困!
吳蔚嘟囔著往一旁滾出半個身位,迷迷糊糊地?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來~趴趴,覺覺!
繡娘無奈輕笑,不過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吳蔚偶爾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詞語,給吳蔚蓋好被子,吹熄了蠟燭躺到了吳蔚身邊。
……
另一邊,玉面神?機先是去了一趟縣衙,告知知縣驗尸完畢,可以先將被害人落葬。
知縣雖有不解,但礙于東方瑞的身份,還是答應(yīng)了。
然后東方瑞才策馬回到在縣城的臨時府邸,看到馬棚里多了一匹白馬,當(dāng)?即皺起了眉,朝著點燈的屋子大步流星地?走去。
來到屋外,東方瑞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門,門很快便開了,只聽開門的人歡喜地?叫道:“師父~!
東方瑞進了房間,順手關(guān)上了房門,來人正是平佳縣主:高寧雪。
此時高寧雪的身上穿著雪白的絲綢中?衣,青絲披散,被褥已經(jīng)?鋪好。
東方瑞眉頭緊鎖,問道:“縣主怎么在這兒?”
“自然是……師父還說我呢,你?有案子怎么也不帶上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徒弟!”
“你?出來,燕王殿下準(zhǔn)許了?”
“一開始……”
“請縣主實話實說!
高寧雪的聲音明顯哽了一下,答道:“是我偷跑出來的!
“胡鬧!這陣子清廬縣不太平,縣主千金之?軀行夜路至此,萬一出了差錯,如何是好?”
高寧雪搶白道:“我是喬裝出來的,我……爺爺早就給了我燕王府的令牌,我假裝是傳令的侍衛(wèi),他們就給我放行了,一路上也沒遇到什么人,拿著令牌到衙門問過,他們說師父你?住在這兒,我就來了。師父也真是的,這么大的案子都不帶上我!